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大没小的样子,把楚赫气的够呛。他举起手中茶盅,却愣是舍不得砸过去,怕真把人伤着。
“你就存心气我吧!”
楚汐在他旁边椅子坐下:“哪敢。”
楚赫向来舍不得罚她,可这次闹去衙门,实在太过。
他阴阳怪气道:“牢房一遭,感觉如何?”
楚汐正色:“里头官吏话挺多的。牢房环境不大好,不过听闻饭菜倒是不错,有馒头。就是没尝过。”
等待她认错的楚赫:
他一拍桌子,只听砰的一声。楚赫恼火。吼道。
“怪我往日骄纵于你,那种地方是你一个姑娘家能去的吗?”
楚赫严重怀疑,楚汐是对牢房感兴趣,作进去溜达一二的。可这祖宗下回若心血来潮想去金銮殿玩玩。那还得了?
“这也不是我想去的,那宁虞闵端起世子的架子,我能如何?”
楚赫怒火中烧,痛心疾首:“什么你能如何?你这是还没吃到苦头?偷窃之罪,足以毁了一个人,你到底做了什么混账事,值当宁世子亲自来押。”
楚汐靠着椅背,选了最舒服的姿势。
“就是去。”她顿了顿,翘起玉指,整理措辞。
“荒林移植了颗树苗。”
楚赫哪里肯信,一只手指着楚汐,因怒火而小幅度抖啊抖。
“这话说出口,你自个儿觉着可有人信?满嘴胡话的来糊弄我,你愈发的不懂事了。一颗小树苗?宁世子莫不是个糊涂蛋,就来惩戒你?”
还不是你那好女婿!
“老爷,世子不是糊涂蛋,只不过是个痴情汉。”落儿忍不住道。
楚赫一滞,失声呐呐道:“痴痴情汉?”
楚汐:这个丫头不想要了。
落儿洋洋得意:“那可不是,宁世子是个粗人,不懂风花雪月,想必以为这般能引起姑娘注意。”
楚赫恍然,自家女儿生的娇,养的又娇,宁世子看上也不稀奇,不过,他头一次见着把心悦之人送入大牢的。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汐儿,宁世子做派古怪,这种性子,你可别被他迷惑。”
楚赫担心,楚汐看上宁虞闵,非他不嫁。
楚汐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又揉揉肚子,打着商量道。
“午膳还没用呢,想吃水晶燕皮清水鸭。”
楚赫气:“吃吃吃,吃什么吃,饿着,长点记性。”
他气不打一处来,牢房里头都是凶神恶煞之人,再不济的也是荤不忌的浑人。这丫头倒好,没事人一般。
“一日不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就一日不准用饭。”
这么狠?
楚汐静默片刻,站起身子。就要往外走。
楚赫:“你要去哪里?”
楚汐顿下脚步:“去外祖家?”
“你是将为父的话当耳旁风吗。”
楚汐摊摊手,语气幽幽:“你狠心让我饿肚子,我娘才舍不得。”
提起章玥,楚赫神色染上几分落寞被楚汐捕捉到。他最知章玥脾性,可这次狠下心未去求和,也实属没有办法。
至少也得等裴书珩派媒婆上门把婚事敲下,章玥生不了事。
他叹了口气:“你娘近日如何?”
楚汐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她好得很。”
楚赫舒了口气。
可,楚汐话锋一转:“我外祖一家却是气坏了,爹有时间管我不准用饭,倒不如想想如何哄好老丈人。”
还没等楚赫做出评判,管家匆匆赶至。楚汐没想到这人办事倒是利落,不由挑了挑眉。
管家见她这幅神情,哪里不知楚汐的疑惑,只好解释道:“姑娘家挪屋,定有私密的物件,我不好在场,遂让我婆娘去了。”
楚汐没曾想这大粗老爷们倒是细心。
“什么挪屋?”楚赫正怒火没处发,却听这么一句,当下问。
楚汐摆摆手道:“我让二妹妹搬去晨曦院。”
楚赫原也想着楚依依的院子过于破旧,打算给她换个住处,可思来想后,拿不定主意。
晨曦院未在他考虑范围内,院子太好,章玥知道肯定大闹。可院子若不好,又怕裴书珩生了嫌隙。
楚汐的举动可不是解了燃眉之急。
“你做的甚好,为父倍感欣慰。”
这就欣慰了?
好戏还在后头呢!
楚汐巧笑倩兮扭头问:“落儿,我每月吃喝用度是多少?”
账房每月支银,都是落儿亲自去领的。她如实道:“姑娘每月例银20两。”期间,不算章玥私下补贴的。
楚汐颔首觑管家:“你可听清楚了?”
管家茫然。随后不确定的问:“姑娘这是不够用吗?”
也对,碎玉轩,浅裳阁方才遣人送了许多物件来,这么一算,20两不过是零头。
楚汐:
“我每月二十两,二妹妹虽说是庶女,每月十五两可算辱没她?”
楚汐的例银在贵女中也是排得上号的,高门中别提十五两,庶女每月十两都算少数。
“旁的我也不多说,欠她的都补上,每月是十五两,一年便是一百八十两。你自个去账房算补多少。”
“另,四季的衣裳你找绣娘添上,左右是二姑娘,莫再马虎。”
她加重再这个字,可见楚依依今日的穿着打扮令她不满。
楚汐捏紧帕子,思索片刻又道:“我身边就落儿一人,是我不乐意一群人在我跟前转悠,扰我清静,可二妹妹不同,你给她配四个丫鬟,一个婆子。”
楚汐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索性就说这些,刚要打发呆滞的管家下去,又想起一事。
“今日买的记我账上。”
她这一番话,足够震慑,威力比楚赫还大。很快,府里上上下下都知晓,楚依依也由此站稳了脚跟。
与此同时,卫家女卫璇被受惊的马儿踹飞几丈远的消息大范围扩散。
据目击者道:“哦呦,小姑娘惨的咧,那个地方被踹,疼的直接晕厥。”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传的愈发的不靠谱。
“对对对,没错,听说被踹飞,直往高空数十丈,骗你作何?我是那种人吗?那马是汗血宝马,寻常家畜能比?”
“那卫家怕是急疯了,求去皇宫请太医,这还能有假?那可是乌骓,通体黑缎子一样,油光放亮。四个马蹄子白的赛雪。”
马:我只是个普普通通拉货车的,是谁在造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