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梦瑶笑着,走过去,在梦琪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尔后对梦琪说:“姐给你买了你喜欢的水果,琪琪想吃什么?姐给你洗去!”
“我想吃樱桃,还有桑葚,还有芒果嗯,就这些了!”梦琪微笑着对姐姐梦瑶说。
梦瑶抚了抚梦琪的头发笑着说:“今天要这么多啊!好,姐这就去给你洗!”说着梦瑶提着两个白色塑料袋子,钻进卫生间去了。
我走到病床边,看着梦琪“嘿嘿”一笑说:“我有东西送给你!”
“是什么?”梦琪抬眼看向我说。
我把九支红玫瑰从背后拿出来,对梦琪笑着说:“送给你!”
“嘿嘿!高小帅!你真是与众不同啊!看病人你是第一个送红玫瑰的男人!”梦琪看着我道。
“美特斯邦威,不走寻常路!”我看着梦琪,开玩笑道。
“那好吧,先原谅你了!”梦琪眯着双眼,看着我道。
“我高某人最近有得罪林家大小姐的地方吗?”我坐到床边上,坐在梦琪的旁边,近距离地看着她。
“你一整天都不来看我,人家想你都想疯了,可你现在才来!”梦琪白我一眼,嘟起小嘴幽怨地看着我。
我心都碎了,恨不能伸手将她揽到怀里,紧紧地揽在怀里!只是,此刻梦瑶就在旁边,我不得不忍受着心中强烈的爱怜!
我低头看着洁白的床罩上那些已经叠好的五颜六色的千纸鹤,轻声问梦琪:“这些,都是你的作品吗?”那些小巧的千纸鹤,有粉色的,有蓝色的,有绿色的,有黄色的,很漂亮很漂亮!
“当然啰!我已经叠了一整天了,可是也只叠了这么多,手都酸啦!”梦琪认真地看着我说。
我忍不住抓住她的手,握在我手心里,小心地揉捏着,我看着她说:“手累了吧?我帮你揉揉……”
“你讨厌!我姐还在这里啦!”梦琪看看卫生间门口,又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看我,可她的手却安然地放在我的手掌心里,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不管!”我看着梦琪,有点执拗地说,依然攥紧着梦琪的小手,她的手好冰,我希望用我的温度去温暖她!
这时候梦瑶刚好从卫生间走出来,手里端着两只水晶果盘,果盘盛着刚刚洗好的水果,一只盘子立是樱桃,一只盘子里是桑葚,那些樱桃和桑葚刚从清水里洗了澡出来,浑身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儿。
梦琪的小手在我的掌心里试图滑出来,我也只好松手……
梦瑶看着这一幕,显得有点尴尬,她笑笑说:“水果洗好了,琪琪多吃点哟,姐给你买了很多的。”梦瑶端着两只造型优美的水晶果盘走到床边,轻轻放在床头桌上。
“哎!你们都捂着大口罩!大家一起吃,才更好
吃嘛!”梦琪看着我和梦瑶说。
“你们先吃,姐先去打点开水,要不你晚上吃药没开水了!”梦瑶对我和梦琪微微一笑,弯腰提起热水壶向病房门口走去。
梦瑶走后,我又向梦琪坐近了一些,几乎是贴着她了,我伸出一只手臂揽过她说:“琪琪,为什么要叠这么多千纸鹤?你应该好好休息就对了!”
梦琪捏起一枚红玛瑙似的樱桃,送进嘴里,看着我说:“不懂了吧?千纸鹤是爱的象征,代表千里挑一的爱,爱的一生一世!而且,按照日本的传说,叠一千零一只千纸鹤,就能实现一个愿望,我想只要我叠完了这一千零一只千纸鹤,我的愿望就实现了!”
“你有什么愿望?”我看着她说。
“我的愿望就是……以前跟你说过的呀!就是我能跟我爱的人一起去爱琴海,一起牵手在爱琴海边散步,让希腊的众神见证我们的爱情!哎呀!想想都让我感动呢!所以我要快快地叠,赶在我手术之前就能完成了!”梦琪扬起脸蛋看着我,满面的神往!仿佛她已经和相爱的人偎依着坐在爱琴海边的木椅上了,仿佛她已经和相爱的人牵着手卷着裤腿在爱琴海边漫步嬉戏了,仿佛她已经和相爱的人站在爱琴海边的白色教堂前,站在爱琴海金子似的阳光里了。
愈是看着梦琪这个样子,我愈是心痛如绞,梦琪还能实现这个美丽夙愿吗?梦琪还能有足够的时光叠完这一千零一只千纸鹤吗?梦琪真地还能站在爱琴海边上吹着爱琴海温柔的风吗?上天啊!你太不公平了!你怎能这样对待一个心地如此纯洁的女孩呢?
