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雨说有礼物给我时,我怎么也猜不到是这么贵重的礼物!直到小雨把这一大袋子千纸鹤交到我手里时,我才相信了这一事实!
我接过这一千零一只千纸鹤的刹那,我什么都说不出,只是跟小雨说了一句话,那就是“辛苦你了!”事实上,也只有这一句话才能表达我心中的感激之情!而小雨认真地对我说,不辛苦!只要是为哥做的事,为梦琪姐做的事,小雨就不觉得有多辛苦!
梦琪伸出手掌,用掌心在这个装有一千零一只千纸鹤的透明塑料袋上,轻轻触摸着,眸子里有泪光闪烁。
我又说:“梦琪,原本我也想给你一个惊喜地!我这段时间也在家为你叠千纸鹤,马上就要完成了!在手术之前就可以拿来送给你!梦琪,你知道吗?我们所有人都在为你祝福,我们所有人都在为你的健康许愿!祈求上天让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我注视着梦琪说,希望我的话可以给她以精神上的鼓励!
“谢谢……谢谢……谢谢你们……”梦琪蓦地扑到我怀里,双臂紧紧勾住我的脖颈,那装有一千零一只千纸鹤的塑料袋就横在我们的身体之间,紧紧的贴在我们的胸前!
我伸出一只手臂,轻轻拍了拍梦琪的背,轻声说:“坚强起来!梦琪,我们都期待你健康快乐地生活下去!现在有三个一千零一只千纸鹤了,老天一定会被我们的诚心诚意所打动,你的心愿不!我们的心愿一定会实现的!等你手术做完了,等你的病好了,我们就去看爱琴海,我想陪你一起去,你答应吗?”
梦琪依然紧紧抱住我,双臂用力勾住我的脖子,低声呢喃着:“我答应……我答应……我俩一起去……”
王妈见此情景,也默默地流下泪来,悄然走出病房。
一说到爱琴海,似乎我和梦琪都有永远说不完的话题,这是我们共同的爱好!也是我们的约定我们的誓言我们对彼此的承诺!这个承诺可以鼓舞着梦琪坚强地同病魔作斗争,直至最后战胜它!
我们说到了爱琴海的海水,那种蓝色无法用文字表达,虽然有无数文人在诗歌散文中都对爱琴海的蓝色吟诵过,可是无人也永远不会有人能真正描摹出那种蓝色的意境!我们说到了爱琴海边的白色教堂,华美恢弘,朴素却又那么圣洁!我们说到了爱琴海边上那些只在童话中才会出现的白墙蓝窗的房子,以及那些开遍在家家户户蓝色窗台上的一簇簇艳红的九重葛!
当我和梦瑶说到爱琴海边的基克拉迪群岛,说到了位于基克拉迪群岛上的一座叫做的小岛屿,我们都知道这座小岛屿以“4”闻名于世,那就是蓝天阳光沙滩性!同性恋和天体海滩使其具有了一些神奇的色彩!
我靠在床头靠垫上,梦琪靠在我的胸膛上,我的手掌摩挲着梦琪裸露在睡裙吊带上面的白皙的肩头。
梦琪无限神往地轻声说:“我最喜欢岛屿上除了之外的其它三个特色!啊啊啊……蓝天阳光沙滩……”
我抚摩着梦琪滑腻的肩头,坏笑道:“恰恰相反,我最喜欢除了蓝天阳光沙滩之外的第四个特色!啊啊啊……那是多么令我向往的事情啊!”
“你流氓!你要是喜欢你就去找岛上那些同性恋去!那里同性恋满沙滩都是呢!”梦琪侧脸盯了我一眼说。
我依然坏笑道:“可我是异性恋者啊!”
“那是你的事儿!本小姐不管!”梦琪伸手捏了我一把,恨恨地说。
我跨装地得“哎哟!”了一声,继续逗她道:“据说那里的旅馆很有特色,不过也很贵!稍微好一点的旅馆住一晚上都要一两百欧元,折合人民币大概要一两千!好奢侈啊!不过呢,我有个办法可以省钱!至少可以省一半的住宿费!”
“什么办法?”梦琪抬脸注视着我问,信以为真。
“当然是我们俩个开一间房啰!哈哈哈……”我猥琐地笑道,心想,小岛的确是以“4”闻名于世!有那么激动人心的蓝天,阳光,沙滩美景在那里,人们不想**那才叫怪事呢!
只是有两个问题我们是刻意回避的,是在梦琪面前不能提及的!一个问题就是关于骨髓捐献者,梦琪到现在还以为姐姐梦瑶跟她的骨髓配型是成功的!即将为她捐献骨髓的人就是姐姐梦瑶她不知道真正即将为她捐献骨髓的人是小雨!她只是被小雨为她叠的一千零一只千纸鹤而感动!
