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回到自己的东宫,有侍卫告诉他皇帝之前来过,可是这么大的事情却没有人通知他,太子在这一刻无比清晰的明白,自己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都还需要更大的力量,更多的权利,才可以为所欲为。
迄今为止他都只是寄宿在别人家的虫子,没有使用任何东西的权利,所以别说不让自己的侍卫给自己通风报信了,什么时候自己的华浓被掳走,自己恐怕都是不知道的。
他可以保证这些都是自己的人,可是当皇帝下令不让任何人告诉自己,并且派人开着自己的心腹时,自己的所有准备也就付之流水。
他没有怪任何人,太子在这一点上还是很好的,他从小学习三纲五常,学习帝王之术,他有自己的认知,没有被权势迷昏头脑,他知道自己想要为自己的国家做点儿什么,知道自己的野心,也明白自己未来的路要如何去走。
所以他首先怪自己还不够强大。
太子没有责备,听侍卫说了之前皇帝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做了什么事后,就轻轻的‘嗯’了一声,径直走向后院。
——他的爱人在后院看花呢。
昨夜大雪,今日小雪,现在出了一点太阳,化雪时便开始冷的不行。
太子让人去拿更厚一点的大袍子走到花园的暖房中去,推门声‘吱呀’作响,薛华浓听见了却没有回头。
直到有人将厚厚的大袍子盖在他身上并且把他搂了过去,两人一块儿盖着,才说话道:“回来了?”
现在将近中午,午膳还没有用,太子亲了一下华浓冰凉的鼻尖,说:“自然是要回来陪你用膳的。”
薛华浓没什么胃口,明明之前还感觉什么都想吃,可是现在却又什么都提不起他的兴趣,就坐在窗口说:“你打听出什么了吗?”
太子笑道:“倒是什么都瞒不住你。”
“太明显了。”薛华浓说,“不过国师一定是和大哥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早就死了,现如今,大概是一堆白骨了。”
太子也不多说,只是道:“很多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我清楚,可是大哥不是那么无情的人,就算诈死,也会留下一点线索让家人知道吧,不对……也有可能是故意不留的,怕危及家人,可是他诈死又想做什么?”华浓说着,眼睛都像是看见了从前薛無右病倒在床上的模样,“他比我病的都重。”
“算了,别想了,该知道的事情总会知道。”太子爷打断华浓的思绪,询问今天自己不在的时候皇帝过来的事情。
“哦,我知道啊。”华浓手被太子爷捏着,没一会儿就暖和的不行,他骨架小,被那大袍子一罩住就几乎看不见了,只从那毛领里面露出一张白里透着浅红的脸,靠在太子爷的肩头,“陛下假装自己不是天子,我也就奉陪了,不过也没有说什么话,就是提了一下太上皇会喜欢我这样的人物。”
华浓说道这里,笑了笑:“我却不知道,我是哪样的人物了。”在华浓看来,自己除了这身皮囊可以观赏,下面可以艹弄,一无是处了,他许久没有编曲,许久没有吟诗作对,许久没有作画,许久没有日行一善。
他的生活节奏从苏祖回来那天被彻底打乱。
不过也不能全部怪苏祖。
他似乎生来就是要在这里看着所有人的结局一样,很多事情都是必须要做的,比如哥哥要死,他要来京城……
听到华浓说皇帝想要华浓到太上皇面前去转一圈的时候,太子就警惕又怀疑的不得了,现在正是特殊时期,他将人放在宫内的主要原因就是想要任何人都不要打搅他们。
再过不久华浓肚子就要显怀,被人看见不太好,有来晚走动的亲戚更不好,什么都不好,什么都很不妙!
太子千算万算,算漏了珠子居然会爬到现在的位置,也算漏了国师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
“不过浓儿你还是不要去的好,不要和他们牵扯,不然我恐怕是……”
“我知道。”薛华浓本身也从来没想和皇家走的太近,人家觉得你是个人物的时候,你什么都不会都觉得你好,可当对方心情不好,便会失去滤镜,那时候,你就什么都不是了,“我身子不舒服呢,怎么能成天往外跑,你说是么?”
太子点点头,也笑,垂下的睫毛里却藏着不知名的深意。
这时候有小太监过来说午膳摆好了,太子便领着华浓过去,看见今天菜色是十分清淡的,便很满意。
而华浓面前摆好了粥,太子面前摆的是白饭。
太子顿了一下,止住了华浓要喝粥的手,说:“浓儿,先等等……”
薛华浓那挖了一勺黑米红枣粥的手都被压下去,一双漂亮的眼看着身边的太子爷,问:“怎么了?”
作者闲话:
哥哥不是反应小,是足够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