松花糕一类的点心价太高, 能卖出去多半也因着府城走货商多物价高, 挪个地只怕花样再新奇也卖不掉。----更新快,无防盗上------凉皮就不一样,清凉爽口配上辣子, 再加上有咬劲的面筋, 满满一碗看着多吃着少,壮年汉子三五筷下去就见了底。别说他们,就是端庄娴静如淑妃, 吃得都停不下嘴。
本来做凉皮成本就低, 卖价跟着高不上去,周宜宁只用它来挣个口碑。
没想效果太好一天一桶都不禁卖。汤勇拉到铺门口,摆上桌就围了好些人过来,顺着头顶扫过去乌压压一片黑。
周宜宁在后头都吓了一跳, 齐氏跟一边站着对这光景见怪不怪。
边上好些个从城北绕路来的不认识周宜宁,纷纷看向齐氏, 让她赶紧的,家里婆娘孩子闹着吃,等着装满两碗回去呢。
“外边日头晒得很,你进去铺里头看看, 都给收拾好了。”
齐氏对周宜宁说完这话,就冲人群吆喝两声, 绕进铺里拿了筷子和勺走到桌前, 敲了敲木桶让后头排好队。
周宜宁还没转身进去,眼尾就扫到排第一那人,一手撂下个碗, 问能不能每天做多点?
齐氏拿不准,毕竟凉皮做起来简单,可冻多久蒸煮多长时间一般人拿不准,且手艺活是东家在做,人好不容易才回来一天做一桶杨氏都舍不得,总之这话齐氏不敢提,她往后看看周宜宁让她自个儿拿主意。
“一天就这一桶,咱们住得远的两手都拿碗也吃力,来回一趟你这就没了。”
“是啊,这东西卖得好,你们东家就不考虑多做点儿?!”
是少了些。
一桶下去看着百来碗,可架不住排队的人多。近几日江州都传遍了,道是觅春斋又想了新东西,这回不贵还够味,吃一碗想一天,就等着第二天铺门口架上桌。
有那不讲究的端着碗就蹲旁边吃,吃完了再买一碗带家去。
要说府城里头谁家没个馋嘴孩子,自己在外头吃也就罢了,没人瞧见连说都懒得说。但要往家里带,婆娘孩子总得分一碗,又要说给孩子不孝敬老人也不可能。
就这档口上还有人打了照面就问,你吃过凉皮吗?没吃过的到底占多数,闻名来买的不少,回回看的是个空铺门,打听才晓得就卖半个时辰。
外头一条长龙里有人瞅见台阶上站的那个漂亮姑娘,想起来还有点眼熟,一拍脑袋瓜子喊了声:“觅春斋小东家!”
“啥?人搁哪呢?”
“不就在铺门口站着,上回在八里胡同口我见过,就是她。---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周宜宁弯唇笑笑,走到桌前:“凉皮这东西放不长,做多摆的久了容易糊,一天一桶刚好够卖,也不算少了。”
“你看看后头我们这就二十来号人,一人少说两碗就去了一半,哪够?”
“你再瞅瞅前头那个,一水湖绿衫的就是城西员外家里的,一排就三四个人杵前头,来的比谁都早,送了钱端着就跑!咱还要做工,能跟他们比?”
被点了名的就不乐意,转头怼过去:“咋的,先来后到,又不花你铜板管得还挺多。”
吵吵嚷嚷闹成一堆,平时也有过,多半是齐氏敲敲木桶就歇了。
今儿个明显情况不大一样,里头有人浑水摸鱼跟那喊:“觅春斋咋回事?成天量摆这么少,排好几天,回回咱们一群大老爷们就站这头闹哄哄的。别家诚心做生意的货都管够,你这像话吗!不会是利用咱老百姓图名声吧!”
周遭人听得这话,哪怕是经常来的老顾客也跟着附和,说对啊,谁家做买卖的搞这套?
周宜宁循着最先冒话那人打量几眼,让汤勇上去把人揪出来。
“干啥,不让说实话?你们咋还敢动手?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这话没说完,汤勇直接揪着他脖子后衣领把闹事的给提了起来,任由他怎么扑腾都挣不脱。就这样,他还敢回头对着人群喊:“看啊,觅春斋动手打人了啊!就因为我说两句大实话,坏她生意,觅春斋就动起手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原本排着队的看着形势纷纷朝后退了几步,生怕待会打起来。
汤勇三两步把人提到周宜宁跟前,放到他手够不着人的地方。
周宜宁的视线落那人身上,面色平静:“我货摆多摆少犯愁的是食客,你既不买跟你有什么关系?”
“谁说我不买?不买伏天里头我上这排号?”
周宜宁:“你的碗呢?”
“……啥?”