梦瑶担心妹妹梦琪的情绪受到不良影响,反复叮嘱我现在不要把她跟妹妹骨髓配型失败的消息告诉梦琪,要告诉她也最好是等妹妹梦琪骨髓移植术做完以后!
另一个问题就是关于手术风险的事情,其实,手术成功的几率不过百分之五十,这个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我们在梦琪面前谈得都是好的,都是理想的!我们都小心翼翼地回避着手术风险的问题,我们只是想让梦琪在手术之前,看到希望,看到曙光!在梦琪面前,虽然我们每个人都是笑脸,虽然我们每个人都是那么乐观,事实上,我们每个人的心都是悬在半空的!
我知道梦琪自己心里也非常清楚手术所存在的风险,只是她在我们面前都没有表现出来而已!梦琪大概也是不想让我们为她伤心,为她难过,而有意表现得胸有成竹,乐观豁达!更或许是因为她想让我们看到她在离开人世之前最后的笑脸,以及她对死亡所持有的从容态度!这些我都是从她的那本牛皮日记本里看到的,我偷看了她的日记!
我想,或许这
就是爱吧!不管是作为健康人的我们,还是做为生命垂危的梦琪,我们都不想彼此为对方悲伤哭泣!很显然这根本是无法做到的!我们只是把这份悲伤哭泣隐忍在胸中,平静而又焦急地期待手术的到来,期待下周一的那个决定归去来兮的手术!
我头天晚上决定,在梦琪手术这天,我会一大早就到手术室外面为梦琪祈祷!也为小雨祈祷!为了不让妹妹梦琪知道为她捐献骨髓的人并不是她,梦瑶决定在妹妹梦琪手术之前不出场,她还私下里跟周围的人,以及妹妹梦琪的主治医生打过招呼,为了不至于影响到妹妹梦琪的情绪,梦瑶请求大家在手术之前尽量不要让妹妹梦琪知道实情!
星期一终于到来了,早上我们都等在了手术室门外,有很多人,除了我,还有林父林母,还有一些林氏家族的亲朋好友们!梦瑶也早早来到了医院里,只是她在暗处,她忍着焦急的心态在暗处一直关注着妹妹梦琪的情况!听手术室护士说,小雨已经提前进手术室准备去了,我们都没来得及在手术之前见她一面,连林父林母都没来得及见她一面!
昨晚我从医院回到家里时,见小雨还没睡,我就对她说,明天还有手术,你乖乖给哥上床睡觉去!我说这话时表情很严肃!小雨却微笑着对我说,哥,我只是捐献骨髓,捐献骨髓就跟献血一样,没有任何危险!不仅没风险,对身体还有好处呢!因为可以更好地刺激骨髓的新陈代谢!
我在感激小雨的同时,多少对小雨的话感到意外!当今社会,多少人一提起骨髓捐献就心惊胆战,原来都是自己吓唬自己啊!这难道不是因为大家无知的缘故吗?没想到捐献骨髓跟献血一样!不仅对己无害,还是非常有利的事情呢!
梦琪是被医用平车从病房直接由手术室护士推过来的,在手术室门口,大家一窝蜂簇拥过来,都对梦琪说了许许多多安慰及鼓励的话之后才被护士拦开了!只有林父林母和我仍紧紧围住梦琪,舍不得离开!
梦琪神色平静,反过来还安慰林父林母,她笑着对他们说:“爸妈,你们哭什么啊!我只是去手术室,又不是去天堂!你们别为我担心!乖乖在外面等我出来吧!”
林母俯身在梦琪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含着泪水嗔她说:“别乱说话!琪琪,不要害怕!爸爸妈妈和大家都会在外面等你出来!”
“姐呢?姐人呢?”梦琪左右环顾了一圈,扭头问林父林母。
“你姐已经进了手术室了,医生说,要从你姐身上把骨髓先抽出来,你一进到手术室就可以进行移植术了,这样节省时间!”林母这样向梦琪解释,显然她在梦琪提问之前就已想好了答案了。
梦琪呡唇用感
激地口吻说:“真地谢谢姐了!”
当我走到平车跟前,俯下身去安慰梦琪的时候,梦琪忽然伸出手臂紧紧勾住我,勾住我的脖子,泪水顷刻间就从她的眼角溢出来了,一行行滑入她的鬓角……
我们的脸贴得很近!我伸手轻轻触摸着梦琪的肩,安慰她说:“别怕!梦琪!是薛教授给你做手术的,他是最优秀的医生!绝对没问题!勇敢点!梦琪……”说着我鼻子也酸溜溜的。
“小帅……你会一直在看着我吗?”梦琪含泪紧紧地看着我说。
我用力点头,温柔地对梦琪说:“会的……会的……我会一直看着你的……直到你成功做完手术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