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是他的意料之外

陈光荣其实没想到拍秦烽的时候，顾煜泽会来探班。他安排的下一次见面，应该是和林姐商量的拍他们组合的那天。陈光荣想知道顾煜泽之前的组合成员对他好不好，虽然陈光荣早就把这些人查了个底儿掉，但是还是想多了解他一些，把他身边的每个人都接触一边才好。

秦烽的拍摄陈光荣只是想试一试他的底，秦烽是唯一一个陈光荣认同的潜在对手。陈光荣这么多年一直在跟踪调查和顾煜泽走得近的人。只要和顾煜泽有关联的，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不管是一次碰面还是多次合作，陈光荣都了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秦烽当然在列，但是秦烽是唯一一个陈光荣花了些功夫才查清的人。

陈光荣最后是从他大伯那边，才查清楚秦烽家里的情况。他们家早期做房地产生意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随便做起来，秦烽母亲那边算是有黑道背景，早年帮助他父亲做了不少不太厚道的事儿。陈光荣大伯的朋友那边有不少秦烽家的底子，他父亲10年前差不多都洗白了，也不好发作，只是每年敲打敲打。

两人刚在化妆室打上照面，硝烟味就有些浓。陈光荣进化妆师打招呼，秦烽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助理化妆师都支出去。

前一秒两人还在礼貌的鞠躬问好“陈老师好”“秦老师好”，后一秒两人都站着颇有些剑拔弩张。

“今天我把顾煜泽叫来了。”秦烽先打破僵局。

“他来探你的班？”陈光荣喜怒不形于色，心里恨得牙痒痒，自己的人怎么能随便被其他男人使唤。

“是探我的班，但是听说摄影师是你，他才肯来。”秦烽转身坐在化妆镜前，笑着威胁陈光荣“我知道你对他有意思，他也觉得你不错。但是我警告你，别玩他。”

果然是混黑家庭出来的，这份狠戾还有，陈光荣欣赏有血性的人。但是欣赏归欣赏，人不能让：“那谢谢了，我是认真的。”

“他需要个人陪他，我会帮你。”

男人的世界就是如此简单，话说明白了，两人瞬间就成了哥们。

顾煜泽带着奶茶来的时候还是一只无辜的小白兔，不知道棚里两个男人已经统一了战线。陈光荣喝顾煜泽手里的奶茶，秦烽就恢复傻大哥的人设看破不戳破，把陈光荣的互动都往暧昧上引。

收获了一个助攻，陈光荣很满意。

三人在化妆室里各怀心思，尴尬不怎么说话。秦烽朝陈光荣试了个颜色，两人开始讨论收工之后去哪里吃饭，秦烽表面表示自己当回东道主请客，暗地里给陈光荣发微信讨饭钱。

陈光荣看着秦烽的骚操作，谈定的点点头，都可以理解，黑道不就是干抢钱这种强盗的事情吗？

陈光荣虽然小时候在院里长大，但是很早就去美国和父母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国外生活早就把他的中国胃摧残的所剩无几了。辣，他喜欢，但真的受不了。

顾煜泽是川渝人，肯定爱吃辣。陈光荣本来想逞逞强，闭着眼吃一顿辣烫锅。听到顾煜泽点鸳鸯锅那瞬间，陈光荣觉得自己又被这个小妖精操控了，控住了他的心。

陈光荣听顾煜泽讲了很多自己的故事，这些故事被下属汇报给他听和顾煜泽自己讲还是有些不同。以前陈光荣去找人控制一下传媒媒体的评论和报道，这都是他力所能及的范围。现在不一样，微博上豆瓣上，各种开放言论的社区，陈光荣想控制太难。

还是让顾煜泽受苦了，陈光荣有些自责。

顾煜泽说想系统学音乐，陈光荣很赞同，当下给校友发了消息。对方表示让他回美国之后详谈，下一步就是等顾煜泽自己主动问他。

顾煜泽这顿饭完全放开了吃，放开了喝，看着不菲的账单，陈光荣叹了口气，还是要努力工作才养得起。

“你叹什么气？就是这样我才每次不买单的。”秦烽一脸早就知道的表情，看陈光荣的笑话。

其实吃饭能吃多少钱呢，陈光荣主要是怕这小孩把胃吃坏了。

把喝断片的人带回酒店，陈光荣保持着坐怀不乱的君子做派。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陈光荣安慰自己，去外面处理工作的事情。

工作了一整晚，陈光荣有些饿了，给爷爷那边的厨房打电话叫餐，除了要他平时吃的早餐之外，还要了一份麻辣抄手。陈光荣一向克制，每天早餐吃得很精致也不多。

“二少爷今天怎么点他从来不吃的东西。”厨房的老刘觉得陈光荣有些反常。

顾煜泽起床之后先去洗了澡，等陈光荣打包好抄手回来顾煜泽正好洗漱完。陈光荣一进门看见半裸着的顾煜泽，拿着抄手盒的手抖了抖，他努力保持镇定，笑着咽了咽口水，把眼神调整成调戏的眼神再和陈光荣对话。陈光荣觉得自己进度太慢了，再这样下去他要成忍者神龟了。

看着顾煜泽吃得一脸满足，说以后要经常找自己拍摄。陈光荣觉得都是自己投喂得当的功劳，忍不住卖起关子来，都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得就先抓住他的胃。俗语都有大学问，陈光荣想。

陈光荣最开始看上顾煜泽，确实是因为他的皮囊，这点陈光荣也不否认。给春晚这些力所能及的小资源，也只是满足满足陈光荣养成的小癖好。

这几次的见面，陈光荣觉得顾煜泽给他下了蛊，给了他太多意料之外的惊喜。顾煜泽对音乐的执着，他对人的和善，他对工作的态度都让陈光荣意外。

原本他只期望顾煜泽还保持着皮囊，灵魂是什么样子不重要，他都可以接受，没想到这个小孩早就长成了比他想象更发光的样子。陈光荣在回国的飞机上闭着眼，总觉得自己处在梦里，有些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