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苏摆摆手:“改天吧,我家里一塌糊涂的,我现在不回去收拾一下今天晚上别睡了。”
肖渊看了一眼花木兰,依依不舍地继续提议:“去家里吃也行啊!反正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大家一起烫个火锅吧,几个人啊,我好订套餐。”
他这么一说,越苏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刘衎:“和韩信哥哥一起来的沈仙人呢?沈仙人好像还带着一个爷爷?”
越苏:“……”
越苏:“失陪一下我打个电话。”
刚才她冷到神志不清,冲进屋里去穿衣服,然后就被警察叔叔直接带上了警车,根本没有注意到应该是和韩信一起来的沈静松。
以及那个千古才子唐伯虎。
她打电话给沈老板,那边接是接了,只是一接通她就不得不把手机拉开,暂时远离自己的耳朵。
那是铺天盖地的摇滚音乐,音量大到炸麦,传到越苏这边音乐声中带着嘶嘶的电流音。
“老板?”越苏咬着牙凑近问:“你人呢?唐伯虎在你那边吗?”
越苏模模糊糊好像听见他在说什么,可是又听不真切,还要继续问,就听见他说了一句:“和我在一起呢!我们喝酒去了!”
听着是已经醉了。
越苏把手机收起来:“走吧,他们没事,要进行一些男人之间特殊的社交活动。”
肖总今天换了辆车开,越苏对车不太了解,只知道又是辆豪车。
到家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家里已经基本收拾过了,除了把她买来的抽象派壁画挂反之外没有什么纰漏,甚至连门也给换了个新的,钥匙就挂在门上。
反正知道是龙哥的人挂的,没人敢去拿。
桌子上压着张字条:
小越,我们的后勤服务也很给力的,下次要打架千万喊我们!账单后附,打进我微信就可以。李小留。
他的字很难看,歪歪扭扭的,一股莽劲。
纸条旁边还有被几个抢劫犯翻出来的那串半旧珍珠项链。
越苏知道龙哥手下虽然有高学历的人才,但是大多数,还是像李小这样念书不行,出来混社会的,好在大多数没什么坏心思。
肖渊已经自来熟地把手机摆桌子上了:“来来来,大家看看点什么。”
他的手机没看见牌子,超大折叠屏,越苏估计是订做的。
菜单是简体中文,这几位基本不认识字,就算认识了,也不知道那些近代才出现的食材是什么。
因此花木兰和刘衎兴致缺缺、不约而同地说:“让苏苏点吧,我去洗个脸。”
越苏也不客气,好不容易有吃大户的机会,大户还是自己送上门的,拿起菜单毛肚鹅肠耗儿鱼一通点过去。
她觉得自己已经点得够多了,肖·地主家的傻儿子·渊接过来看看,还觉得不解恨:“他们家佛跳墙鸭三套也弄得挺好的,来俩吧。”
刘衎在一边问:“佛跳墙是什么?这个名字取得好玩。”
“就是把鲍鱼、海参、鱼唇、牦牛皮胶、杏鲍菇、蹄筋、花菇、墨鱼、瑶柱、鹌鹑蛋一起炖,再加入高汤和绍兴酒,用文火煨制而成。”肖渊讲得头头是道:“是道很有名的菜。”
但是小皇帝对这一串名字的大部分都没有概念,在他听起来就是“一锅大乱炖”,于是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回过头继续看电视去了。
越苏鼓捣完菜单,才想起韩信一直穿着他那件宽袍大袖的汉服,她去隔壁看了一眼,贺方回没回来,虎子现在就趴在刘衎的膝盖上。
她叹了口气,把珍珠项链拿到里间去,重新装进盒子里放好,塞到衣柜抽屉里去,再从抽屉深处翻出套男人的衣服,全新的,甚至没拆开过。
她和秦之焯谈恋爱的时候,有提前给他准备过生日礼物,但是还没等他过生日,他们就分手了,这套还挺贵的衣服就一直扔在衣柜里吃灰。
信哥和秦同学的身高目测是差不多的。
“信哥,你能过来把衣服换一下吗?”越苏探出头去说:“你那衣服现在穿着不太方便。”
信哥换好衣服出来,外卖刚好到了。
几个一身红色制服的漂亮小姐姐端着盘子进来,姿势端正,一个赛一个肤白貌美,摆了一桌子的食材,连小料都十个八个碟子。
肖总兴致勃勃地指导服务员把菜放下,结果刚摆好,他就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一脸郁闷地说:“各位我有点急事要先走,你们吃着,钱我已经付过了。”
约莫当真是急事,送外卖的车还不如他走得快。
越苏一边调小料一边感慨:“这就是总裁的苦恼。”追个姑娘都没时间。
花木兰在帮她分碗:“对了苏苏,今天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受伤的啊?”