我忽然记起我们第一次牵手的情景,那个美丽的夜晚我们一起诵读拜伦的诗作名片《雅典的少女》,我忍不住搂紧了梦琪,口中小声诵读着:
雅典的少女啊,在我们分别前。
把我的心,把我的心交还!
或者,既然它已经和我脱离。
留着它吧,把其余的也拿去!
请听一句我临别前的誓语:
你是我的生命,我爱你。
我要凭那无拘无束的鬈发。
每阵爱琴海的风都追逐着它;
我要凭那墨玉镶边的眼睛。
睫毛直吻着你颊上的嫣红;
我要凭那野鹿似的眼睛誓语:
你是我的生命,我爱你……
我的眼睛潮湿了,我想我快要忍不住了,我揽过梦琪的脑袋贴向我的胸膛,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眼中的泪水!梦琪乖顺地将温热的脸蛋贴紧我的胸膛,她的鼻息一下一下吹拂着我的心扉!但愿她的鼻息永远吹拂着我的胸膛多好啊!但愿她温热的脸蛋永远贴伏在我的胸膛上多好啊!但愿我们还能牵手漫步,诵读拜伦的诗作多好啊!但愿一切同前多好啊!但愿一
切不曾改变多好啊!只是这一切真地还会再来吗?那个与梦琪的骨髓能够配型成功的人真地还会出现吗?亲爱的人啊!你已抓住我的心和灵魂!我能够不爱你吗?不会的!你是我的生命,我爱你!
担心梦瑶会突然进来,我抬起脸,将眼中的泪水倒流回去,等确定梦琪不会看出异样,我才松开了她。
“你怎么了?小帅……”梦琪抬脸看着我问。
“你是不是哭了?”梦琪依旧注视着我问,她还是看出了异样。
“没呢!傻瓜,我哭什么呢!我高兴呢!”我强忍着内心的悲痛,看着她笑了笑说。
“不对,你眼里明明有泪光!”梦琪撇撇嘴唇,继续追问,“快告诉我啦!求你了,好么?”
“真没事,只是眼睛里突然进了东西,所以这样……”我强装笑颜看着她说,我能对她说出实情吗?不能的!手术是她唯一的希冀,如果我把她这唯一的希冀都毁灭了,试问还有什么能支撑她活下去!
“真地没事?”梦琪注视着我,伸手在我的眼角处轻柔地拭了拭。
“真没事。”我说,看着她笑。
“那就好!有事不许瞒我喔!”梦琪佯装怒容,警告我说。
“我可以帮你的忙啊!我可以帮你叠千纸鹤啊!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太累了!我来帮你吧!琪琪!”我注视着梦琪说,藉此想将话题转移开。
“不行啊!我必须要亲手叠,亲手一只一只地叠,否则就不灵验了!”梦琪看着我,神情庄重认真。
“那你要叠到什么时候啊?”我说。
“我会坚持的!一定会叠完的!为了我的愿望!”梦琪很有信心地看着我说。
“那么,你……你打算和谁去看爱琴海呢?是我吗?我好感动喔!”我调笑道,想活跃下当下的气氛。
“本小姐不和你去!我要找个帅气而且懂得浪漫的男生陪我一起去!”梦琪撇过脸去,得意地说。
我知道她是故意气我,也不揭穿,顺着她的思路走,我板着脸说:“难道我不懂浪漫吗?你看我今天还特意给你买了九支玫瑰呢!”
“嘁!又不是九百九十九朵!”梦琪故作不屑地看了一眼白色床头桌上的那束红玫瑰!
“我下次就送你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只要林家大小姐能带我去看爱琴海!好不好嘛!好不好嘛?”我故作可怜相,嗲声嗲气地对梦琪说。
“那今天为什么只有九支?”梦琪看我可怜兮兮的样子,便得意地看着我说。
“今天这九支玫瑰是我补的上个七夕节的!那次是我不知情,所以让你度过了一个没有红玫瑰的七夕节!但是我保证以后永远不会出现那种情况了!你原谅我吧?啊?求你原谅我吧?我错了还不行吗?求你……”
我继续嗲声嗲气地看着梦琪说,还很恶心地摇晃着梦琪的手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