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让人憎恶,而迷人的混蛋,让人目光不自觉追随。---】
“恭喜你,c20病毒已经完全停止增殖,你体内的抗体没有再继续攻击它,临床症状也全都消失了。”骆梦白牵起我的手,仔细观察小臂上原本生着疹子的一小块肌肤。
如她所言,我身上的斑块与红疹已经自然痊愈,光洁的就像它们从来没有出现过。
潜伏的病毒一旦被激活,就会在宿主的细胞内大量复制,从而引发免疫系统的疯狂攻击。一旦进入c20的“发病期”,按照常理,宿主便会因为体内的这场免疫战争迅速走向衰亡。
可我没有,虽然仍无法完全消灭潜伏的病毒,但就像是免疫系统与c20达成了某种和解,它们再次回到了平衡状态,不再对我的身体造成负担。
“你要握到什么时候?”一旁的宋柏劳语气略有不悦,“生育囊呢?有问题吗?”
骆梦白悻悻放下我的手:“没问题,保持心情舒畅,不要激动操劳,再撑一个月是可以的。但我建议在30周前进行剖腹,这样对孩子和小郁相对都比较安全。”
孕期已进入到25周,骆梦白说还能再撑一个月,已经比预想的好太多,我本来以为六个月都撑不到的。
宋柏劳思索片刻,道:“早剖能降低大人的风险吗?能就再早些,反正现在c20已经得到了控制。”
骆梦白捂着胸口,语气夸张:“哇,表弟你好像个渣男哦。之前因为宝宝对小郁有用,所以暂且留着,现在小郁身体没大碍了,就急着要把人家取出来,冷酷死了。”
宋柏劳冷睨着她:“回答我的问题,别说些有的没的。”
“咳,那就28周剖吧,以现在的技术,这个时期早产的宝宝存活率可以达到98%以上,基本就是只要胎儿没有太大缺陷就能存活。小郁你看怎么样?”
7个月,我也已经做了我能做到的极限。再者说,宁曦连c20都能战胜,还有什么是她怕的呢?她必定是个健康有活力的孩子,就像……粉色的小太阳。
“我相信医生的判断。”
骆梦白哈哈笑起来:“每个患者都像你就好了。那我预约下手术室。”
我拉下自己袖子,刚要起身,就听骆梦白又道:“夏家的老头子来香潭了呢,有通知你去‘接驾’吗?”
显然,这话不是和我说的。
宋柏劳扶我起来的动作一顿,语气淡然道:“他是夏盛的股东之一,年底了来看看也正常。---”
“这个时候来,我总觉得有点悬。”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宋柏劳不屑地勾了勾唇,“我还怕他个老不死的不成?”
回去一路上,骆梦白的话反复出现在我脑海,挑动我的心绪,加上“夏”这个姓氏实在没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便有些忍不住自己的求知欲。
憋到都要到维景山了,我轻咳一声,终于还是开口询问宋柏劳关于“夏家老头子”的事。
宋柏劳可能没想到我会感兴趣,愣了一下才说:“哦,他是夏家现在最年长的长辈,按辈分算,应该是夏乔的叔公,夏维景的叔叔。”
这辈分挺大啊,宋柏劳见了他都得叫他“老太爷”了。
“他年纪得多大了?”
“八十多快九十了吧。”
我琢磨了一番,心算了下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亲缘关系,突然想到夏怀南初遇我时有提过自己是夏乔的堂侄,那他不就是这位夏老太爷的曾孙?他口中大为恼火甚至觉得骆家背信弃义的长辈,难道就是这位老太爷?
“……很担心吗?”
回过神,宋柏劳手背轻抚着我的脸颊,唇角带着笑意,瞧着颇为愉悦。
我发现我越是为他担心他就越是高兴,什么毛病?
我抿唇道:“你最好还是当心些。”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除了“当心”,似乎也没有更有效的方法来防治还未发生的危险,特别是那些危险还特别容易达成。
宋柏劳显然也明白有哪些“危险”的存在:“要是我标记了别人,你会怎么样?”
我蹙了蹙眉,盯着他没有说话。
夏怀南说我会成为另一个“宋霄”,当时我就觉得不舒坦,现在这种不舒坦又出现了。
“我开玩笑的。”宋柏劳扯了扯我的脸颊,“才不会让他们得逞。”
我握住他的手,正色道:“我不喜欢这个玩笑。”
没到那个地步,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作何选择,我不敢说会做得比宋霄更好,因为我不是他,宋柏劳也不是骆青禾。
“生气了?”宋柏劳看了我许久,像是更高兴了,“好吧,那我以后再也不开这个玩笑了。”
他凑近我,啄吻我的唇角,自个儿在那说:“看到你生气我为什么这么开心呢?”