周宜宁看街面正中站着的一排人,就直接明说前几日铺里借出去的碗每天收回来都少一两个,从前日起就不往外借,这事儿但凡是老顾客都知道。
听这话,一群人点头,显然都是清楚的。
齐氏恍然大悟,这就是个混在里头闹事的,一张脸拉得老长:“上这排号不带着碗来,咋的,你喝风呢?”
那人嘴里嘟哝含糊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齐氏经过王氏一事,最恨这种平白污人名声的。要不是凑巧今儿东家在这,她恐怕真应付不来,到时候好好的生意不就砸了?想到这,齐氏气得一张脸通红,逼问他谁派来的。
闹事的抻着脖子说没人喊,他就替排着队的人抱打不平。
“还要不要点儿脸?要不是你老子凉皮都端家里吃上了,还为老子抱打不平,你算个什么东西?”
周宜宁心里有谱,懒得扯皮:“汤勇,送去见官。”
汤勇点头,抓着人就走。
早前觅春斋做点心生意抢了荣庆的风头,荣庆那头被知府私下支会过哪还敢把手伸这么长?其他铺子见实在仿制不了就歇了心思,晓得觅春斋要重新开张以后也没敢争那个风头,老老实实卖自个儿的东西,比往前生意肯定不算好,但薄利还有一些,日子尚且过得下去。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回觅春斋不按常理出牌。
铺门开着不做生意,门口摆张桌子卖凉皮,就这还真吸引过去不少人。
冲击最大的就是相邻的一些面堂,热乎的汤里捞出来的面,往前还真有人顶着一脑门的汗去吃,现在一琢磨那滋味给凉皮做陪衬都不够,哪还有人捧场,一天能进去七八个人都算不错。
这回就是面堂东家请来的人,他一路求着情把实话给说了,想让汤勇放他一马。
汤勇能吗?
要不是周宜宁早前吩咐过别拿宫里那套行事,就凭汤勇那手劲掐断个脖子都是小事,送衙门真算便宜他了。
……
什么叫恩威并施?
周宜宁不懂,总之把闹事的扭送见官后,她就顺着之前那些人的话说往后一天做两桶,直到铺子重新开张。
有人就问开张后凉皮就断了?
要真断了,还真有拿百姓赚名声的嫌疑。
周宜宁没这么说,把祸头推到气候上,本来吗,再过些日子入秋天儿就冷下来,还吃凉皮那些个肠胃不好的该闹肚子,换一种卖,就卖麻辣烫。
这东西新鲜,寻常人从没听说过,光凭名字是麻麻辣辣的,纷纷问那是怎么吃的,难不成比凉皮还辣?价钱几何,回头鼓捣出高价他们可吃不起。
周宜宁半卖关子半说,等凉皮卖完了回到三堰胡同,就在堂屋里说起这事。
杨氏也没听过,问起麻辣烫是啥东西?
这咋解释?
周宜宁不好说,隔天做了一回让大家伙都尝尝。杨氏就好一个咸辣口,吃完了菜还猛喝好几口汤,擦擦嘴才说这味道足,绝对好卖!
她在宫里调配了好几日总算摸出前世几分味出来,味道能不好吗?
幸而做汤锅的材料不是什么稀罕物,一锅能煮一天,卖的便宜些也有赚头。
周宜宁就问齐氏愿不愿意做这个?
齐氏听了几句心里头还想东家这脑袋咋长的,聪明就算了,一蹦一个好东西,都是能卖钱的,坐那不出力都跟金娃娃差不离了。冷不丁听话头落自己身上,懵了半晌:“啥?让我做?我又没你这手艺,到时候铺子开张我还得看着,哪能分心去做麻辣烫?”
周宜宁摇头:“麻辣烫就吃个锅底,其余的就是切菜串肉的简单活计,底料我配好了搭上水煮开就成,其余你再想想办法。成本我出,挣来的钱刨去这个你拿一半就是。”
齐氏脑袋嗡嗡作响,这不跟天上掉钱似的?她是想做,可没这个道理,杨嫂子在跟前把关,她要真吃下来不是白眼狼了?
“不成……事儿不能这么办,我还欠着三十两银子呢……”
周宜宁笑着问:“要是把这活揽了,三十两银子赚起来也快得很,再说大妞二妞的嫁妆不还得攒攒?”
杨氏想了想,也说齐氏要愿意就这么办。
细细一想这麻辣烫也不容易,切菜串签那都是体力活,要一直供着人选完再煮,锅前是一刻离不开人。周宜宁的铺子开张以后,上哪找时间给做去?
换个想法,只要汤锅的方子捏在手心里,其余交给齐氏去办,这就能拿一半的钱也不亏。
齐氏知道这个能挣钱,郑重地点点头,连说自个儿一定好好做。答应完这事,她又问那铺子里怎么办?没人看着总不行。
哪不行?
周宜宁捏了捏酸痛的胳膊。
“再招个识字会算账的就是,一月二两银子还怕招不来?”
齐氏:……
真不是嫌弃我不识字才折腾出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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