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油马路上一排排的银杏大树,雪,花白的落在树梢,山区转弯的一道豪华门前,大门紧闭,院子里白花花的一片,雪厚厚的下了一层。
屋内,嵌入式的煤气炉被按压打开,滴滴滴答的响起,小火焰一下子燃起,秦深穿着围裙,手里握着锅铲,修长的手拿起油瓶,往下倾斜,油沿着嘴角的方向,倒入了锅中。
而白荼则坐在一旁,安静的欣赏着他的样子,他换了一身家居服,灰色的运动裤,白色的T恤,小臂的肌肉线条流畅紧绷,从后面望去,倒三角的腰腹更是吸引人,那肌肉的触感,只有白荼清楚,足以让人神魂颠倒。
她悄悄的往上打量,他一头黑色的发,有些碎发垂落到额前,一双桃花眼眼尾挑起,深黑色的瞳孔像是黑色的天空,里面盛满星辰大海,她往下,看见的是他那高挺的鼻子,还有那一节突出的鼻骨,更显得他鼻子高挺立体。
她以前最爱在他那节鼻骨上面轻点,她还记得第一次靠近他时,她也曾看着他的鼻骨游走思绪。
她再往下,看见的是他那咧开嘴笑的薄唇,她红着脸收回视线,她在他的笑里看见了揶揄打趣的意味。
她转头,下一秒就听见那骚深说了一句话:“继续看!”
白荼弱弱的瞪了他一眼,掩饰羞意,假装走开到冰箱里翻找着东西。
秦深勾唇,将绿油油的青菜盛进了白色的骨瓷盘子里,他洗洗手,绕过大理石的吧台,走进那个还在蹲着翻找东西的女子。
秦深俯身,将白荼笼罩在他的身子中,嗓音湿润,还带着些细碎的笑,“找到了吗?”
白荼支支吾吾的嗯了一声,最后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个苹果,刚准备咬下去,秦深一把抢过来,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不洗就吃?”
白荼的心思被秦深的这句话搞乱,她思考了一会,歪着头呆呆的问:“阿深为什么苹果没洗不能直接吃,而自来水没烧开也不能吃,那为什么自来水洗过的苹果可以直接吃?”
秦深:“”
“阿荼。”
“嗯?”
“你存心找我茬是吗?”
白荼转身,她就随口一问,他那么激动干什么?
秦深立刻掏出手机,刚准备百度,白荼捏起一个小肉丸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吃吧你”她轻笑,声音轻轻地,软软的。
秦深收回手机,咬进去,慢慢的咀嚼,白荼盛好饭,一人一碗,刚要坐下,秦深闷骚的“嗯嗯”两声,白荼不解的望过去。
秦深眼神坐下,眼神示意白荼坐在自己的腿上。
白荼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端起饭碗,“你是说要我坐到对面去是吗?”
她在秦深越来越黑的脸庞下,坐在了餐桌的另一边。
秦深一顿饭没动筷子,就是紧紧的盯着白荼看,目光幽怨,仿佛白荼是个负心的女人,抛弃了他。
白荼细嚼慢咽的点头,加了一个肉丸放在了秦深的碗里。“这个好吃,你试试”
秦深终于舍得伸出手拿起筷子,只不过就只是吃那个肉丸,米饭一粒没动。
白荼当作看不见,自顾自的说:“阿深,我听说了一个秘密。”
秦深心一惊,下意识的暗叫不好,果然,下一秒,就听见白荼带着笑的声音传入耳朵。
“我听人说,你为了我特地去学了厨艺?”高三的时候他倒是说过想去学习学习烹饪,未曾想他是因为自己。
他的耳朵一瞬家涨红,秦深拿食指扫扫鼻尖,伸手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鸡腿放在了白荼的碗里,羞涩的说:“哎呀好烦,吃饭啦。”
白荼识趣的闷笑,这人做事的时候不会害羞,被人点破就一脸羞涩的样子。
秦深看着她垂眸含笑的样子,心头一暖,喉结滚动,“那你觉得好吃吗?”
白荼握着筷子,闻言大大的眼睛笑得弯成一条线,睫毛黑长,“肯定啊,你做的最好吃。”
她的笑容给了他心脏狠狠的一击,他一直都明白,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生活,有白荼在的生活,才是他要的。
那年暑假花了一个半月为她学习的厨艺终于在今日得到了当事人的夸奖,秦深骚气的笑容又露出来。
白荼看着他撑起身子,俯身,靠近自己,而下一刻,他嘴巴打开,啊的一声,嗓音缠绵,让人脸红心跳。
“老婆,喂我。”
白荼咬唇,一张脸红的不像话,娇俏妩媚,却还是心疼他撑着身子,夹了白米饭送进了他的嘴里。
秦深满意的吃完,最后变本加厉的直接走到了她的位置上,将她抱起,自己坐了下去,白荼就这么坐在了他的腿上。
白荼:“”反正,他怎么样都要自己坐在他腿上是不是?
天黑黑,外面的雪还是下不停。
吃过饭后,秦深坐在沙发上,白荼的头枕在他的大腿上,一个抬头,一个低头,眉眼间全是爱意。
白荼呼吸着他的味道,他的味道夏天可是是清爽,冬天可以是温暖,全都是她需要的。
她深呼吸了几下,侧身,埋首在他的腹部,双手环上他的腰身,顿了顿,终于问出了困扰了她一阵子的问题。
“阿深”
“嗯?”他嗓音低沉,白荼最喜欢他高冷的酷酷摸样,奈何他自从与自己在一起之后,就没高冷过。
“这房子,和爷爷奶奶的很像。”白荼顿了顿,抬眸,“为什么?”她问。
秦深似乎在思考,他过了一会才说:“你应该知道的”
白荼将心中的想法摆正,尽管心中在看这个屋子的第一眼就觉得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可是听见秦深变相的承认,她还是很开心,她在他怀中钻了钻,找了一个舒适地方,打瞌睡之前还不忘叮嘱:“我明天上班了,记得啊。”
秦深淡笑的嗯了一声,尽管屋内有暖气,秦深还是将远处的毯子盖在她身上,她和自己穿的一样,都是短袖和运动裤。
白荼在他怀中沉沉入睡,一只手就这么轻拍她的背部,思绪就这么放远了。
他那时候公司赚了一点钱,还没毕业的时候他就想给白荼一个家,所以他的第一个目标不是买车,而是买房。
那时候去过许多地方,但是他下意识的都觉得白荼不怎么喜欢这些,所以都一一拒绝,直到无意中逛到了这个银杏山庄,他第一时间就喜欢上了这里的一切,他那时候想白荼肯定也喜欢,他打探了许久,最终在预售的时候,托人找到了关系,第一个买到了这个银杏山庄的小别墅。
他那时候尽可能的复原爷爷奶奶的那个地方,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个菜园,他自己买了锄头,化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就这么天天在这里种菜,他还移植了一棵银杏树在院子里,他心中全是白荼喜欢银杏这件事。
家里他倒是没装修过,那时候一股脑的就想着白荼回来,到时候他与她一起,买家具,布置他们的房子,渐渐的,白荼还是没回来,了无音讯,他将三楼全部摆满了他画的画,因为画的不好,他每次都画了又撕,又重新画,一来二去,大半年就过了。
他从不觉得自己等待有多难熬。
对他而言——
等待不难熬,难熬的是不知归期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