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包子、HE,堂堂太子沦为质子被诸狼欺来压去的故事】
“告诉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不约而同的质问。
“当然是我木洛熙的!”斩钉截铁的回答。
他们一个占了他的身却将他送与他人,一个得了他的心却狠心射他一箭,一个倾慕他却逼他服下受孕的药,一个喜欢他却无法与他长相厮守,一个不爱他却禁锢他绝不放手!
人人自诩铁石心肠,到头来,痛的,又是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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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很模糊,可还是能从轮廓看出,这张脸,是多么得颠倒众生。
精致的木梳一下又一下梳着我长及腰间的乌发,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姐姐也是这么给我梳头的。
“熙儿长得真美!将来一定可以纳个漂亮的太子妃!”姐姐一边赞叹,一边用温柔的手灵巧地帮我将头发束起。
长得美是形容女孩子的,我堂堂大胤王朝的太子,长得再美,也只会被人嗤笑。
我知道,父皇是恨我的。因为我的出世夺走了母后的生命,还害死了我孪生的哥哥。如果不是姐姐拼死相护,如果不是父皇太爱母后,我恐怕早就随母后而去了。
姐姐遗传了母后的心疾,甚至比母后更严重,所以父皇很疼她。可是父皇忘了,我也是母后生的,我的心疾,比姐姐更严重。
不过,知道了又如何?我生来便是带着诅咒的,所有的人都讨厌我。
除了姐姐。
姐姐大我十二岁,她待我极好,既为姐又为母。我很爱她。所以,当燕国攻破皇城的时候,我向父皇提议由我去当质子,来保全大胤王朝。来保全,我最爱的姐姐。
——伺候我的太监总管曾经说过,那燕国皇帝慕容泽最好美色,倘若被他看到姐姐的美貌,姐姐岂不是在劫难逃?但,若是换了我,这个大胤王朝最尊贵的太子殿下去当质子,说不定,会是慕容泽更好的筹码。
我们,都只是各取所需,得到自己的最终利益而已。
七年了,距我离开大胤已经七年了。不知道姐姐过得好不好?只要她没事,我也便知足了。
“好了,公子。”束发的兰沁轻声拉回了我的思绪,我起身,转了个圈,大红的衣摆在眼前翩翩飞过,宛若染血的蝶。
“洛熙殿下!陛下正候着呢!快走吧!”慕容泽身边的大总管简言弹了弹拂尘,催促道。
我微微一笑,俯身从桌案上抱起焦尾,从容迈步。
吴人有烧桐以爨者,邕闻火烈之声。知其良木,因请而裁为琴,果有美音,而其尾犹焦,故时人名曰焦尾琴焉。
这琴还是慕容泽在我十三岁那年生日赏我的,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来的,不过,既为名琴,想来也得之不易。他向来大方,只要是我看得上眼的,都会想办法给我弄来。
指尖轻抚琴弦,我心中有些茫然。
暗格下那柄血刃、血刃上涂了的封喉、手腕戴着的银环暗器、腰中缠绕的香缎,每一样,都是极其珍贵的东西,可他眼也不眨就赏给了我。
难道他不怕我拥有了这些东西心怀不轨,趁机杀了他吗?
更令人不解的是,他竟然还请人教我琴棋书画、甚至谋略武功。
我读不懂他,七年了,他在我眼里仍然是一团迷雾,看不穿,摸不透。
“陛下,洛熙殿下带到。”
“陛下,洛熙殿下带到。”
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到了大殿。大殿上歌舞升平,慕容泽端坐于座,优雅地饮着酒,慵懒地看着舞女们妖娆的舞姿,显然十分享受。
听到简言的话,他才侧过头来,看见我时,那双危险的俊眸中闪过一丝惊艳。
我抱着焦尾轻轻弯腰:“木洛熙参见陛下。”
“免礼。洛熙,过来朕身边。”慕容泽的眸子又恢复如常,仿佛染了一层浓浓的雾。
一众舞女已经停下舞步,鄙夷不屑的目光射来,我微微一笑,目视前方,将步子走得铿锵傲然。
慕容泽看着我傲然的表情像是笑了一下,也或许是我看花了眼。我坐在他旁边,还未放下焦尾,便被他一把揽住了腰身带入怀中,顿时一股龙诞香的味道冲入鼻孔,让我有些眩晕。
“洛熙,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朕不喜欢你穿红色的衣服,可你总是不听!”慕容泽端过来一杯酒,“罚酒!”
