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重新开始上学之后日子就变得飞快, 再加上一开始宁微在数学方面还落下了两节课, 补作业难免补得有点头昏脑涨老眼昏花。好不容易到了一个美好的周末, 宁微歪在豆袋椅上一边手机一边switch, 这里打打游戏那里发发消息，玩得不亦乐乎。

“亲爱的你周末想吃点啥？好不容易重新开始总要庆祝一下吧？从日料到中餐只要是你想吃的没有我找不到的店，有什么……”

刘宵月戳了戳自己的电脑屏幕，扭头看着躺在豆袋椅上死死盯着手机露出微妙笑容的宁微，觉得自己有点牙酸：“算了我不说话，但是这还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人谈恋爱，有点不适应。”

“没事儿, 亲爱的习惯就好。”

“呸！如果我习惯不了怎么办？阿宁, 你不爱我了。”

宁微沉默地看着在凳子上扭来扭曲的刘宵月，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行, 我给你去做薯条。”

“我最爱你了么么哒！这两天我们店超缺人, 你要不要来帮个忙？老板娘说了，给你工资。”

“亲爱的放过我吧，想到我到时候还要再考个公务员就绝望。而且明天周六, 我提前约了猫咖要去一趟撸猫放松心情。”

“放松心情, 嗯, 和谁？”

看着刘宵月精准嗅到八卦气息不说还有那一脸“我懂了”的表情，宁微觉得自己除了沉默以外对自家姑娘叹为观止。纽约的猫咖不多, 在刘宵月单位附近走个十五分钟有一家, 一个小时二十刀, 猫可以随便撸, 就很爽。

她第一次去的时候觉得这家猫咖里的猫好像瘦了点，但是体型和精神看上去都很不错，因为实行内里猫咪宿舍预约制，所以猫咪们也不会太累。最喜欢她的是一只美国短毛猫，特别喜欢撒娇，老是对着她蹭来蹭去的，有种发自内心的幸福感。

“你很喜欢猫？”

“你应该很早就发现了吧？之前我还觉得蝙蝠侠的耳朵是猫耳呢。哼，为老不尊的家伙，还卖萌。”

“……”

卖，卖萌？谁？布鲁斯？

迪克恍惚地看着宁微和猫咖店里的大叔打了个招呼，熟悉地就像是回了家一样脱鞋洗手。而那位店员则是在看到自己和华国姑娘同时出现之后眼睛瞬间亮起，甚至还附带一个八卦的表情。

“这次你居然是两个人一起来的？”

“嗯，怎么了？”

宁微抬起头对着熟悉的大叔笑了笑，拉了拉迪克的衣角示意他也先用免洗洗手液擦擦手。看着对方有些犹豫的表情，宁微有些忐忑：“你不喜欢猫？”

“不，并不是不喜欢，而是没什么机会，而且他们好像都很怕我，见到我就总是会跑到很远的地方。”

柔软而又温暖的毛绒绒在见到宁微的时候围了上来，其中一只银灰色的在她坐下来之后似乎熟门熟路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胳膊，然后脚踩在了她的腿上窝成了一个团子。迪克有些不知所措，尤其在他进来之后旁边一只原本睡得正香的猫突然站起来发出一声嘶吼还炸了毛的样子，让他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排斥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猫都不愿意接近他了。而且那只闭着眼睛假寐的黑猫看上去有种见了鬼的熟悉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宁微再盯着那只黑猫，迪克斟酌地坐在她旁边，觉得自己有种误入贼窝的错觉。

绝对不是因为赛琳娜。

“要摸摸么？”

宁微眨了眨眼睛，看到那只从她来猫咖之后就没怎么见清醒过的黑猫炸毛样有点诧异，不过还是很贴心地示意迪克来揉揉腿上这只美短的耳根：“说起来，你今天不忙？”

“周末的白天并不太忙碌，晚上的话就不一定了。”

“原来如此。”

看着迪克对待猫咪小心翼翼的样子，宁微没忍住笑了起来：“习惯就好啦，它没那么小气。”

“听店员的说法，你没和你朋友来过这里？”

“嗯，因为阿月对猫有点过敏，从来只能看看照片视屏或者云养猫。本来她还想在公寓里养一只的，最后还是没能成，只能望猫兴叹。”

笑着抬起头看着迪克若有所思的表情，宁微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了那只黑猫，仿佛是明白了他的疑惑一样耸了耸肩：“别在意，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激动，要知道自从我来这儿，就没见他真正清醒过。”

黑猫似乎在刚才炸毛之后确认眼前的两脚兽没什么太大危害，又团成一团睡死了过去。宁微盯着他因为呼吸欺负的小肚子，扭头看着迪克的眼睛有些好奇：“难道说那只黑猫不一般？甚至还认识你？”

“不，应该不是。”

“哦，应该。”

