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苏浑身一个激灵。
她还怕是自己看错了,赶紧转头去叫小皇帝,小皇帝刚退了游戏准备去折腾越苏家里那副大拼图。
那副一千多块的大拼图还是一一带来的,据说是她妈妈还在世的时候送的最后一个生日礼物,只可惜一一并不擅长拼图,高三学习也太忙了,就一直扔在书房里。
拼图原画是梵高的《向日葵》。
刘衎昨天找出来玩的,唐叔帮他拼了一个角落,剩下的他自己拼了一半。
小皇帝抬头看过来,也惊异地眨眨眼,没出声,先看了看越苏,他心目中肖总还属于外人,有些话他不确定能不能说。
“是零吗?”越苏问。
小皇帝点点头。
肖总在门口换鞋,他把原本放在门口的礼物拎了进来,还是觉得自己堂堂一个海归人才因为封建迷信上门来要东西有点耻度太高,一边还在解释:
“我外婆找的大师,其实我从小就知道了,还挺厉害的,据说还救过我堂哥的命。”
“嗯?能讲讲吗?”唐叔把游戏手柄一扔,注意力立刻就转移过来了。
可见大多数文人都是有一颗爱听故事的心的,不说学蒲松龄玩“我有酒,你有故事吗”,也要学纪晓岚写一写《阅微草堂笔记》。
当然,唐伯虎不认识这两个清朝人。
“其实也挺玄乎的。”肖渊说:“有一天我堂哥去外婆家玩,碰见那个大师在家里做客,大师看见他就说他有血光之灾,不过还有转机。然后送了一支吸管给他。”
“吸管?”唐叔问,他还没见过吸管。
但是肖渊以为他这个疑问句是想知道进一步的描述,于是说:“就是一根普通的吸管,像是麦当劳里边随手多拿了一根。”
然后他继续讲:“我外婆当时重谢了他,还叮嘱我堂哥一定要贴身带着那根吸管。我堂哥和我不一样,是个十足的乖孩子,非常听她的话,还真的把吸管天天贴身带着。”
“后来过了几天,我堂哥去参加好朋友的生日聚会,因为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还特意带他去见了自己病重的奶奶。奶奶和蔼地给他倒了一杯牛奶,我堂哥接过来正要喝,忽然想起自己有根吸管,就用手伸进去摸了摸确定带没带,结果这么一摸,吸管尖头的那一端把他的手给划破了。”
“按理来说吸管尖头是划不伤人的,但那天就是划破了,出了很多血,这下哪有空喝牛奶,赶紧下去包扎了。还怕破伤风,生日聚会没完就去医院了,后来听说他好朋友奶奶就是那天去世的。”
“所以呢?那个大师怎么就灵了?”
“好朋友奶奶是被毒死的,那杯牛奶里有毒。好朋友奶奶重病是精神疾病,看着好好的,其实人已经疯得差不多了,那天不知道怎么想到往牛奶里放毒药,我堂哥没喝,放在一边,过了会儿她自己稀里糊涂地喝下去了。”肖渊说。
他把手里拎着的盒子一一递给大家:“小衎,给你买的游戏机,最新的呢,先拿着玩吧。其余的就放在桌子上大家自己拆吧,算是个惊喜。”
“那,那个很灵的大师是怎么说你的?”越苏问。
“他说我不该还活着,按命算我已经死了。”肖渊无奈地耸耸肩。
越苏又看了看他脑袋上那个硕大鲜红的零,下意识点了点头。
肖渊说:“但是接下来他的话就不太好懂了。他说我能活着,必然是有人命格比我更高帮我抗住了……但是我的命已经很好了,再往上就是帝王将相……还说什么事不过三……”
他忽然不好意思地笑了:“不说了,我还有个斯坦福学位呢,怎么一直在说这些封建迷信。”
越苏诚恳地对他说:“你还是信他吧,我看你也像最近要出事的样子。”
肖渊一愣:“你也搞这方面的?”
越苏摇了摇头,又往他头上瞄了一眼。
“我想了想,只记得最近花小姐救了我,还有一次是路上遇见她遇见小混混那次,要不是她眼疾手快,可能小混混的板砖就敲我头上了……所以我过来找她了。”
说完这句话,他头上那个零忽然闪了两下,消失了。
越苏豁地一下站起来,确定没看错之后:“失陪一下,我忽然有点事情。”
【越苏:老板!!我工资消失了!我看不见数字了!】
【沈静松:不要那么大惊小怪】
【沈静松:你打游戏用技能不CD的啊,用完有冷却时间的啊】
【越苏:什么?那冷却时间是多少?】
【沈静松:一个月】
【越苏:……】
【越苏:对了我有个事情要问你一下】
然后她把肖渊的事情简单说了。
【沈静松:这个啊,按程序他本来是要死的,但是本不该存在这个时空的花木兰救了他,给他续了几天命】
【沈静松:但是阎王要他三更死,一次死不了就多整几次】
【越苏:那有什么办法吗?总不能看着他死吧】
【沈静松:有办法啊】
【沈静松:阎王要他三更死,你们想办法拖到五更不就行了,五更就天亮了】
【沈静松:系统纠错是有限度的,三次没有纠正回来,就会放弃,让他变成BUG】
【沈静松: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大师,道行还不是很够啊,这种情况贴身物品已经不够扛了,要花木兰本人在场的】
【越苏: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老板,你创业之前是干什么的啊?】
然后沈静松的头像就灰了。
越苏:……
她回到沙发边上,看见肖渊正在回人消息。
“肖总,干什么呢?”
“我外婆刚才忽然打了个电话来。”他说:“说是刚才那个大师又紧急通知说贴身物品不够……”
越苏接道:“要木兰姐本人在。”
肖渊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越苏:“……猜的,我猜谜很准的。”
“那花小姐现在在哪呢?”
“我知道!”刘衎已经拆了游戏机包装开始玩了,显然他非常快地被肖总的金钱给腐蚀了,钱这种东西果然还是多有点比较好。
“木兰姐去医院了。她这几天总去医院,说医院里很多需要帮一把的人,能帮就帮一手吧。”
“花小姐这道德修养我真是自愧不如。”肖渊惭愧道:“是哪个医院啊?我付花小姐钱,请她回来一趟吧。”
越苏看出来了,肖富二代虽然没什么坏心,但是总有点居高临下的意思,不接地气,你看哪个傻了吧唧的富二代会像他那样带一堆人去视察网点,国家领导人都不这么玩的。
木兰姐不太爱搭理他估计也是这个原因,毕竟她最讨厌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
上次这么居高临下,要施恩让她做后宫妃子——说的好听是皇妃,说的不好听就是妾——的人已经死了几千年了。
“就是上次去的那个阳光医院。”刘衎说。
“什么?”肖渊的笑容一下子凝住了:“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碰见阳光医院前面拉着横幅在医闹呢。”
这次轮到越苏蒙了:“医闹?”
“对啊,就是一对年轻夫妇,说是医院害死了他们儿子,喊了一帮职业医闹在那儿砸东西呢。”肖渊说:“我扫了一眼,好像都是大虎的人。”
哦,就是和龙哥结仇的那个人。
“那我们还是去找木兰姐吧,这么一闹,木兰姐可能困在医院里边脱不了身。”越苏提议,她又看了一眼肖渊头顶:“为了你的生命安全,我们最好一起去,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