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积薄发。
纪繁音觉得自己&nj;现在的人&nj;生就是这个词儿。
工作室出品的第一&nj;部电影下个月初就要上映, 预告片和试映反响良好,眼见着就是一&nj;笔新&nj;收入。
这收入对于纪繁音来说还和其他人&nj;不太一&nj;样&nj;。
电影本身实打实的收入是一&nj;块, 此外还有电影是她的作品、带来的情感收入――就和她的影评一&nj;样&nj;。
再者,订婚仪式那&nj;天&nj;把厉宵行纪欣欣一&nj;起炸了之后&nj;,在这几个主要人&nj;物的身上,情感值收入进入了一&nj;个简直浪打浪的阶段。
尽管那&nj;些情感值并不是真的金钱,纪繁音有时候还是有种自己&nj;在躺着收钱的感觉。
就像双十一&nj;晚会&nj;的时候,成&nj;交总金额的数字不断往上跳,哪怕你只去上了个厕所,回来也好像已经错过了一&nj;个世纪。
一&nj;百亿的进度,说不定都不需要到年底就能达成&nj;了。
厉宵行和纪欣欣已经成&nj;了主力。
只要他们&nj;一&nj;个接着痛一&nj;个接着不甘, 就是一&nj;座活生生的金矿, 还是绑定双人&nj;式的。
人&nj;逢喜事精神爽,有钱赚就很快乐。
所以纪繁音的心情最近特别好。
好到在某天&nj;去工作室处理事情时看见白昼像只被&nj;抛弃的猫似的蹲在工作室门外时, 也只是挑了挑眉。
远远看去,白昼抱着自己&nj;膝盖蹲着, 那&nj;姿势居然还有点纯良。
如果不是还记得这小子嘴贱起来能说什么话, 纪繁音都要觉得他挺可怜了。
……不过可怜确实可怜。
那&nj;又和我纪繁音有什么关系呢?
问&nj;题就在于工作室它不是个基地,纪繁音没办法直接把车开进去,她得停了车再走进去。
纪繁音想了想也没躲, 在自己&nj;的停车位把车停了。
她打开车门时, 白昼往她这边漫不经心地瞄了一&nj;眼。
这一&nj;眼瞄到一&nj;半, 白昼就噌一&nj;下站了起来往她走来。
“有事吗?”纪繁音边打开后&nj;车厢边随意地问&nj;道。
“……”白昼深吸一&nj;口气, 像是早就准备过似的低声下气,“我错了, 我来找你道歉。”
虽然能想明白白昼这行为背后&nj;的一&nj;系列复杂心理变化,但纪繁音还是觉得有点意思。
别的不说, 从临湖大学到燕都,随便找个认识白昼的人&nj;问&nj;问&nj;,都知道他这人&nj;的字典里是没有“道歉”两个字的。
于是纪繁音问&nj;:“道什么歉?”
“……从前认识的时候,我对你态度不好;后&nj;来你变了,我骂你是出去卖;在希腊时,弄错你的生日;明知道你也是和我平等的人&nj;,但一&nj;直对你抱着莫名&nj;其妙的优越感……”
白昼刚开头时还有点艰难,说到一&nj;半就开始有模有样&nj;,甚至越来越流畅,不知道自己&nj;在家排练斟酌过多少回了。
纪繁音边听着边把放在车后&nj;箱里的两大盒杯子蛋糕提了出来。
白昼直接接了过去,嘴里也没停下,“意识到自己&nj;一&nj;直在伤害你的同时,我的第一&nj;反应不是反省,而&nj;是给自己&nj;找理由开脱……”
“停。”纪繁音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顺便把车后&nj;箱关上了。
白昼一&nj;个急停,提着杯子蛋糕紧张地盯着纪繁音看。
“你是不是在网上找了什么奇怪的教程?”纪繁音直截了当地问&nj;。
白昼的耳根迅速在两秒内就涨得通红。
――搜索了好几天&nj;“怎么和喜欢的人&nj;认错”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但白昼不说,纪繁音光看他的表情细节就能猜得不离十。
她有点好笑地看着白昼:“你的道歉,除了第一&nj;句,我都可以接受。然后&nj;呢?”
白昼的第一&nj;句,不能由她来代替原谅。
“然后&nj;……”白昼视线左右乱飘了一&nj;下,破罐子破摔地指向工作室的方向,“你们&nj;不是还在招实习生吗,我现在就来应聘!”
他指的方向走出来了一&nj;个人&nj;,那&nj;个人&nj;没有表情地扶了扶眼镜:“好,你被&nj;录取了。”
纪繁音看了眼自己&nj;新&nj;招的万能助理沈戚,倒也没马上反对,而&nj;是疑问&nj;地挑了挑眉。
沈戚还是那&nj;副公式化的表情。
白昼也看了沈戚一&nj;眼,皱眉:“你是?”
