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在京城经营着小小的成衣店与上品管弦乐器的制作,甚至还有一个书店,规模不小,可借阅与买卖,还可以寄卖自己的文章,但大多数人都是直接坐在书店的里头读书,书店的掌柜吴老头则笑呵呵的一应管饭,说是东家喜欢读书人所以才如此做法。
后来京城里也很是流行了一段时间这样的书店,但是都比不上思蜀的书店经营长久。
主要还是思蜀从来不考虑进账,好像就是开着玩儿似的,就图个开心,别家的商人则没有这么多的闲钱去供那些读书人看书,书可都是很金贵的东西,他们也供不起。
于是便有不少人探究那思蜀东家的底细,然而那线索从思蜀一路摸到梅花巷子的薛家就断了,再稍微一打听,薛家不过一个独门独户的病秧子主子,但是却和许多权贵交好,如今更是与太子之子南泉郡王来往亲密,那许多有小心思的人也就罢了心思,省的没有偷到油吃还被打死。
那梅花巷子的薛家是被郡王护着的这种小道消息基本上来往京城的人都知道,偶尔有不长眼的东西,人家还没有闹到薛家去,也没有砸了薛家的生意,只不过在店子里头阴阳怪气的骂了几句,第二日便不知道被谁丢到湖里头去,浸了冷水一病不起。
因此纵然是薛家再怎么低调,也还是有不少人知道这薛家的主子不得了啊,头几年傍上了苏家的大少爷,那祖大爷走后就立马有和郡王交好,这样的路子可是寻常人挤破了脑袋都走不进去的。
所以倒是很有些人希望能和薛家交上朋友,可惜他们竟是谁也不曾见过薛家当家,只晓得是个病人,常年见不得风,冬天身子更是不好,夏季又懒怠出门,唯一松快的春秋天则是郡王约去了,如此便这些年来,没几个人见过薛家主子的模样。
算得上是个神秘而碰不得的人物。
初来乍到的薛蟠随便的见过贾府里头的人后就出门转悠,他身边儿跟着的是父亲在世时就给他找的师傅,说是要让他亲自去瞧瞧自家的产业。
从宁荣街出去后就是闹市区,京城的南边儿都是写达官贵人,北边儿则是下九流等的烟花之地,中间一条泾渭分明的主街,很是热闹。
薛蟠不耐烦的巡视了一下自家的南北通货的铺子和金银首饰的店子,正要去那状元楼喝一杯,就在门口撞到了一个喝的酩酊大醉的小子。
那人眉目清秀却自有一股子横劲儿,被撞在地上后立马就爬起来说:“喂!撞了人你不会道歉吗?!”
薛蟠在金陵何时这般被人当街叫住过,皱着眉对常随摆摆手,跟着而他的灰衣常随就从口袋里掏出银袋子,从里头拿出个碎银子丢在了珠子的身上。
珠子嗖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感觉受到了侮辱,他这些年不说是锦衣玉食也相当于半个主子了,就是二爷都对他好的很,一个外人倒还拽上了?!
谁不知道他是薛家当家的最得力的助手?
“我呸,你是哪个?!我要他给我道歉!”珠子身后还沾着两个高个子侍卫,看起来很是能吓唬人。
走在前头的薛蟠笑着回头,说:“呵,我薛蟠从小到大就没给人道过歉,你又是哪位?”
薛蟠说完,他师傅就稍微拽了拽他的袖子,轻声说:“大爷,宰相门前七品官呢,咱们还是莫要……”
薛蟠打断说:“我这不是给他银子了吗?”薛蟠一眼就看得出来那小子不是什么主子模样的人物,顶多家里有钱有势呗。
可是哪个家里能和他们家比?
他可是金陵薛家,四大家之一,在京城还有贾家坐镇,哪里又怕得了别人?
师傅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教说,那珠子则愣了一下,觉着薛蟠这名头着实耳熟的很,但醉酒了的人是管不了这么多的,又和薛蟠在大厅闹上了好一会儿,才被侍卫兄弟两人架出去,出去前一脚踢过去,鞋子正巧砸在薛蟠的胸前,薛蟠皱眉,让下人跟着出去,看看究竟是哪家的下人,然后再决定要不要教训一顿。
倒是薛蟠的师傅松了口气,然后众人上了楼上雅间,不多时就把之前的插曲忘了个精光。
在酒足饭饱后,薛蟠的下人回来,站在旁边汇报看到的事情,说:“回爷,小的只见他们去了梅花巷子第一家就没有出来了。”
“哦?是哪位大人府里头的下人啊?”薛蟠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问。
回答说:“是薛家,几年前来京中落户的薛家,据说是和郡王大人要好,所以我们不敢太过打搅。”
“哦?也是姓薛?几百年前说不定还是一家人,倒是有意思。”薛蟠说,“郡王又是哪位?”
“太子之子南泉郡王。”薛蟠愣了一下,说,“这也算不得什么,难不成那薛家还要为一个下人与我争执?”说完就不管了,要去那北街的戏园子里逛一圈才肯回家去。
可是刚出门就碰上了春雨连绵,这种天儿也不好到处跑,叹了口气家去了。
另一边儿,郡王的马车来到了城郊,外头淅淅沥沥的全是雨声,便被里头一个好听的声音叫停了车,那人说:“我记着山下的桃花也开的很好,哪儿有一处亭子,去哪儿坐坐吧,今儿就不上山了。”
另一个很是没有异议:“嗯,听华浓你的。”
那人又说:“那你先松开手,你抱着我,我怎么走?”
另一个轻笑:“抱歉,都忘了。”
作者闲话:
喵喵喵下一章才能揩油了,郡王你忍的辛苦了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