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业觉得自己疯了。
不知时间,不问地点地闯进贺靖崧的房间,仿佛游荡的鬼魂迫切地寻找一处栖息之所。
守在暗处的人也被惊动了,上前来才看见是闻业,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闻业只是自顾自说没事,全然忽视他们眼中的不解。
闻业进门了,没开灯,就着稀薄的月光慢慢靠过去,显然,贺靖崧已经睡着了。
闻业看不清他的脸,伸手过去,半道又收回手,想要叫醒他,可醒了自己又该怎么办?问他知不知道很早以前我也喜欢你?你还喜欢我吗?……
似乎说什么话都不合适,闻业翻来覆去地想,如果我是那样喜欢他,那么之前的种种又算什么?若我不喜欢他,可这些天为何满脑子胡思乱想?
一屋子的昏暗,搅闻业心里没有半刻安宁。
也许是累了,闻业都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跑到床上来,睁眼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贺靖崧怀里,劲瘦的手臂就搭在他的腰间,亲近得耳后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他有些不自在,不安分地动了动。
“别动,再睡会儿。”贺靖崧收了收胳膊,将人抱得更紧了。
闻业安静了几分钟,又开始动了,问:“你醒了吗?见背后的人不回话,又说:“你醒醒,我有话跟你说。”
也不知贺靖崧听没听见,闻业拉拉扯扯想要转身,却被按住了。
“别再动了,小业。”贺靖崧声音都哑了。
闻业愣住了,尬尴之色立刻浮上脸,想说的话都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他竭力地收着自己的身体避免碰到贺靖崧,可不久就可怕地发现,腰间的手不知何时攀到他胸前,摸索了一会儿又转了方向,这下子闻业躲不了了。
闻业立刻抓住那只作怪的手,“你……”你了半天也没下文。
贺靖崧轻轻笑了,这笑声落在闻业耳朵了,带上了些说不清的羞耻,“小业,你都在这里了,还在怕什么呢?”
“我……我又不是来找你做这个的。”闻业梗着脖子说,说完觉得底气不够,又追了句:“我不喜欢你这样。”
贺靖崧明知故问:“这样?怎样?”
“你好烦啊!”
贺靖崧哈哈大笑,连带着闻业也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生出了一种心动的错觉。
“小业,我不过是正常人,既不纵欲也不禁欲,这应该不算什么罪过吧?何况……”贺靖崧埋首在他颈间,继续道:“何况是你自己,羊入虎口。”
闻业翻了个身,两人终于面对面看清了对方的脸,他静静地看着贺靖崧。两个人的相处自从那晚之后,就陷入了这种怪异的状态,上一秒分明还火气十足,可下一刻,又能温馨如故,闻业有时会懊恼自己的心软,可真正伤害他的话,却根本说不出口,别扭来别扭去,还是发现对他好比较容易,就像现在,闻业发现贺靖崧下巴冒出了一圈胡茬,伸手摸了摸,有点扎,问:“你昨晚没睡好?”
贺靖崧佯怒,“你还敢问?你这喝酒忘事的毛病是好不了是吧?”
“昨晚?对,昨晚我喝了红酒,然后去出去透气,哦,记起来了,”闻业眯了眯眼,笑得像条狐狸,“出去透气然后遇见你和孟青姐在后花园约会,然后不小心围观了你们亲吻未遂的现场,然后……”
“别然后了……”贺靖崧难得招架不住打断他,却被闻业
“不,我就要说,然后你就来找我了,带我回家,”闻业的声音低下去,“然后我半夜醒过来,想起来一些事情,应该说好多事情,记得你第一次带我去和孟青吃饭,记得那年岁末的大雪,止院外的雪人,到了除夕夜才赶回家的你……”
闻业一边说,一边凑过去,几乎贴着他的脸,附在他耳畔说:“还有,爱着你的自己。”
他微微偏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蜻蜓点水,不留痕迹。
话终于说完了,一鼓作气好像也不是那么难,闻业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轻轻笑起来。
贺靖崧仔仔细细地看他,仿佛在辨认这个一早睡醒出现在他床上的闻业是不是那个乖巧又别扭的闻业,或是不过宿醉未醒,一场美梦。
闻业就这样看着贺靖崧缓缓地靠近,吻上他的眼睛,鼻子,嘴唇,呼吸交缠的瞬间,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小心翼翼,近的不能再近之后,发现了彼此眼底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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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要完结啦~谢谢还在看的你们,笔芯o(* ̄▽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