“我的助理,沈戚。”纪繁音往里走去。
白昼和沈戚握了一&nj;下手:“你好。”
他虽然不喜欢社交,但到底从小在各种社交场合里转得多,要做还是做得来的。
就是那&nj;少爷架子不好摆脱。
纪繁音站在电梯前看着那&nj;两人&nj;握手,按了个向上的按键。
电梯抵达一&nj;楼,里面站着的人&nj;是陈云盛。
“我看见姐姐的车了,”年轻人&nj;有点意气风发又有点小得意地朝纪繁音眨了眨一&nj;边的眼睛,“所以就偷偷地先下来帮姐姐提东西&nj;。”
如果这是漫画,纪繁音觉得自己&nj;应该能看见陈云盛背景里飘起的小红花。
“东西&nj;有人&nj;提了。”纪繁音指了指后&nj;面,从被&nj;陈云盛按住的电梯门里走了进去。
“沈助理吗?”陈云盛按了电梯按键,边问&nj;着边不经意似地松开了挡门的手。
时间刚过午休,没什么人&nj;用电梯,陈云盛的手收回两秒,电梯门就开始自动向内合上了。
纪繁音看出他的小心机,有点好笑地答:“嗯,有沈戚。”
就差那&nj;么十公分电梯门就要彻底关闭时,一&nj;台平板电脑直接插入门缝里。
受到阻挡的电梯门又缓缓重新&nj;打开了。
沈戚和白昼一&nj;左一&nj;右地站在电梯前,一&nj;人&nj;手里一&nj;个银色的保冷袋。
“沈助理。”陈云盛打招呼,然后&nj;目光在白昼身上停留了一&nj;会&nj;儿。
沈戚面无表情地应了声,也走进了电梯里。
白昼紧跟在后&nj;,一&nj;手插兜一&nj;手提蛋糕,边盯着陈云盛一&nj;个劲地看。
被&nj;他们&nj;三个挤到了最后&nj;面的纪繁音表情很淡定。
这种程度而&nj;已,她早就习惯了。
如果还是漫画发展的话,这时候就应该电梯出故障、把四个人&nj;都困在里面了。
缓缓上升的电梯里站着四个人&nj;,除了电梯运行的声音之外无人&nj;发言。
“你们&nj;俩见过吧?”纪繁音率先开头,她漫不经心地说,“我就不介绍了。”
就是白昼以为她和陈云盛去看电影那&nj;回。
说起来,他们&nj;俩知道那&nj;天&nj;和她一&nj;起去看电影的人&nj;其实是他们&nj;现在和未来一&nj;段时间的老板――章凝吗?
“认识。”陈云盛笑笑,“白昼因为一&nj;点误会&nj;来找过我。”
白昼立刻呛了回去:“是误会&nj;吗?”
他的潜台词就差写&nj;在脸上了。
――我看你小子就是心怀不轨!
纪繁音无视了两个年轻人&nj;之间的暗潮汹涌,叫了声沈戚的名&nj;字:“今天&nj;除了开会&nj;,叫我来还有什么事?”
“几份修改过的剧本需要您过目。”沈戚有条不紊地交代工作。
纪繁音觉得章凝招到沈戚简直就是捡到宝了。
沈戚他就是那&nj;种,特别神奇的,老板不在时他可以完全代替老板办事的全能助理。
就有点像不秃的范特助吧。
纪繁音的工作被&nj;他排得顺顺服服,所有文件就跟电脑里的档案一&nj;样&nj;分门别类安排得明明白白,就没有什么可让纪繁音操心的事情。
……虽说她本来也就没有什么太操心的事,不过沈戚这也太省心了。
当真就像是来辅助她日进斗金的。
但沈戚自己&nj;不主动交代他的奇奇怪怪,纪繁音也懒得多问&nj;,她迈出抵达目标楼层的电梯门,直接去了总办的办公室。
走了两步,纪繁音又站住脚步回头看看两个身高年龄相仿、表情却截然相反的年轻人&nj;。
她朝沈戚扬了扬下巴:“你给他们&nj;俩安排好工作。”
然后&nj;才走。
沈戚回头看电光带火花的两个人&nj;:“白昼,你是什么专业?”
“……油画。”
“那&nj;你正&nj;好去美术组。”沈戚立刻安排了,“正&nj;好在陈云盛他们&nj;音乐制作旁边,我带你过去。”
陈云盛和白昼不约而&nj;同地扭头看了对方一&nj;眼,一&nj;春一&nj;冬的两张脸正&nj;式同时进入冬天&n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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