宁微品了品其中的应该两个字，看着迪克的表情略有些探究，不过很快又笑了：“你要用逗猫棒和它玩玩么？”

“你不玩？”

“我觉得或许以后他们还要继续打工，就不用逗猫棒了。”

揉了揉腿上这只美短的下巴，宁微的表情柔和了许多，看着猫被揉得有些不乐意的样子很淡定地换了个方向，重新给她揉背：“我很喜欢这家猫咖，他们家的热巧克力味道不错。”

“我发现你好像在带着我熟悉你眼中的纽约？”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宁微愣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毕竟你说你要在纽约一段时间，我就想着可以带着你到处闲逛一下，不喜欢的话……”

“我很喜欢。”

每个人心里的纽约都不一样，至少迪克印象里的纽约并不是这么柔软毛绒绒的……说稍微恶意一些，纽约在他看来老鼠繁多市长还无所作为，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毛绒绒。

大部分的大城市就和哥谭一样，纽约也同样在某种意义上到处都有着罪恶。有人的地方就有欲望，在这种欲望纷杂的都市里，宁微眼中的纽约却很小。

一家咖啡店，一处小餐馆，会指着街边一辆小餐车说他们家的烤串味道很好。经常去店里的她和老板服务员都很熟，能和每个人都打招呼，有种老友的氛围。偌大的纽约在她的足迹里，就像是她口中“以前每个人绕个弯都能认识彼此”的家乡小镇。

“我有点后悔。”

“后悔什么？”

难得给阿尔弗雷德打了个电话，迪克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他并不后悔认识了这样一个华国姑娘，只是觉得就和自己之前在哥谭感觉到的一样。

她在哥谭都能够看到光明和温暖，最浓重的夜色里都能捕捉到星星存在，让他无所适从，却又觉得守护这样的人让他觉得原本艰辛的工作也能变得轻松起来。

“这不是后悔，迪克少爷。要知道您都开始和提姆少爷学普通话了，非常努力。”

听着照顾自己的长辈如此恳切的一句话，迪克抽了抽嘴角，觉得自己需要找提姆聊聊。不过也不用聊，现在全家都知道，把提姆揍一顿也无济于事。

“关于这件事情，老爷并不反对。说起来Vivi小姐除了来哥谭以外，老爷曾经也和她有见过面。当初您才来家里没多久有些不自在，没和老爷去华国出差。那个时候的老爷去了华国，见到了小时候的Vivi小姐。”

“阿福，你可以闭嘴。”

“不不不，这种事情我觉得必须要说一下，毕竟这是您难得一次吃瘪，我记了很久。”

坚定地拒绝了旁边的布鲁斯·韦恩，阿尔弗雷德格外欢快地开口丝毫不介意为了孩子卖老爹的黑历史：“曾经Vivi小姐来哥谭那会儿，您不是好奇为什么Vivi小姐貌似很讨厌老爷么？”

确实，今天在猫咖提到布鲁斯还嫌弃他一把年纪卖萌什么的……咳。

“嗯是这样没错，原因是什么？”

“当初Vivi小姐刚学英语，布鲁斯老爷正好去了她们家，然后她和江先生两个人被彼此的父母推出来说‘来，和布鲁斯叔叔用英语打个招呼’。”

想着宁微对所有英语论文都无比痛恨的样子，迪克勉强忍住了自己的笑：“我懂了，并且我非常理解。”

“Vivi小姐生活在一个普通而又温暖的家庭里，这样长大的她看待事物，自然而然地习惯看到的也是光明的一面。迪克少爷，我希望您同样能看到这些，包括老爷也一样。”

布鲁斯在阿尔弗雷德面前撇了撇嘴，他的确对这个小姑娘印象深刻，不然也不会后来在哥谭的时候还蠢蠢欲动想问她一句最近学业怎么样。不过这种蠢蠢欲动很快就被这小姑娘警惕而又嫌弃的眼神打破，让他觉得好笑的同时也难免有些恶作剧，想看看这姑娘到底还记不记得当年那件事。

事实证明她不仅记得，还印象深刻。

“小子，哥谭不缺你一个。”

接过阿尔弗雷德的电话，布鲁斯轻哼一声：“别以为你一个人就能左右一个城市。”

“这句话对你说或许更形象一些。”

毫不犹豫地翻了个对方看不见的白眼作为回击，迪克看着从洗手间回来的宁微挂掉电话，突然行到了当初布鲁斯发给他的短信。

“你认为这算不算是一个约会？”

当初不是，现在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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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猫咖是koneco，在唐人街那边。怎么说呢，哪怕他们家的橘猫，居然也惊人地没有发胖。猫的体型都很苗条，就是我摸着稍稍有点瘦……

宁小微和小江哥，表兄妹俩都是“来会XX就和大家表演一个”的苦命小孩，尤其宁小微，才学英语就……【。

布鲁斯：我就站在那里听到别人说让小孩子用英语打招呼，结果被记恨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