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森最后还是委委屈屈地吃下了安眠药,他抿了一口水,没有吞下药片从鼻腔里可怜地哽咽了两声,黎肖把水给他:“把水喝掉。”
宁森喉咙在努力的吞咽,他沉默地抗拒。
黎肖平静地告诉他:“穿了纸尿裤了,对吗?”他不急不缓地对对方说道,“所以不会弄脏床单,把水喝掉,好不好?”
宁森涨红了脸,黎肖把水杯递给他,宁森把水喝了下去。
黎肖坐在沙发椅上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工作邮箱,回了几个重要邮件、补了个请假的邮件后回过神来宁森躺在床上睡着了,他从衣柜里找到自己的衣服,出房间去浴室给自己洗了个澡,他换好衣服出来,穿鞋出门进车的时候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在自己耳朵上挂蓝牙耳机。
车子驶上大道的时候黎肖电话刚好通了:“师兄,今天上班吗?”
“……”
“嗯,我去趟你们院,给我弄点镇定剂和营养针。”
“……”
“当然不是我用。”
“……”
“是是,以后肯定多去看看你。”黎肖转方向盘的时候笑了笑,在几分钟后挂了电话。
黎肖在医院跟自己师兄吃了顿饭,下午一点多钟回到家家里十分安静,他拎着袋子打开/房门,宁森还在床上睡觉,屋内暖气可能有些热,他睡得满脸通红,黎肖把药放进床头柜抽屉里,把摆着的没吃的三明治跟空水杯拿了出去,他把三明治丢进厨房的垃圾桶里,垂着眼睛在水池边洗水杯,然后把水杯放到了水杯架上,他收拾好厨房转身进了自己客房改造的书房,他在电脑桌前坐下开始工作。
四点多钟的时候他递了一个请年假的请假条给自己的直属领导,然后把最近要交的数据材料群发给了项目小组所有人,并且在邮件末尾告诉大家自己请了年假,设置好工作邮箱的自动回复后他从电脑桌前站了起来。
他开始想晚上应该吃什么,是自己在家做意面还是点一份健身餐,出门的时候拐去主卧看了一眼,宁森还是无知无觉的在睡觉。
可能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他关上门点了个外卖。
晚上十点的时候黎肖又开门看了眼宁森,还在睡觉,黎肖静悄悄地进房间抱了一床被子回到客厅,他躺在沙发上辗转到了十一点半迷迷糊糊有些要睡。
寂静的房间里传出几声带着哭腔的呻吟,黎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睡得有些难受,在沙发静坐了两分钟,房间的呻吟声渐渐变小。
黎肖穿上拖鞋打开客厅的灯走到房间打开/房间的灯,宁森躺在床上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唇,黎肖穿着拖鞋走过去,对方看见他眼泪瞬间就涌出来了,他从被子里伸出双手想要被对方拥抱被对方安慰的姿势。
黎肖站在床边低头看他:“噩梦?”
宁森的眼泪随着他点头的动作乱飞,黎肖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对被喊濡湿了的整张脸,宁森闭着眼睛在对方手心里蹭了蹭,小声说:“噩梦。”
“嗯。”黎肖平静道,“总会醒。”
宁森闭着眼睛贴在他掌心,隔了会儿黎肖问他:“洗澡吗?”
“……”对方从喉咙里含糊出了两个意味不明的声音。
黎肖问他:“想吃东西吗?”
“……”宁森没说话。
黎肖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从床上站起来,宁森茫然地睁开眼睛看着他,黎肖抬步子准备往门外走去,宁森的手猛地探了过去,他的身子都从被子里探出一大截,胳膊从床上掉了下去,才摸到了黎肖的一片衣角。
黎肖听见动静愣了下回头看对方差点从床上滚下来,他顿了顿,然后说:“我去客厅拿被子,回来睡?”
宁森半个身子出了床,闻言愣愣地抬头看向黎肖,他颤抖着嘴唇,要哭不哭地小心翼翼地吐气:“好。”
黎肖在晚上给宁森打了一剂营养针,跟宁森睡在了同一张床上,隔着被子宁森小心翼翼地贴着对方的身体,好像这样才可以安心。
可以获得片刻安心,黎肖的气息突然变得像自己还未出生在世上时一样可以让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