我淡然一笑,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心中却是明了,我有心疾,不能贪杯。更何况,慕容泽也从不干涉,哪怕他说罚酒,而我一口不喝,他也不会生气。他好像对什么事都淡淡然的,仿佛掌控着世间万物的神祇,高傲、尊贵、神秘、疏离……
至于我为什么喜欢穿红衣,却是因为红色鲜艳、如灿烂生命,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受伤,穿红衣不会被人发觉,这样才能维持自己的盛气凌人,不会露出破绽以至于丢掉小命。
七年质子生涯,我也不是白白渡过的。
慕容泽见我喝了酒,才放开我,瞥一眼焦尾,目光似乎带了丝欣悦,他开口:“很喜欢?”
“嗯。”我抱得紧了些。这几年如果没有焦尾,我的生活肯定是索然无趣的。
“弹一曲让朕听听。看你这几年有没有进步。”慕容泽又去斟酒,怡然自得地等着我来弹奏。
我拨弄了几下琴弦,调好音律,便开始弹奏。
焦尾的声音缓缓响起,渐渐盖过了旁边为舞女奏乐的声音,这是一首十面埋伏。
没错,我就是喜欢这种杀伐肃萧的曲子,仿佛只有通过这样的曲子我才能想象有一天回到自己的国家,带兵遣将,将其他几国给予大胤的伤害统统加倍偿还,兵临城下的时候,我才能忘记这七年的质子生涯。
眸光清冽冰寒,宛如战场上的修罗,我幻想着自己披荆斩棘的样子,指尖流泻出的曲子更加气势磅礴!
刀光剑影、血色冲天,或许我已经走火入魔,可是我越弹越快。
慕容泽品酒的动作一如往常,甚至不曾抬眼看我,他半眯着眼,似乎十分享受。
这是个机会!
尽管因为身患隐疾导致气血不足,可我还是勉强弹到了最高-潮的部分,紧接着十指前伸,叩开了焦尾下的暗格,涂了封喉的血刃嗖然飞出,直冲慕容泽咽喉而去!
我紧张的浑身冒汗,如果一击不中,那么我定然会是死无葬身之地的。
慕容泽喝酒的动作顿住,手腕微翻,手里的碧玉杯子挡住了那柄血刃,杯裂的声音是那样的清脆,酒水四溅,慕容泽一拍桌案朝后退去,硬生生躲开了已经变成毒酒的水花。
我见一击不中,手腕一动,银环暗器再次射出。这一次,是取慕容泽的眉心。
慕容泽唇角竟然还带着笑意,我看不明白,却也咬紧了牙关,知道他会躲过,所以我已经将手放在了腰间缠绕的香缎上,倏然抽出,蜿蜒如巨蟒般朝慕容泽卷了过去。
慕容泽躲开了银针,轻飘飘的身形宛若惊鸿,他宽大的袖子一摆,握住了香缎,然后加注内力,反弹回来。
我内力不如他,手被震开,然后那香缎仿佛长了眼睛一般朝我袭来,我狼狈躲过这一击,却无论如何都躲不过下一击,慕容泽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被狠狠击中胸腹,我重重跌落在大理石的地板,‘哇——’地呕出大口的血。
果然还是不行,我太过年轻,内功太浅,根本比不过大我十岁的慕容泽。
旁边的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其实也是,我跟慕容泽的交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太快了,等他们反应过来,我的刺杀已经失败,并且被慕容泽打伤跌落在地。
禁卫军已经冲了上来,长矛齐齐对准蜷缩在地上的我,准备随时刺穿。
胸口好闷,我咳嗽着又吐出一大口血,糟糕,方才太过勉强,内息不畅,心疾似乎又要发作了……
慕容泽优雅地走近我,摆摆手挥退禁卫军:“干什么干什么?朕只不过是跟小孩子切磋一下武艺而已,你们都冲进来干什么?别扰了朕的雅兴!还不退下!”
