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个月尔朱荣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在府上大摆酒席宴请群臣,军中武将大小官员齐聚一堂,元子攸也照例前去凑热闹。
男人的面孔比半个月前丰润了不少,杯不离手地和左右谈笑风生,全然看不出重伤初愈的样子。席间元子攸听说尔朱荣过几日又要带兵去晋阳,便抽了空问他道:“这回要去多久?”
“起义军的余孽罢了,少则几日多则半月即可回朝,皇上不必担忧。”
元子攸本想问他回来之后是不是就可以久住洛阳不走了,话未出口过来一个大胡子,尔朱荣被他叫去,没说几句又埋没在了人群中。
一群人闹到了深夜才陆续散去。尔朱荣送走最后一名来客,吩咐下人收拾满地的狼藉,突然发现元子攸还在院子里晃悠。
“皇上还没尽兴?”
“这一晚上我还没怎么跟你说上话呢。”
“你先去里屋休息,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尔朱荣喝了不少酒,醉了又醒醒了又醉,此时嫌自己满身酒味闻着难受,急着想去沐浴更衣。
“你去哪儿?”元子攸问。
“去沐浴。”
“我也去。”
尔朱荣犹豫了几秒,吩咐婢女带元子攸去客人用的浴堂,再给他拿身干净衣服。元子攸反应过来他是不愿意与自己共浴,心中顿觉不满,然而回过神来尔朱荣已经走远了。
没滋没味地将自己收拾干净换了身衣服,他回到院里屏退下人,独自在府中溜达。等了许久还是不见男人回来,他又一路寻到了卧房附近,正巧碰上尔朱荣要推门进屋。
尔朱荣沐浴完毕之后在院中没有见到元子攸,还道是已经走了,这时迎面在卧房门口撞到他,很是吃了一惊。
“皇上还没回宫?”
“时辰还早,我不急着回去。”
“都已过二更了,皇上不累,臣可要休息了。”尔朱荣道,“臣这就派人送皇上回宫。”
“你休息便是了,赶我走做什么?”元子攸撇撇嘴,抬腿就要进屋。
尔朱荣伸手扯住他的胳膊:“臣可不敢再跟皇上睡一张床了,免得又被说不要脸。”
“你怎么知道我要上你的床?”
“那你想干什么?”
“我的确是想上你的床……是我自己想上的,不是你不要脸。”元子攸挣开尔朱荣的手,扭身一闪跨进门内。
尔朱荣只得在他身后进了屋,又迅速将房门合上。
“想不到你还记仇。”元子攸贴到他的胸前,闻着男人沐浴过后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那天是我口不择言。你向来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怎么就偏偏揪着那一句不放?”
尔朱荣后退一步咬了咬嘴唇。他承认自己对元子攸是有欲望的,尤其是看到他贱头贱脑的模样。
“你看,我嘴上虽那样说,哪次不是巴巴地凑上来讨你欢心?你就当是让我逞逞口舌之快,别往心里去。”
“我没往心里去。”尔朱荣坐到床边脱去鞋袜。既然元子攸都这么说了,他也没理由得理不饶人,“不过你若是再无中生有诋毁我,就别想再进我的屋了。”
“整天说喜欢不喜欢的,你到底知道什么是喜欢么?”尔朱荣享受着元子攸的抚慰,半眯起眼睛随口问道。
“知道,我看到你觉得欢喜,你看到我也觉得欢喜,就是互相喜欢了……我每次看到你都是很欢喜的,你呢?”
尔朱荣觉得很是好笑:“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话,连我夫人都没跟我说过。”
元子攸闻言一愣。男人从未在自己面前提过他的家室,若是在平时他定会刨根问底地问个究竟,但此时此刻这两个字不合时宜地突然出现,惹得元子攸心中很是不快,甚至有些委屈。
尔朱荣没注意到元子攸的情绪变化,接着道:“有什么好欢喜的,我见到你烦得很,真后悔当初把你带来洛阳。”
“想来也是,我处处不合你的心意,你恨不得马上把我废了自己当皇帝吧……听说你最近在给自己铸铜像,不知道有否成功?”
“胡说八道!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尔朱荣一个激灵,欲望瞬间被浇灭了一半。
“真的没有?”
“宫里还传言说你要杀我呢,难道这也是真的?”
“怎么会呢,我可没本事杀你。”元子攸轻笑一声,手指用力加快了动作。
“是没本事杀,还是舍不得杀?” 尔朱荣坐直了身子凑到他耳边,语气暧昧,“杀了我,谁来满足你?”
