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三月天,寒冬的影子渐渐远去,连阳光都和煦温暖了许多。
“日山,陪我出门一趟。”佛爷拿起衣架上挂着的大衣,对身边的张日山招呼了一声。
“好,爷,您想去哪儿?”张日山立刻跟上佛爷的步子,并询问起来。
“到了你就知道了,今天我来开车。”佛爷故意卖关子的一笑,随后拿走了日山手里的车钥匙,接着顺手就牵起了张日山那只手,带着他一起走出了房间。
张日山感受佛爷手心里的温度,抿嘴略显羞涩的笑了下,脸上的小酒窝都透出甜蜜的味道。
目送着佛爷和张会长(夫人)旁若无人的亲密携手走出新月饭店,又携手上车远去,罗雀等人近来深深感受到什么是满满的狗粮胡乱往嘴里塞,年纪加起来都两百多岁的人了,秀起恩爱来不能稳重一点吗!
张日山有点不习惯的坐在副驾驶上,心里好奇佛爷要带他去哪里,但佛爷又不肯说,于是他只好时不时看看身边专心开车的佛爷,反正佛爷怎么看都是最好看的,想到这里,张日山又忍不住傻笑起来:
“想到什么了,自己在那里偷笑?”这小表情哪里逃得过张启山的法眼,用余光瞄了一眼,便开口问了出来。
“没什么,爷专心开车就好。”张日山急忙收回笑容,端正了身子,才不告诉佛爷他只是看到佛爷就想笑这种蠢事。
“有你在身边,爷怎么专心啊?”张启山挑了挑眉,侧目看了眼身边的人,忍不住出言调戏。
“…那,那都是日山的错了?”张日山咬了咬唇,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睛,故作懵懂不知的模样发问。
“调皮……”张启山见此顿时笑得灿然,心情大好的伸出手揉了一把张日山柔软的头发,连这嗔责都透着看不见边儿的宠溺
车并没开太久,大概二十分钟以后就到了目的地,见佛爷停好了车,朝车窗外打量着,张日山眼里浮现几分不解:
“日山?到了,下车啊。”看张日山只顾往车外瞅,但是不下来,佛爷只好特意喊了他一声。
“嗯,知道了。”张日山这才下了车,但他却添了几分欲言又止的神色,可到底是还没多说。
这条大街毗邻繁华地段,但是又格外幽静,路边都种着银杏树,尽管还没抽芽,但想象的出来到了秋季,一片金黄会是多美的景色。
“日山,前几天我偶然路过了这处,想着这地方你肯定也会喜欢,所以就带你过来看看,若是喜欢,我们把它买下来,以后我们俩就搬来这住,你看怎么样?”
“您不打算再住新月饭店了?”听了佛爷的话,张日山抓住了重点,感到有些意外。
“是啊,新月饭店只是个饭店,又不是家。我想了一下,如今九门和穹祺的生意都在北京,离开了也不方便,所以我还是打算在北京安置下来。”张启山理所当然的接过了话,然后将他的想法如数道出。
“所以,您是看上了这幢宅子?”张日山也理解了佛爷带他到这里来的目的。
“是啊,你不觉得看着有点眼熟吗?”张启山抬手指了下眼前这幢大宅,转头对张日山发问。
“嗯,像咱们在长沙那幢。”张日山认同的点点头。
“是,所以我那天一看到就觉得很喜欢,这才带你过来。”佛爷见得到了张日山相同的看法,就觉得他果然没看错,日山一定会喜欢这里。
“那您想不想进去看看?”话说到这里以后张日山的表情更微妙了。
“你小子,这光天化日的又犯了老毛病,怎么?咱俩翻墙进去?”佛爷一听,差点又伸手去拍张日山的脑袋,这可不是几十年前由得他们只要有副好身手就随意上天下地的年头了,这孩子是不是又犯傻了。
“佛爷,我…我有钥匙啊。”张日山这才终于绷不住了,犹豫了一下说了出来。
“……张日山,你什么意思?”佛爷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简单,他立刻转过头去盯着身边的人,认真的发问。
“佛爷,这是我当年来北京后,就已经买下的宅子。”张日山看着佛爷颇为意外的表情,乖顺的回答了,然后从大衣口袋的钱包里掏出一张磁卡,也就是所谓的钥匙。
“…所以这本来就是你…我们的房子?”佛爷接过日山递给他的磁卡,虽然已经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但仍是有点意外。
“是,您进去看看吧。”张日山面露笑容,肯定得回答了,然后示意佛爷刷卡,随后同佛爷一起走进了这栋宅子。
张启山进到大门里还没走几步,视线所到之处,便尽是格外熟悉的感觉,他侧目看向张日山,对方只是始终报以微笑:
这院落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甚至是布局都和当年的张府找不出什么分别,就连那尊金身佛像都安然的伫立着,宝相尊严的笑看众生。
张启山看向张日山,刚要张口,张日山已经主动答道:
“这只能是个仿品了,毕竟,当年那原物早就是文物上交国家了。”
“亏你想得出来。”佛爷笑着摇摇头,之前他只是远远隔着墙看这宅子大抵相似,却真是完全想不到张日山会做到这个程度。
而当他真正进到宅子里时,才更是讶异,这里,完完全全就是当年的张府,所有的陈列摆设,几乎找不出什么差别来:
“日山,你怎么做到的?”
“买下这宅子后,我就一点点按着长沙那栋改造,从房间布局到装修装饰,还有房里的那些家具,不少是我想办法找回来的,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前前后后差不多弄了三十年吧,现在看起来,总算没什么太大区别了。”
“那你怎么从来没和我提过?”佛爷这会儿突然反应过来,他这回来这么久了,怎么从来没听这傻子说过。
“佛爷,我…我之前都以为您是割舍不下夫人,所以才想住在新月饭店里。”既然佛爷问到这儿了,张日山才又支吾着答了。
“所以,你本来住在这,是为了陪着我,才一直住在新月饭店?”
“嗯……”面对佛爷发现的真相,张日山只好承认了,他本来就是偶尔才会住在新月饭店,平时大部分时间会在新月饭店,只是为了方便处理九门协会的事务,这里才是他在北京的家,而他也一直睡在佛爷卧室隔壁的那间次卧。
长沙,是他和佛爷都无法割舍的一席回忆。
张府是他和佛爷共同居住过时间最久的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所以,他张日山不论走到哪儿,都要把这些带到哪儿,这样就像是只要他推开那扇门,不知哪天,就能看见佛爷还端坐在书房办公的样子。
张启山望着眼前的人,发自肺腑的深叹一口气,这傻子到底还有多少事是不和自己的说的?此刻再无需多言,他心疼地直接将人揉进了怀里,忍不住亲了又亲:
“这次,爷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嗯,日山也是相信,只要这家还在,佛爷总会回来的。”张日山把头埋在佛爷的怀里,双手环住佛爷的腰,传出的声音有些发闷,更有些哽咽。
“傻子,你又惹得爷心疼……”张启山把人从怀里拽起来,用手捧起他的脸,看着那双带笑含泪的眸子,哪怕是再坚硬的心也都要柔软起来。
“那…日山就请佛爷责罚。”张日山此刻眉目含春的望向佛爷,主动“请罚”。
佛爷闻言,直接把人扛在肩上走向卧室,耳鬓厮磨之间,一句话就让张日山的脸红的熟透了:
好,这次就罚你,赶快给爷生个儿子。
这冷清了半个世纪的张府,终于在这个春天再次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