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宁微在看到迪克表情的时候, 就有一种自己皮痒了的感觉。但是说出来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 她又不可能收回来, 收回来了自己还要不要面子了？

所以宁小微同学不仅没有收回之前脱口而出的话, 甚至于还稍稍扬起了一点下巴表示没得商量：“毕竟我有点不高兴。”

感觉自己头上被按住揉了两下，还没反应过来宁微就感觉到眼前的人略微弯下腰，凑在她的耳边的时候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

瞬间和炸了毛似的捂住耳朵往旁边跳了一步, 宁微觉得自己当年田径真不是白练的，就算好久没锻炼了单脚还是能跳个一米多：“你，你干什么？”

“你不是想要听猫叫么？”

“不是！”

“不是？”

看着迪克那一脸笑容, 宁微捂着耳朵, 觉得自己的背上有点凉立刻积极认错下次还敢：“我错了我错了, 你不用叫。”

“没关系, 我知道你喜欢猫。”

什么叫上了贼船下不来，这就是。

被慢条斯理地抓着手放在腰边，这种时候宁微觉得本来可以用一句“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给混过去, 但如果现在玩梗，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之后会死得更惨。

“那个, 你……”

“什么？”

听着对方从喉咙里发出的一声代表疑问的上挑音节，宁微觉得自己的脑袋快炸了。这年头果然不应该耽于美色, 不然的话下场就和自己现在这样根本没法反抗。

稍微抬起头就能看到迪克的脸以及他的眸色, 路上也没几个人在, 阳光虽然一如既往地热烈但是站在树荫下的时候仍然只有种凉意。典型的纽约夏天气候, 却不能让宁微的脸上热度降下去哪怕只有丁点。

“你, 你挨太近了。”

伸手想把对方稍微推远一点手里却没这个力气, 宁微有些不知所措地抬起头，最后感受到对方把额头贴了过来，还附赠了一声轻笑。

“那么，喵，满意么？”

“……”

别说了，宁微觉得自己炸了。

一路恍恍惚惚地回到公寓倒在床上，宁微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能把自己头埋进枕头里哀嚎。等刘宵月下班回家，在开门回家刚想喊一句“我回来了”就听到宁微卧室里各种各样的哀嚎和骂声。

诸如“我就不应该这样这下好了我完了”以及“为什么他这么熟练啊！”

这是，玩梗的人终于被梗玩了？

刘宵月嘴角轻微抽搐着敲了门打开房间，果不其然看到自家好姬友头抵着墙耳朵通红。这种“面壁思过”刘宵月依稀记得上次也有这么一次，还边面壁思过边骂自己三心二意坚持了一年多的单推终究还是逃不过爬墙这个宿命。

“你这是在模拟壁咚呢，还是在面壁思过自己动了凡心啊？”

“没，我在思考人类果然是一种充满着各种欲望的智慧体。”

“你怎么去了一次宇宙联盟上了天就这么哲学？给我说人话。”

看着宁微侧过头，表情让刘宵月瞬间起了鸡皮疙瘩：“诶哟我去你别说了，陷入恋爱的女人真恶心。”

“阿月你以前都不会这么对我的，你居然还说我恶心。”

“姐们，咱们实话实说。”

得到宁微许可后刘宵月一屁股坐在她床上，顺手还拍了拍旁边的空位很是无奈：“你这样真的很恋爱脑，声音都不对劲了。用你以前的说法捏着嗓子用着最贵的声卡说话。而且你知道么，你现在记性都有点不太好，别小小年纪老年痴呆。”

“什么？我怎么可能记性不太好？”

“现在七点，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把米泡在电饭锅里，没按下按钮。”

两个姑娘对视一眼，刘宵月看到宁微立刻恢复了正常才微妙地开口：“当然我已经把按钮按下去了还买回来了点凉菜什么的当晚饭，第二个问题是你作业写了么，due怎么样了？死线还好么？”

“写完了，死线也搞定了，很好我恢复正常，卡了三天的游戏还没打我接着去推八方旅人。”

目送宁微出门，刘宵月叹息着跟了出去，明白自家姑娘总算是恢复到正常状况了：“一谈恋爱就降智，诚不欺我。”

“那你倒是填坑啊，都快解V了好么。我等着你的更新等了多久你知道么？”

“好好好，今天晚上就码字。”

