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御医把手放在薛公子手腕上良久,摸了一把胡子,然后点点头,转身笑眯眯的对着太子作了几个揖,太子却没有太大的笑意,手一摆便是让太医到外间再同自己说话。
黄御医在之前就一直把着薛华浓的脉象,从怀孕到现在,终于是确定了,说:“恭喜殿下,薛公子,的确是有喜了。”
之前他和王太医都还不是很确定,双儿的脉象没人看过,毕竟双儿都死的早,都夭折,这薛华浓则算是一个奇迹。
而奇迹注定是不平凡的,哪怕他现在还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命运。
太子这才终于露出一点笑容,他对黄太医说:“黄太医辛苦了,只是他性瘾之事会影响胎儿吗?”
“这倒不会,只要殿下小心房事即可,点到为止,每次之后注意清洁便好。”黄太医做这一行很就,所以说起房事倒也不会扭扭捏捏,有些事情你扭捏了,别人才会觉得你有鬼。
看太子宝贝薛公子这架势,未来薛公子的地位,就算当不成皇后,也定是宠冠六宫的角色。
“不过薛公子今日看着,脸色稍微要差些,需要再进行食补。”黄太医补充道,“最后……”
“最后如何?”太子手撑着头侧,坐姿随意却充满气度。
“最后臣听闻双儿之阴户极其窄小,若是能从现在起就准备起来,来日便轻松许多,也不必慌张担忧。”
“孤已经有用玉器了。”
“光是玉器自是不够的,臣还记得前些年慧主子也是被太上皇殿下用过玉器,但是也还是在产子时大出血,母子双亡。”
太子可不记得这种事情,当年皇爷爷宫里有什么人他虽是知道,可是死了的人却会被遗忘,是怎么死的也不会被人记得。
“所以,太医的意思是……”
黄太医笑了笑说:“只是锻炼一下而已,和那玉器有异曲同工之妙,然更能锻炼薛公子……”说着,黄太医就呈上了自己装在桃木盒子里的东西。
有小太监帮忙递过去,太子看了黄太医一眼,习惯性的再次把黄太医捏在自己手里的把柄想了一边,发觉没有纰漏,可以相信后,才手指一挑将盒子打开。
只见精美盒子里面躺着三个有女子拳头那么大的暖玉球。
只这么一眼,太子就将东西又盖上,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于是又问:“今日那红花若是浓儿吃下,会有何症状反应?”
太子知道会流产,可是具体症状他是不知。
太医也很迷糊,但他除了知无不言,没有任何的选择,这是他选择的路,也是他乐意一直走下去的路,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
他年过半百,从太医院的学徒做起,经历两代皇帝,都没有成为太医院之首,如今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哪怕是不成功,也可以让他的孩子在未来帝王面前落一个露面的机会。
所以太子有薛华浓这样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在身边,对他来说却是见好事。
“回殿下,用过红花后,如薛公子这样胎心不稳,本身就容易流产的体质来说,大约半个时辰后就会流产,腹痛难忍,严重者大半条命都能丢了,卧床数月乃起,而对薛公子来说,他是流不得的,现在月份大了,流产不光是孩子,他自己也会没命。”
太子也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修长的手指在桌面轻轻的敲动,很快,停下,对黄太医说:“太医请便吧,孤还有事。”
黄太医便又先行告退,将空间留给太子。
太子爷其实是想的头痛都没有想到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不仅是知道华浓怀孕的事情,还手眼通天送了药来,而且药的线索正巧就是到了那御膳房院子里的玉姑姑处便断了,再往下查不说打草惊蛇,也不一定查的到。
为此,太子只能靠猜,他派人严密监视黄太医和王太医两个人,看这两人平日都和谁有密切来晚,但是得到的消息很一般,并没有什么异样,珠子那边也不可能,不可能上午刚提醒了自己,中午就迫不及待的送了红花来。
最后便是苏祖那处,现在苏家虽然势大,可宿老将军还在,苏祖被关禁闭到现在也没有被放出来,说是要抱上孙子,就可以放苏祖自由。
据探子回报说,苏祖成天醉生梦死,脾气暴躁,给他娶的那千金小姐怕他的要死,完全不敢接近,新婚之夜宿老将军虽然是给苏祖下了药,可是苏祖哪怕是在大寒天出去冲凉水都不愿意碰任何人一下,倔强的把苏老将军气的饭都没吃。
无法有个准确的嫌疑人的太子,将注意力又落在了国师身上。
这是一种奇怪的联想,因为国师神秘的太过分,任何足够神秘的人能在宫里生活这么久,还被太上皇相信,一定是有其过人之处或者骗人之术……
太子爷如今只能以静制动,他决定伪造华浓依旧流产的小消息,比如让华浓卧床数月,每天送些养气补血的进来,但是这些当然不会让还算健康的华浓全部喝掉。
想到这里,忽然从里屋走出个人来,太子爷让宫女在里面守着,刚要皱眉,却发现出来的不是宫女,是薛华浓。
薛华浓穿着单薄,行路缓慢略有些怪异,双腿仿佛是有点颤抖的合不拢似的……
太子急忙便过去搀扶,薛华浓没有甩开对方的手,任由太子爷呵斥下人给他拿披风过来,然后被这人一卷就裹的厚厚实实又回到了里屋去。
薛华浓被把脉的时候就醒了,其实也听见了太医和太子的说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忽然很平静。
太子看着这么平淡的华浓,有点心疼,现在还记得华浓和他说让自己放手的声音。
明明是他最喜欢的声音,却又说话这么让他难受。
太子对华浓真是又爱又恨,他几乎在某一时刻理解得到苏祖对华浓那么强硬的缘由,他想,如果这人对自己也是完全的不假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没有一点点希望,自己也会疯,也要强硬,也要强制,要囚禁他!
——所以,别让我成为那样的人好不好?
薛华浓看着太子脱掉外衣,重新上了床,里屋的床下有着地暖,屋内不能点熏香,也不能燃火炉,因为华浓受不了这些,但是有地暖也算足够了。
太子到了床上,将没有之前那么激动的薛华浓抱在怀里,华浓背对着太子,双手放在脸侧,然后感受着太子亲吻自己肩头,手掌温柔抚摸自己小腹的感觉……
他伸手想要让太子的手起开,却一不留神被握着,一块儿钻入他的亵衣里面,两双手一块儿抱着他那还没有太大弧度的小腹。
太子的手掌心很暖,让华浓的手也暖和起来。
薛华浓手心贴着自己的肚皮,很难想象里面现在有一个小生命……
华浓没有什么主意,他很清楚自己能那么闹,太子都不生气,不过是因为太子真的很喜欢他。
这种喜欢,华浓看得见,摸得着,也不刺手,而且事已至此,似乎没有退路,那么……慢慢来吧……
总有一条路,适合自己,也适合太子。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