元子攸不答,紧盯着尔朱荣的眼睛微微发红。沉默片刻他又俯**去,刚要张嘴却被扣住肩膀翻身压到了身下。
兴许是太久没有发泄,尔朱荣来势凶猛,直杵得元子攸头昏脑胀胸闷气噎才颤抖着出了精。
元子攸自己的欲望还没释放,此时很希望对方能主动来抚慰他一番。然而尔朱荣显然并无此意,兀自闭着眼睛享受髙潮后的余韵,大有就这么睡过去的架势。元子攸略感失落的爬到床头,伸手帮他理了理汗湿的发丝,又跨坐到他身上低头打量那具尚散发着情味的身体。男人薄唇微张,附着薄汗的胸膛微微起伏,软滑的气息若有若无地从口鼻中溢出又立刻化了开去,说不出的甜腻。
尔朱荣恍惚中察觉到身上的动静,睁眼就看到元子攸叉着腿往自己脸上戳,当即就猛一起身将他掀了下去:“你干什么?!”
元子攸手忙脚乱地坐起来,大概是察觉到尔朱荣的恼怒,举止间很有些心虚:“我,我下面难受。”说完他又可怜兮兮地加了一句:“你帮我舔舔好不好?”
“帮你舔?”
“对,舔一下,一下就好!”
“你是不是憋太久憋坏了脑子?”尔朱荣脸上怒意更甚,“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你生什么气?”元子攸见他不肯,急得伸手去搂他的肩,“我不是也经常给你舔吗?”
“那是你自己愿意的。”
“你不愿意吗?”
“不要把我跟你相提并论!”尔朱荣一甩手推开元子攸。
元子攸跪坐在床尾怔怔地看着他:“你骂我?”
尔朱荣被问得一愣。
“我是喜欢你才给你舔的,你反倒看不起我了。”元子攸眼角带着水气,委委屈屈地蹙起了眉头,“我只对你这样啊!”
尔朱荣莫名的有些焦躁,不知是因为心软还是不耐烦。他方才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倒并不是存心想骂元子攸。
“他没有要侮辱我的意思……他什么都不懂,他只是色迷心窍。”他在心里默默的解释,强迫自己把对方想得人畜无害。而元子攸捕捉到了他的动摇,当下不再犹豫,手忙脚乱地将尔朱荣推到床角,自己叉开腿立起身来,挺起腰胯凑到他嘴边。
尔朱荣后背抵墙,看着眼前的情景脑中一片空白,短暂的失神过后他立即痛恨起自己的动摇。没在第一时间把元子攸骂醒,眼下东西到了嘴边,发怒也不是张嘴也不是。好巧不巧这该死的东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大,尔朱荣看在眼里,脸色愈发难看,忍不住抬头愤恨又尴尬地瞥了元子攸一眼。
殊不知这愠怒中带着难堪的眼神在对方看来既性感又色/情,还有些欲拒还迎的意思。元子攸缓缓吞了口唾沫,热辣辣的目光游走在尔朱荣半露的肩膀和锁骨上。房中一片寂静,他能清楚地听见自己一声比一声粗重的喘息,心中就像是有猛兽在嘶吼,叫嚣着要将男人生吞入腹。
同为男人,尔朱荣当然知道这眼神代表着什么。仿佛被视奸一般的羞耻感刺激着他的神经,眉头一皱刚要发怒,眼前的东西突然抽搐了一下,一股热流喷到了他的鼻尖上。
尔朱荣躲闪不及被喷个正着,大惊之下就要挣扎起身,谁想元子攸一手卡住他的下颚,将他的后脑死死抵在墙上。
条件反射地屏息闭眼,尔朱荣想躲却无处可退,想骂又不敢开口,生怕嘴一张那东西就淌了进去。
这边元子攸在快感的冲击下两腿发软,手一松滚倒在床上,待回过神来看见尔朱荣仍保持着靠墙的姿势一动不动,这才意识到自己又闯祸了。
“你没事吧?”他扑上前去,扯起散落在一边的衣物就往男人脸上擦,“我不是故意的,我没忍住……”
那液体本就黏浊,被来回抹了几把更是糊得满脸都是,简直惨不忍睹。尔朱荣气到嘴角抽搐,勉强睁开眼睛后一把抢过衣服,草草地将口鼻双目周围的污迹清理了。
元子攸跃跃欲试地伸出手来还想补救,尔朱荣推开他翻身下床,披了衣服就往门口走。
“你去干嘛?”元子攸问。
“干嘛?洗脸!”尔朱荣怒道,“一会儿我让人送套干净衣服过来,皇上自行回宫吧,臣不送。”
走了两步他又回过头来,满怀恶意地瞥了元子攸一眼:“皇上如此体虚,改日还得找太医开个方子好好补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