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对此哭笑不得,正要出声说些什么。屋外卫璇的乳娘神色紧张,匆匆疾步入内。
“姑娘,大事不好了。”
卫璇整颗心都装着那壮士,被乳娘这么一打岔,适才好不容易想好的对策也忘了个干净。
“这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凡事得淡定,你啊,还得跟我学学。”
她先是数落一番,后,这才示意乳娘开口。
乳娘道:“方才下面的人传来消息,那壮士今日登门去寻了贺远霖。”
贺远霖?
贺大红人?
他寻贺远霖做什么?
!!!
她的壮士要相看姑娘??想娶媳妇了?
卫璇如临大敌,不!她不会让旁的女子有机可乘。
她甚至顾不上疼,费力的想要从担架上爬起,被楚汐手疾眼快的给按了回去。
楚汐嗔她一眼:“方才还一嘴一个淡定,原来竟都只是虚张声势。”
就她这样,还得再躺上个把月,逞什么强?
“就你这样,连自个儿身子都顾不了,你还想着你那心上人?”
卫璇经她这么提醒,也知方才的莽撞,她方寸大乱泪眼汪汪:“我的心上人要驾着五彩祥云娶别人了,他要同旁的女子喝鸡汤,我能不急吗?”
很棒,这个时候,还不忘你的鸡汤。楚汐甚至怀疑卫璇是先看上了鸡,潜意识里美化了提着鸡的男人。
“汐姐姐,你给我想想法子。”
楚汐眼瞧这人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又是好笑又是头疼。
她提议:“不如,你也去贺远霖那里报个名?”
贺远霖这人,楚汐已经摸透了他的脾气。不管去求姻缘的人条件多差,或是自身有缺陷,旁的红娘不敢接的生意,他统统来者不拒。
贺远霖不爱挑战,却是觉得事情办成了,他倍有面子,是当之无愧的京城第一红娘郎。
卫璇若去,他定然大门敞开着欢迎,卫璇若指名道姓说瞧上哪个,贺远霖必然保证利索的拍拍胸脯:卫姑娘放心,一切包我身上。
楚汐的建议,使卫璇眼眸一亮。她觉得可行,甚至等不了。
“乳娘,你这就去,去库房取五十两银钱让贺远霖多多照拂。”
乳娘闻声应是,正要退下,却听楚汐不赞同的压着嗓子柔声道。
“贺远霖那人,是颐霄楼掌事,他手头可不缺银子,他那娘子也快临盆了,我觉着还不如送些贴心实用怀中襁褓能用的物件,待这事成了,再登门道谢。”
卫璇把楚汐的话记在心上,连忙让乳娘下去着手准备。
如此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卫璇整个人舒心的哼着小曲。当然不忘继续来几句彩虹屁。
“真的,楚姐姐,我现在觉着小仙女三个字都在侮辱你。”
“啊,你这女子该死的甜美。”
楚汐听着总裁语录,忍不住的鸡皮疙瘩落一地。她用帕子捂住卫璇的嘴。没好气到:“假了啊。”
卫璇伸手拨开覆盖在嘴上的绣有兰花纹样,香气淡淡的帕子,说话有些含糊。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眼光,还是在质疑你的魅力!”
光线透过窗格,静静而又柔和洒在女子端坐的侧颜上。娇艳的唇,挺翘的鼻。千娇百媚,靡颜腻理。
落儿却觉得卫璇没有夸大其词,这也是她为什么会体贴去寻枕头让卫璇躺的舒服些的缘由。
她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卫姑娘,你觉得我们姑娘好看,还是那吴令毓更甚一筹?”
卫璇不假思索,略带埋怨:“你这丫头问的什么话,你家姑娘笑一笑就能勾了男人的魂,这明摆着的事实。”
再者,吴令毓那人会装的很,什么风姿绰约蕙质兰心,都是世人吹捧出来。
整日不是炫耀,她那贵妃姑姑不是赏赐了这个就是赏赐了那个。整的有了一个姑姑就像拥有全世界一样。
了不起喽!
吴令毓长的是美,足够有资本。可和楚汐站在一块的却是寡淡了。
卫璇也算是个芝麻官之女,整日里拼命奉承想挤进贵女的圈子,让她端茶送水都行,到头来也只有被嘲笑不自量力的份。
因此,她对吴令毓是一万个不满意。
卫璇的回复,让落儿得意的笑开。她就知道卫姑娘,有眼光。
楚汐却不想对吴令毓有什么想法,那人想必恨她入骨。被裴书拒绝,她那个心气怎么受得了。
可受不了也得受着,谁让待新皇登基后,一锅端了镇国公府。簪缨世胄一夜之间被抄了家。
“嗤。”一道嘲讽从屋外男子鼻音发出,很轻。
那人头束紫金冠,脚踩云跟靴。着紫色锦缎袍子。腰佩黄金弯刀。手提着几袋点心,显然是听了屋内的话,少年唇红齿白面带嘲讽。
诚然,他不喜欢吴令毓,同样对那个知道秘密的楚汐没好感。
要不是怕被泄露出去,丢脸。他早就翻脸,让楚汐吃不了兜着走了。
“喂,楚汐,你出来一下。”
楚汐听见动静,起身去瞧。站在房门处,看见宁虞闵时,有些惊讶。待视线下移,瞧见熟悉包装的点心盒子,了然。
她动了动唇:“你怎么进来的?”
楚府奴才这么不堪用,外男说放行就放行?
“本世子就算去金銮殿也没无人敢拦,何况区区的楚府。”
宁虞闵:“给你买的,拿去。”
楚汐甚是心安理得收下笑容晏晏,全然把裴书珩上回的话扔到了脑后:“幸苦世子。”
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真让人不舒坦。
宁虞闵却是不敢生气,干巴巴道:“应该的。我想着上回送的你应当吃完了。”
这傲娇家伙,还挺自觉。
卫璇,爬不起来,却也八卦,她一把拉住正要出去的落儿。
“这宁世子怎么来了?”
说到这个,落儿可是清楚的很。念着卫璇有眼光,与她同仇敌忾,一同瞧不起吴令毓。
她倒也大方,手指了指屋外,小声在卫璇耳边嘀咕。
“这宁世子也是一片真心,是个可怜人。我们姑娘都要嫁人了,他还不放弃。”
卫璇听此,深以为然的颔首:“原来是个痴情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