“这……属下知罪,陛下您多加保重,属下告退!”禁卫军头领安阳察言观色,又见我趴在那里口吐鲜血没有反抗能力,这才跪地请命之后率众离开大殿。
慕容泽又将一众舞女、太监、宫女喝退,这才微微俯身,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洛熙,你还真是令朕刮目相看。”
我蜷缩在地上,盯着眼前自己呕出的一滩血迹,没有说话。
慕容泽直起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木洛熙,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朕给你的,你认为,你可以赢得了朕吗?”
没错,我是赢不了,而且还输得一败涂地,可我不后悔,一点都不后悔。
“这七年来,你一直很乖很听话,把什么都藏得很深。可是你忘了一件事,人的眼睛最会出卖自己,无论你藏得多深的秘密,只要你的眼神有一丝一毫的破绽,都会暴露出来,从而前功尽弃,功亏一篑。”慕容泽看着我不甘的眼神,微微一笑,“你的眼神太过锋锐,澄澈得不带一丝污垢,所以你的心思最难隐藏。朕只要看你一眼就能猜出你想做什么。”
“没想到陛下如此了解我,这算是洛熙的荣幸吗?”反正横竖是死,我不怕。
慕容泽状似无奈地摇头:“你这么急着刺杀我,就是为了回大胤,对不对?当年你恳求你父皇来燕国当质子也是为了保护你姐姐,对不对?”
我被他看穿,只能低眉垂首,不再看他。
慕容泽笑笑:“你还是这么天真。实话告诉你,朕之所以没有动大胤就是因为你还在朕的身边,倘若连你都想着怎么刺杀朕,朕又何必留着大胤那个破败的王朝苟延残喘?早在七年前就将铁蹄踏上大胤的疆土了!”
我不明白他的话,也懒得去想明白了。心口陡然一阵剧烈的抽痛,我暗暗将拳头抵在心口,强忍着几乎要将我凌迟的疼痛。
这一年,我的心疾发作似乎更加频繁,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尽管我才十七岁,可是我的心,早就已经迟暮。
慕容泽方才说得很激动,已经转过了身,此刻仍在高谈阔论:“木洛熙,朕这七年对你怎么样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一波接一波的剧痛蔓延,我快要不能呼吸,只能尽可能地蜷缩成一团,试图减轻疼痛。
慕容泽终于发现了我的不对,他蹲下身子,伸手按住我的肩膀,无奈叹息:“做事情太过勉强的后果就是自己受罪。你明知道自己有心疾还随便动用内力,现下发作了吧?”
我疼得七窍生烟,汗水模糊了眼睫,我看着他,剧烈地喘息。
“朕就是受不了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朕!”慕容泽不再迟疑,将我揽入怀中,一把抱起,大踏步朝内室走去。
我能够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因为右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所以被他抱着的时候,恰好也正对着他的心口。另一只手垂在一旁,但是抬起来的时候可以轻而易举地瞄准他的后心。
银环暗器里的银针不止一个,所以,如果前后夹击,他一定死定了!
尽管我现在痛得快要昏过去,但我仍然可以对他发出最后的致命一击。
慕容泽,你到底是对我设防太深,根本不怕我突然发难,还是太过小看我,认为现在的我根本不可能杀你所以才这样托大?竟然让我离你这么近……
我缓缓扣住银环暗器的机关,只要轻轻一拨,慕容泽就会死在我面前……
心口又一阵刺痛,嘴里一股甜腥涌出,我眼前一片模糊。
揽着我的手忽然按在我的后心,绵延不绝的内息缓缓输入到体内,心口撕裂般的痛楚减轻了一些,我松开了扣住银环暗器的手,颓然靠在慕容泽胸口闭上眼睛。
不能……趁人之危……更何况……他还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