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姑娘印堂发黑,这可是大凶之兆。”
落儿当下就不高兴了,什么大师。说她家姑娘命不好?是在开玩笑吗?
她的脸刚要拉下来,就见静安从怀里掏出一道符,语气严肃认真:“此符能助姑娘渡过难关,转危为安。您定要贴身保管,一口价,50两银子。”
!!!
这是坑钱吧!
楚汐:靠哦!你都说我活不长了,你还要坑我的钱。裴书珩要杀她,你一道符能有什么作用?何况裴书珩都知她不是真正的楚汐,往前种种罪名岂会安在她身上?
楚汐这会儿能安慰自己的只有一点:裴书珩不会杀她,可不能保证对方不会折磨她。
好了,确认过眼神,是道貌岸然的骗子无疑。
“不买。”
徐婆子:“买买买!”
这会儿别说五十两银子,就算是上千两,这符也得买下。
徐婆子利索的给了钱,取过平安符立马给楚汐戴上。
楚汐拦都拦不住。
一路走走停停多次停下休息,等爬到山顶,楚汐说豁去了半条命也不为过。
脚下沉重的像捆着脚镣,呼吸困难,徐婆子打开竹筒里的水,让楚汐喝了几口。
随着楚汐的喘气,她胸脯也跟着微微颤动,她喉间冒火难受的一阵干呕。脸色苍白,双唇泛紫。
徐婆子早有准备连忙给她塞了颗酸枣。
云坠半山腰就走不动了,徐婆子唯恐多了累赘,便让她原地休息好,等着他们下山汇合。
楚汐看着徐婆子,拂冬,落儿,裴幼眠像是没事人一般,她一阵羡慕。
裴幼眠自小爬山,如今这般也实属正常。落儿爱揍人,力气不小,能上来也正常。更别提练武的拂冬了。
可徐婆子!一大把年纪怎么这么轻松!这不符合常理!
怪人!
静山寺不亏是求姻缘的好地界,香火旺盛,来往香客络绎不绝。
早在半山腰时楚汐就闻到檀香之味,能祛除内心的烦躁。越往上心情愈发平静,香味愈发浓郁。
寺外立着几株大柳杉,随风摇曳,花了一炷香休息,徐婆子见楚汐脸色好转,松了口气之余又笑眯眯轻车熟路带领着一帮人往里走。
楚汐甫一入寺,便能瞧见那颗挂满红绸的的姻缘树。
数几位少女手执红绸往上扔。
徐婆子笑的指着一处:“姑娘,我先去捐个香油钱,您先去拜拜,我晚些就过来。”
楚汐自然道好。
眼瞅着徐婆子走远,她拉着裴幼眠穿过人群时,楚汐听见他们轻声细语的讲话声。
“我还有五日便要成亲了,是自小定下的姻缘。”
“可巧了,我比你晚一日,不过那人先前有个娘子,难产而死,留下一子,我啊,做个半路娘,也不知日后是个什么活路。”
旁人一阵唏嘘,楚汐想着早点完事,因此并未拖延。在月老佛像面前站定。规规矩矩跪在团蒲上。
她双手合上,闭目凝神。
月老啊月老,不知你和财神爷关系可好?若方便得空便叫他关注关注我,谢过!
裴幼眠有样学样,跟着跪下:“我希望每日都有烧鸡吃。”
好不容易爬上静安寺,落儿面上兴奋难掩,她见拂冬冷酷环着手,不由推她。
“你就不求求?”
拂冬看了眼那放大的包子脸:“有空管我求不求,还不如在月老面前好言几句,没准,你和那阿肆就成了。”
落儿不想理她。
楚汐刚许好愿望,就有和尚送来抽签签筒,楚汐接过,心不在焉的随手摇了摇。
落下一签,她拾起接过:“红鸾凤和鸣,粉桃枝上俏。春风得意满,佳人似奴娇。”出处:姻缘签上上签
楚汐看着这几句话,眉头皱起,说真的,如果不是裴书珩,她看着这句话还敢信信。
和尚接过她手里的签,换成签纸,他手里勾着佛珠,向楚汐行了一礼:“施主好姻缘。”
落儿呵呵直笑,她就爱听关于楚汐的好话,听个上百句也不嫌腻的慌。
楚汐一阵恶寒,她接过签纸,随意折起放入袖口。转眼见裴幼眠直勾勾盯着签筒,楚汐问:“你可要试试?”
裴幼眠对签纸上头绉绉的诗句无感,却是喜欢摇签。
“不了,我回去让兄长给我做一个。”签上届时附着烧鸡,核桃酥,梅花香饼,奶白枣宝。她抽到哪个吃哪个。
楚汐见她这般,便拉着她往外走。与徐婆子正巧碰了个头,徐婆子面容慈和:“姑娘求好了?”
落儿忍不住炫耀:“姑娘可是求了支上上签。”
徐婆子脸色激动,直嚷着好。
一边欢喜一边愁,楚汐就瞧见角落呜咽不停的翠色衣裙女子抹着泪。边上站着焦急不已的妇人。
“求了三支都是下下签,娘,这若是让日后婆婆知晓,这还得了,我算是没脸见人了。”
妇人心疼的给女儿擦着泪,哄道:“再求求,最后一次。莫哭,娘最见不得你哭了。”
翠衣女子却有了阴影,连连摇头:“不,娘,我怕。”
楚汐一行人经过那母女时,楚汐脚下一顿,她状似不经意间扭头对落儿道:“你可知我方才求签时想了什么?”
“姑娘想什么?”
楚汐跨过门槛,身段风流,身上穿的衣裙恰到好处的将女子身姿尽显。腰间那处掐的纤细。
她细碎的话幽幽传入母女耳畔:“若是求的签不合我意,我就把签筒给砸了。”
徐婆子嗔她:“姑娘浑说什么?”
“事在人为,我可没浑说,左右不过一支签罢了,一辈子的事,若是被一只签困住,那可就真的输了。”
落儿皱眉,这几日姑娘说的话,她愈发不能理解,总能把人绕晕。
她正想问,却见姑娘捏着裴幼眠的脸:“走,带你去吃素斋。”
然,还未走到用饭的地方,楚汐碰见了熟人。贺远霖对着大着肚子的娇俏女子连拉带哄。
“是我错了,我都改,可你要取下先前扔的红绸,我不答应。”
女子护住肚子,凶巴巴道:“我不仅要取下红绸,和你断了姻缘,我还要与你和离。”
分明是小夫妻闹情绪的模样,若是换成旁人,早就绕道走了,可楚汐不是,她观望了良久,甚至上前嬉皮笑脸打招呼。
“这不是贺大媒人吗,怎么,自己的姻缘都岌岌可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