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薛华浓正同小仓鼠一样的小朋友用餐,两人端端正正的坐在窗边,桌上摆着粥与白萝卜做的泡菜,泡菜一点儿辣椒也没有,只是酸甜口的。
薛华浓吃不了辣,小家伙也不行,两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看上去十分和谐温馨,就在这个时候外头有人闯入,说着乱七八糟的鬼话,薛华浓偏头看去,发现是四年未见的薛忆……
薛忆那张酷似苏祖的脸上没有对方半分霸气潇洒,只剩下偏执和愤怒,就连笑起来也是犹如恶鬼索命,没有由来的恐怖。
可薛华浓见了,也当没见到,对面的小叶子却第一回见着生人,很兴奋的跪在凳子上,问爹爹:“呀!是来福叔的仇家吗?!他们打起来了!”
薛华浓伸手捏了捏小叶子的鼻尖,说:“坐好,别动来动去,和你没有关系。”
“怎地和我无关啦?来福叔要是被打死了,我们一家喝西北风吗?”说完小叶子顿感好像说错话了,眨了眨大眼睛说,“我没有说爹爹没用,只是家里……家里……”
“我知道,操什么心呢,笨蛋。”
薛华浓敲了敲小叶子的额头,小叶子便吐着舌头笑嘻嘻的继续看,看来看去突然又叫:“哎呀,爹爹,来福叔的仇人走过来了!爹爹怎么办?!我们跑不跑?!啊!等一下,爹爹你能跑吗?”
小叶子是真着急,他爹爹比自己还惨,夏天的时候还好看上去脸上也有血色,健健康康的,一入冬就只能卧床,还总让来福叔抱来抱去,说骨头冻的疼。
小叶子真是心疼爹啊,也不知道以前是多有钱的人家,才有这么多富贵病。
“我跑做什么?”薛华浓问。
小叶子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走到窗边上的大哥哥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爹爹,喊:“娘亲……”声音真是可怜极了。
可是小叶子不明白,爹爹怎么成‘娘亲’了?
……
薛华浓那日产子,知道先出来的那个是个双儿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想看看,看那小的像是小猴子一样的娃娃,薛华浓眼泪平白的落了下来,感觉自己是有点对不起这孩子的,又感觉这孩子大概没几年活头,自己都可以在童年有些快乐回忆,那么这个双儿为什么不可以?
他想留着小叶子,他反悔了,另一个丢了没关系,但小叶子得留着。
可这件事他与薛忆有分歧,薛忆表现的很纠结,既想要让他把两个孩子都扔了,又似乎想要都留下,正是要发疯的时候,有迷香从屋外窜入,薛华浓昏迷的很慢,因为迷香并没能渗入多久就被薛忆发现,薛忆出去和贼人搏斗,回来的却是跛脚的寂生……
薛华浓昏迷前看见寂生,很意外,又不是太惊讶,毕竟这世上似乎没有太多事情能让他感到兴趣,什么都无所谓。
他只虚弱的问寂生:【你也要我吗?】
寂生不是从前的小和尚,但却抛了很多东西,追逐而来,寂生一愣,似乎没想到他的薛二爷是这样的反应,于是也没能回答。
【随便吧,反正都一样。】薛华浓闭上眼,这么说。
寂生是直接杀了薛忆离开的。
离开前带着一个小产的孕夫和两个‘小猴子’,伪装夫妻来到这靠近海边的小村,由于村庄实在是闭塞又偏僻,竟是让他们住了四年之久。
期间寂生没有做过什么逾越的事情,但是薛华浓却因为身体需要让他用手帮忙了几回,于是有一就有二,寂生很是有些时候控制不住,想要要了这个困了自己几十年的人,但一旦当真进行下去,寂生就总觉得薛华浓看自己的眼神让他不舒服,好像是在说‘果然’二字。
寂生有时候很恨薛华浓,但是一想到这人余生都和自己度过,也就不在乎名分与欲望。
他和薛华浓从没清楚的聊过彼此是什么关系,对外是主仆,内里却又是枕边人。
寂生不喜欢那两个孩子,所以对两个小孩态度并不好,尤其是在两个孩子还要吃奶的时候,差点儿饿死两个奶娃娃,可一旦折腾到了小叶子,薛华浓也对他不好,能一巴掌给他打过来,虽然打的不是很疼,但寂生比较担心二爷的手会不会难受。
如此乱七八糟的好不容易过了四年,寂生从未想过的死人却找上了门,刚大闹了一场要带他的二爷走,说要去住大房子,要给十几二十个丫鬟伺候,要给吃天下美食,要对他的二爷好。
寂生此刻嘴角淤青的站在薛华浓身边,薛华浓坐在床上昏昏欲睡,搂着小叶子,基本没听这个大儿子薛忆说话。
薛忆也不再是之前鲁莽的少年,他搞清楚了娘亲很多事情,突然在无限的寻找中学会了将心比心,他总是想象娘亲是什么心情,于是现在看着娘亲这冷淡的样子,很是心灰意冷,他很想问那夜娘亲诱惑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心,又想娘亲如今的冷漠是对自己,还是对和自己很像的父亲苏祖……
不多时,房间安静下来。
薛华浓在半睡半醒之际想着上辈子的那些以爱为名折磨自己死掉的人,既然没死,那么也可能会找过来……
他想着想着太困了,虽然吃过早餐就睡对消化不好,但是他本身就病入膏肓,那么也就不差这点儿病了,剩下的日子他想要怎么舒服就怎么来,他要随心所欲……
不管别人的薛华浓很快就睡过去,没听见后来半跪在床边的大儿子薛忆不知为何茫然又无力的无声哭泣。
小叶子看见了,看见这长得蛮好看的大哥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擦在爹爹漂亮的手上。
——噫,好恶心。
作者闲话:
小叶子算是吐槽担当吧~敲可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