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嫌凤冠重,在喜婆的阻拦下,还是脱了。
脑袋轻了,她也松了口气。
床上扔满了花生红枣,她顺手捡起一个。看向韩知艺。
“吃么?”
韩知艺自然摇头,也不顾楚汐听了是否心痛,她想着长痛不如短痛,断了楚汐的念想也是好的。
遂道:“卫璇原本是要来的,半路遇见一男子,就跟着去了。反正是不会来了,你还是放下吧。”
楚汐听的云里雾里,只觉得韩知艺说这话有些古怪。
不过,还来不及她深思,门外就跑进来娇憨小姑娘。
“嫂嫂!”
裴幼眠第一眼锁定了床上坐着的女子。她惊讶的嘴巴都没有合上。
楚汐几日没见她,只觉得小丫头脸上肉又多了,面色红润,很是健康。她不由招呼她:“过来坐。”
裴幼眠走近,盯着楚汐没有瑕疵的脸上瞧。
眼珠子亮亮的,流光溢彩。她捏着手,扭了扭身子:“我可以亲亲你吗?”
好不容易走了卫璇,难不成又要多了个裴幼眠?韩知艺敲响警钟。
这裴幼眠可是楚汐的小姑子,以后定要日日相处,可不能让楚汐那颗心死灰复燃,又爱上了裴幼眠。
楚汐笑,刚要说什么,屋内突如其来传来一嗓子:“不成!”
把裴幼眠吓了一跳。
她身子一抖,扑倒楚汐怀里。
韩知艺几步走上前,蹲下身子与裴幼眠平视:“你不可以亲她。”
也不应该抱!
裴幼眠认生,软糯的嗓音带着小心翼翼:“为什么呀。”
“你兄长还没亲呢,你亲什么亲?”
也对哦!
裴幼眠很好讲话,同意了韩知艺的观点。
她站起身子,憨憨一笑:“嫂嫂,我给你准备了贺礼,你肯定喜欢。”
说着,又补了句:“喜欢的不得了。”
她这肯定的语气,让楚汐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面对裴幼眠的精心准备,她也不吃花生了,抿了抿唇,有些期待。
裴幼眠对着屋外大声喊:“快,搬进来。”
看来,还是个大物件?
可看见几名小厮扛着那五尺高,带有无数个财源滚滚四字的大花瓶是,她眼前一黑!
姐姐,我要见面礼给嫂嫂。
可是,我不知她喜何物,怕惹嫂嫂生嫌。
我这人就俗了,你嫂嫂性情如何我不知,但我就喜欢那种越贵越大的物件,如此方显诚意。你朝这个方向挑吧,想着也不会出错。
记忆里,这番对话闪现。
楚汐感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裴幼眠上前吩咐小厮动作轻些,还专门找了个显眼的角落放下。
小姑娘指着花瓶,瓶颈处有她特意亲手缠上去的红绸,很是喜庆:“嫂嫂,你喜欢吗?”
楚汐忍住吐血的冲动,她动了动唇,麻木道:“甚是喜欢。”
韩知艺放下心来,这裴姑娘天真烂漫,眼光却不好,楚汐如此挑剔之人,想必是不会对这样的小姑子动心。
再者,就方才出去的裴书珩,一副清绝公子的模样,任哪个小姑娘都会动心,楚汐爱女人的毛病应该能改好吧。
再看时辰不早,她也不好久留,便离去。
六娘也匆匆赶来,要带裴幼眠去吃席面,裴幼眠刚好要说不,六娘就把人拉至角落。
略带严肃道:“你忘了我昨日讲的?”
裴幼眠想起来了,连忙改了态度,再楚汐疑惑的神色下,她拖着六娘往外走。
跨过门槛的那一瞬间,她还不忘回头人小鬼大的叮嘱:“嫂嫂,你加油啊,我等着抱娃娃。”
楚汐表示:她想把那花瓶砸了。
她泄愤似的又剥了好几个花生。她打了个哈气,困的不行。
屋内这会儿只剩下落儿,和喜婆。
喜婆上前福了福身子:“夫人,该沐浴了。”
楚汐也想泡个澡,缓解一下疲惫,忙不殊的颔首同意,喜服盘扣繁琐的很,她玉指芊芊却是笨的很,解的额间冒起汗来。
喜婆去屋外吩咐一声:“备水。”
落儿忙上前帮着把楚汐厚重的喜服给脱了。又解下头饰,三千墨发散落。垂至腰间。
沐浴过后,楚汐神清气爽。她穿了身章玥准备的中衣。腰间系带绑紧,显得楚腰纤细。
她看向喜婆:“辛苦你了,出去喝杯酒吧,这儿无需你伺候。”
喜婆见她面色不容置喙,涌至喉咙的话又憋了回去。她福了福身子。小步离去。
喜婆一走,楚汐没规矩的躺在床上就要睡。
新房是裴府新打理出来的院子,倒不是裴书珩往日里睡的屋子,这里更没有裴书珩生活留下来的痕迹,楚汐很满意。
“姑娘,您如此不合规矩,姑爷还没回来呢!”落儿惊呼。
楚汐原本就没睡足,这会儿躺在柔软的床上,困意袭来挡也挡不住。
“别闹,他不会来。”楚汐说的斩钉截铁。
落儿蹙眉,上前轻着动作去推楚汐:“洞房花烛夜,姑爷怎么不会来,姑娘说什么浑话。”
回应她的是浅浅的呼吸,落儿不可置信的收回手。焦急的跺跺脚。
她看了眼天色,又心疼楚汐,只好由着她先睡,大不了听见外头有动静,就叫醒姑娘。
大厅内,觥筹交错,劝酒声,祝贺声,声声不绝。
裴书珩不好拒绝,一杯一杯烈酒下肚,面色不惊的脸上总算染了红色。他酒量并不好,又不贪这些,可今日若是不陪上一陪,也说不过去。
众人看他有了醉意,见好就收。
笑话,禹帝方才还让身边的公公带来赏赐,如此圣宠之人,若真让他入不了洞房,可不是罪过。
偏偏有一人例外。
对方气势汹汹的取来两大坛酒,手下没个轻重,对着桌面一搁。
“裴书珩,你有种和我喝吗?”
裴书珩挑了挑眉,黑眸有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嘴角擒着虚伪的淡笑,看着挑衅之人。
有人劝:“宁世子,哪有论坛喝酒的?裴公子可不能真醉,这还要去疼新娘子呢。”
宁虞闵才不听这些,他想到楚汐为了这么个人,竟然没有选择他,他的傲气不允许。
这夫妻两人都知道他的秘密,他就想让两人死!
还入洞房?做梦!
他抬起下巴:“裴书珩,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