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上下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只听在寂静里,一群脚步声缓慢靠近,守着宫门的太监连忙跪下,恭迎那坐在帝辇上的人,双手扑地,低头不语。
只听刘福公公甩了甩那拂尘,便说:“陛下驾到。”
那声音拖的老长,里面便通传了进去,不一会儿,便可以看见太子不慌不忙的从里面出来迎接。
太子身上的外服还没有脱下,眉眼肖似皇帝,皇帝对太子也还是满意的,这是他最中意的继承人,他从小看着南泉长大,也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南泉。
孝贤帝说:“怎么出到这里了?”一般是在宫内门迎驾就好,没有走出来的道理。
太子却扶着孝贤帝下轿,说:“父皇来了,儿臣一时高兴。”
“我看你高兴可不止是朕来了,是你好友进来了吧。”皇宫哪里是外人住得的?可这皇宫的规矩从来都不是给主子们定下的,是给那些奴才和身份低贱的人定的。
太子、皇帝、太上皇,皆是这个宫里的主子,其余皆为奴,哪怕是皇后呢?也总有废除的。
“什么都瞒不过父皇。”太子微微一笑,伸手朝里面一扬,说,“父皇请。”
孝贤帝看了太子一眼,走进去,身后的小太监们跟进去的只有一个,也就是刘福,其他的都等在外面,等在那风雪里。
走过一个大院子便是一进院,穿过主堂后里面有二进院子,但是却没有再往里走。
太子说:“父皇来儿臣这里可是为了想要看看华浓?”
一个皇帝来看一个身无功名的平头百姓那简直是后者天大的殊荣,可是很遗憾了。
太子说:“华浓近日缠绵病榻,儿臣不忍心看他躺在龙头寺那样一个相熟的人都没有,所以斗胆将人带回。”
皇帝没有怪罪的意思,他的孩子,自然是做什么都是对的,只要不危及他的地位就什么都好。
说到底,皇家人没有一个不是自私的。
“还有,父皇若是来看华浓,此时却是来得不巧了,他坐不得马车,现下已然歇息,不若明日早朝过后,儿臣带他去见父皇如何?”
皇帝一听这话,倒是觉得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他不过是有点好奇,一点点的好奇,还不足以让他等待一晚上。
他说他无所事事也不假,因为他虽是当上了皇帝,可依然不是说一不二的主,他的上面还坐着个太上皇,如今太上皇病情好转,就开始过问他一些朝政上的事情,他没有办法,根本就不能与之争辩或者又自己的看法,大多时候都只能依着老太上皇的意思来办。
他就像是个傀儡,一个做了几十年太子的傀儡。
如今他要见一个平头百姓难不成还要他等?
“不必了,不过是看看此人适合模样罢了。”皇帝淡淡的道,“你带我到他房中,只看一面,也不必惊扰他,不必和他说朕来过。”
太子笑容都敛去几分,说:“如此也好。”
父子俩说罢,便由太子引着皇帝到了正房里的隔间。
越是走进去,皇帝便越觉得这薛华浓住在自己太子寝房旁边的暖房,很不对劲。
但皇帝从来不是有问题便说的类型,他隐忍多年,比太子还能忍,早就明白有时候,问题的答案不需要别人告诉他,他得自己寻找才行。
撩开暖房的帘布,太子便示意这里面睡的便是薛华浓了。
孝贤帝走去,撩开床幔,本是漫不经心的一瞥,却谁能想到竟是如出尘绝艳的人物!
只见薛华浓年岁尚轻,却已然倾城之貌,青丝安分的落在枕头上,小臂雪白的露出棉被,眉眼若画,倒是比女子更让人惊艳,却又绝不会被错认为女子。
这人眉头轻蹙,仿佛是怕冷,孝贤帝下意识的生怕惊扰,便放下了床幔,再看向自己的太子时,眸色深邃,语气却不减亲切,说:“南泉,你这小公子若是当真惊才绝艳,定也是做不了状元,他会做探花。”
说罢拍了拍太子的肩,走出暖房,对伺候在外面的刘福说:“回养心殿。”
刘福‘喳’了一声,回头似有若无的看了太子一眼,然后一甩拂尘,朝着太子鞠躬离开。
太子权逆目送皇帝离开,方才大方自若的脸上才露出些许紧张。
他总感觉自己的父皇临走时的眼神格外富有深意,是一种好像‘这个东西可以为我所用’的满意。
不过太子也不会害怕什么,在宫里,做什么,都得讲究名正言顺,皇帝被无数的言官盯着,就更必须谨慎小心,太上皇也还在他头上压着,没有谁是绝对的老大。
一言堂这个东西,在如今的皇宫,不存在。
他整理好思绪便回了房,洗漱过后进了正房,将门一关,不许任何人不经通报就进来,违者三十大板。
之后他就把暖房里面睡着的薛华浓抱着到了自己的大床上,被子一裹,两人都卷在了一起。
自己睡从来不会暖和的薛华浓一贴近太子便舒服的哼了几声,然后将脸埋在太子的肩窝,太子伸手揽着华浓,亲吻了一下华浓冰凉的脸颊,华浓便被折腾醒了。
其实以往华浓睡的很熟,总是给人好像要一睡不醒的错觉。
今日大约是认床的缘故。
“唔……南泉……?”华浓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沙哑而好听。
太子便不动了,稍微揉了一下华浓浑身上下最有肉的屁股,轻轻拍了拍,说:“没事,继续睡。”
“嗯。”华浓这才放心,将双腿下意识的缠在太子暖和的双腿上,没一会儿便再次进入梦乡……
与此同时,在太上皇的宫殿之中,头发有些许花白的强壮男子趴在床上,发出难耐的声音,他的身后是面无表情,一手粘液的……珠子。
作者闲话:
昨晚登不上来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