越苏还没回答,忽然听见敲窗子的声音。
她走过去拉开窗帘,才发现是贺方回踩在自己家栏杆上敲窗子。
“苏苏,把防盗窗打开一下,我要进来。”
越苏一边开防盗窗一边说他:“让你走了一次窗户你天天这么走是吧,你吃饭没?”
“没呢。”贺方回从窗户上跳下来:“我今天赚了很多钱,本来是想请大家吃好吃的,结果回来得有点晚。”
越苏向韩信介绍道:“我邻居,贺方回,你叫小贺就行。”
贺方回小旋风一样跑到厨房去洗手,边拿毛巾擦手边问和花木兰一样的问题:“李小说你遇见坏人了,怎么回事啊?”
“就是遇见我们上次看电视看到的那个入室抢劫通缉犯了,”越苏轻描淡写地说:“他挟持我了,还好龙哥带人来了,哦,还有信哥,要不是信哥我今天可能就死了,谢谢信哥。”
她举起自己装着橙汁的杯子,笑嘻嘻地敬了韩信一杯。
越苏这个人不太爱把自己的辛酸讲出来,像故意博别人同情似的,于是她说完赶紧转移话题:“吃饭吃饭,肉都煮老了。”
贺方回虽然智商不太跟的上,但常年跟着龙哥,规矩倒是学了不好,连忙开了瓶酒,也敬了一个。
花木兰在一边听得自责:“唉,我不该那时候出去的,要是出了事怎么办。”花将军不太会安慰人,从贺方回那里把酒拿过来,也倒满,敬了韩信一杯。
刘衎的眼神刚转到酒瓶上,越苏立刻给他倒了橙汁:“小孩子喝什么酒。”
韩信见他们这么客气,也端着越苏家里那个专门喝酒的小玻璃杯倒上:“大家别这么客气,举手之劳,我也敬你们一杯。”
他一口喝下去,似乎没想到酒会这么烈,五官都扭在一起,脸上立刻浮起薄薄的红色。
淮阴侯……喝酒上脸啊。
不过他今天表情一直不怎么样,最好也是面无表情,现在眼角眉间都是红晕,倒显得整个人精神不少。
这么开了个头,后面场子热了不少,越苏虽然不喝酒,但被这么热闹的氛围一带动,感觉整个人虚飘飘的,浑身发热。
吃完饭越苏也懒得收拾,就扔在那边,打开电视碰巧在放麦兜大电影,屏幕里那只胖胖的猪吸着鼻子问店老板要鱼丸粗面。
画风特别明亮饱满,对话可爱,剧情简单,但是大家都有点微醺,这个时候看着很开心,就没有换台,几个人一只猫窝在两张沙发上看动画片。
越苏把空调风调大了一点,又拿了两张毯子来,坐着看了会儿就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她是被手机铃声闹醒的,摸到手机接电话,把凌乱的头发往耳后别了别,发现大家都七扭八歪地睡在沙发上,刚才还在嫌弃刘衎的韩信正和小皇帝靠着睡在一起,电视里麦兜还在和阿MAY讨论理想与真谛。
“喂,谁啊?”
“小越,是我,沈静松,我好像把唐伯虎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