刘宵月咕了一声，拆了两包维他柠檬茶放在桌子上咬着吸管看博人传，再看着在厨房忙来忙去的宁微，觉得自己已然到达了人生的巅峰。

你们谁能让神格持有者做饭的？当然只有我刘宵月！

当然刘宵月也不是光说话不动作，宁微负责做饭的话她就要负责吃完后洗碗，两个人分工一直都相当明确。等到一切折腾完毕坐在电脑前，宁微懒洋洋地照旧窝在豆袋椅上打八方旅人，偶尔看看刘宵月在不在码字，看到她想摸鱼就轻轻咳一声。

“亲爱的，你现在活像是个坐在位子上监工的地主婆。”

“谢谢夸奖？”

“这不是夸你！！”

没忍住笑了起来，宁微放下switch歪了歪头，表情倒是认真了许多：“行吧，那就聊点正事。”

“什么正事？你接了外交部邀请不回去了等毕业换工作签？”

“这个是一个，第二个嘛。”

宁微略微拖长了一点语调，看着刘宵月略有些紧张的表情移开了视线，仿佛也在思考着什么重新开了口：“你考虑好了么，再等下去的话你要重新去大使馆更新异能者情况，把你归在档案里了。”

“陆大使和你说的？”

“嗯，他让我提醒你一下。”

“……”

刘宵月一直在沉默，宁微也不打扰她，直到看她关掉码字的txt文档重新点开一集柯南看起来的时候才听到了她的声音：“如果可以，在这之前让我和蝙蝠侠见个面或者打个电话聊一聊可以么。”

“没问题，我帮你去问问。”

“多谢。”

看着手机里被自家姨夫强行分在“家庭”组里的布鲁斯·韦恩电话号码，宁微先过去给这位长辈发了条信息表示自己有些事情想聊，如果可以并且对方有空的话她再打电话过来。等发完消息，宁微再给迪克吱一声，免得对方以为自己要成为他后妈。

“说起来，你家里怎么和他认识的好像没和我说过？”

“那我大概忘记和你说了吧。我表哥的爷爷和布鲁斯他爸爸以前一个大学宿舍的，他爸爸很照顾小江哥爷爷，后来我和小江哥又这么好，就和小江哥一起认识了布鲁斯。我和你说他超讨厌的，见面第一天要我和小江哥用英文打招呼也就算了，第二天问我们考了多少分，又让我去给他弹一首小步舞曲。要不是最后我和小江哥和他打羽毛球还算开心，我会恨他一辈子。”

宁微满脸都是当年对才艺表演的痛恨，听得刘宵月反而开始狂笑起来：“那还真可怕。”

“对了，需要我和他说一声用翻译器么？”

“翻译器？用吧，虽然我也不想说那么多，但是我更不想说英语。”

看着眼前递过来的电话，刘宵月耸了耸肩接了过去，听着对面一声hello之后反而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才开口：“当初，谢谢你，布鲁斯先生。”

“我记得你是Vivi的朋友？”

“对，虽然您可能不记得了。四年前您用身份拦下了那辆开向阿卡姆的救护车间接救了我一命，嗯，我是跳车的那个。”

宁微猛地抬起头，这些事情刘宵月都没和她说过，一点都没有。

“同时也谢谢你帮我拦下了那些追踪的人，否则我到不了哥谭机场，见不到阿宁。”

“不用感谢，这是你的自救，与我无关。”

“第三，我觉得你说的很对，罪犯需要法律制裁，但是迟到的正义并非是正义，现在您也应该明白地球处于一个微妙的节点上，错过了这一次，就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地球即将进入宇宙联盟，各国政府开始强力控制那些暗中的罪恶，以前的哥谭被美联邦放弃或有意忽视，现在不会了。

“阿宁说过哥谭是并不如同传言中的那样黑暗冰冷，她同样有着光明和温暖。我同意，也是如此坚信着的。”

刘宵月的诉说很平静，也很坚定。宁微听着开了免提的电话，视线同样凝固在了自己的手机上：“你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些。”

“因为我一直都没办法好好面对，阿宁，我不像你那么坚定。但是我一直都记得那些曾经帮助过我的人，告诉我如何安全离开的人，主动帮忙开车送我去机场的人。哥谭很黑暗，这些人却让她重新变得美好。蝙蝠侠先生，哥谭的人感激你并非是您的‘黑暗中的正义’，而是你终于让哥谭看到了希望。”

“请把握住这个希望吧，我希望有哪一天能够回到哥谭，好好地去哥谭艺术馆看阿宁和我夸过的《大碗岛的星期天》。”

轻轻地挂掉了电话，刘宵月对着宁微笑了出来：“下周二我记得你上午没课，我也正好不上班，和我去找一次赵医生吧。”

“不该存在的东西，就让它不要再存在在这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