因为你心理变态。
我在心里暗暗骂他。
宋霄最近维景山拍腻了,昨天去了临市,说要待几天再回来。他也是个大人了,我倒不担心他。出去散散心挺好,不用老想着骆青禾。
年底各大公司都在召开尾牙宴,夏盛也不例外。宋柏劳问我要不要参加,虽说我的人群恐惧症好了,但还是不太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特别是作为人群的关注点存在,会让我分外别扭。
“不了,骆梦白让我不要操劳,我还是在家呆着吧。”
宋柏劳记者领带,闻言点了点头道:“也好。”
他转身从柜子里拿了什么东西,再面对我时,左胸已经多了一枚郁金香胸针。
“走了,晚上不用等我。”
他整了整衣襟就要出门,我急忙叫住他。
“等等!”
宋柏劳回头看向我:“怎么?”
“我的呢?”我若有所指地视线往他胸前扫着。
他很快领会,却还要卖关子。
“你猜?”他坏笑着冲我眨了眨眼,“我提示一下,宝藏就在埋藏宝藏的地方。”
说着他转头继续往外走,还背对我摆了摆手:“加油找。”
这竟然还是个藏宝游戏?
宝藏就在埋宝藏的地方……这不是废话吗?
想着不还就算了,我也不稀罕。可这个谜题始终萦绕在心间,让我足足想了一个下午,吃饭时想,哄宋墨睡觉时想,连洗澡时也在想。
埋宝藏的地方?
忽然我想到一种可能,兴冲冲出了卧室便往楼下图书室去。
九嫂和几个佣人还在等宋柏劳回来,没睡,见我匆匆下楼,惊讶道:“怎么了,宁先生?”
我急着证实心中所想,也么功夫细说。
“找个东西!”
图书室如我第一次来时的模样,整洁幽静。将灯全部打开了,我搜寻着拥有宋霄摄影集的书架,上次宋柏劳喝醉后,我把摄影集随手放到了茶几上,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放回原位。
最上层看了遍,没有,我开始一层层往下找,最后在一个唾手可得的位置找到了那本摄影集。
宝藏在埋藏宝藏的地方……
从与肩同高的书架上抽出那本摄影集,刚翻开夹着信的那页,两样东西一前一后从夹缝中掉了出来。一样落进厚厚的地毯中,一样滚了几圈,在书架前止步。
胸针和戒指……找到了。
我将它们一一拾起,注视着手心里金灿灿的“宝藏”,不由觉得宋柏劳幼稚。
他一定是知道我看过他的信了。
不过他也看过我的日记,算了,就当扯平了。
将戒指重新戴回无名指,携着胸针回到卧室,刚到门口便听到手机在响。
我快步走过去拿起来一看,发现是一组不认识的号码。
“喂,哪位?”
那头传来急促的呼吸声:“是我,他们要动手了,我的发情期到了……”
当我认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夏怀南时,自头顶到脚心迅速被一股寒凉侵蚀,全身血液都像是要凝结了。
“你现在在哪儿?”
“红树湖……你能阻止……就阻止吧……”他不知道是不是还服了什么药,思绪似乎并不清晰。
而还没等我再次发问,那头便传来粗鲁的拍门声。
“怀南少爷,快开门!你再不开门我们要撞进来了!”
呼吸霎时变得更凌乱了,随即毫无预兆的,电话被挂断了。
我再往回拨,已经没有办法接通。
我不安起来,开始拨打宋柏劳的电话,可不知是不是手机不在身边的关系,一直无人接听。随后我又拨打了李旬的手机,也是同样的情况。
宋柏劳不说,李旬却从来没有发生过不接电话的情况。我越渐焦虑,还想继续打,李旬回我电话了。
我立时松了一口气,手脚重新解封回暖。
“李旬,你吓……”
“宁先生,宋总……宋总被绑架了!”电话那头,李旬焦急地打断我。
恶寒卷土重来,我不受控制地踉跄了下,跌坐在床沿。
“怎么回事?”我捂着额头问道。
“就在刚才,一辆车撞了我们,司机下车查看的时候,后面又来了一辆车。上面的人袭击了我们,用麻醉枪射晕了宋总,将他带走了。”
“你有受伤吗?”
“司机伤得比较重,他们也对我射了麻醉弹,但挂在了我的大衣上,没有刺破皮肤,我装晕才躲过一劫。”李旬惊魂未定,“我一开始以为是阮家报复,后来隐隐听到他们要带宋总去见夏老爷子。”
夏家真的动手了……
“你现在通知骆青禾去红树湖,接着报警。”我起身往外走,“照顾好自己。”
挂断李旬电话,我下楼让九嫂赶快准备车,说要出门,与此同时拨通了维景道人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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