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曹无就控制住了局面,他对孙权说起,只要江东出兵,益州刘璋必定走水路出三峡,顺流而下,过夷陵,直下江陵,予以策应。
孙权大喜,也简单交代了一些底牌。
原来江东诸军,平常都在各处边境,可是这次西征黄祖,好不容易打下黄祖,正在消化打下的势力,所以他的主力部队,基本都在柴桑附近。
这与诸葛亮对曹无的分析,以及曹无对历史的了解,不谋而合。
若不是正好孙权的部队就在柴桑,那么孙权从江东调兵,根本来不及参与赤壁之战。
现在他手握重兵,却一直被文官们劝降,因此才难以决断,躲入山中。
至于武官,则因为武官之首周瑜被派往外地,刚刚回来,并未拧成一股绳。
得了刘璋出兵的保证,孙权认为,已经是时候说服众文官了。
他与曹无高调共同入城,柴桑城中的各处势力立刻得知了这一消息。
张昭府中,虞翻、顾雍等人齐聚一堂,脸现忧色。
陆绩道:“这张松到底是何来头,主公竟然如此礼遇!”
张昭闭目养神,顾雍道:“说是益州别驾,刘璋亲信。刘璋自保有余,进取不足,我也不知主公礼遇于他,在想些什么。”
严畯道:“曹军势大,且挟有天子。我等为江东百姓计,为许都天子计,甘愿冒着弃官风险,让主公称臣奉表,以保江东安宁。可主公连日不见我等,实在寒了诸人的心!”
张昭鼻腔里“哼”了一声。
薛综道:“我就怕这人来了,毁我江东三代基业!”
步骘道:“那我便托舍妹去探探口风!”
商议半天,不出结果,只得还是由步骘出面去找步夫人。
孙权诸多夫人里,最喜爱的莫过步夫人,就连到前线督战,也带着夫人。
结果步骘到时,却见妹妹步夫人守着空房,抱着怀中宝宝,哀怨摇头,到处不见孙权,更遑论张松。
步夫人怀里,年仅几个月,还没起好名字的孙权长女皱着眉头,小拳头伸伸缩缩,不解母亲愁意。
步骘道:“主公不是回来了么,没在府中么?”
步夫人道:“夫君几日未归,今日来了,却是与那个叫张松的一起回来,旋又走了。”
步骘打听:“那叫张松的,说过些什么没有?”
步夫人表情微妙道:“他给孩子起了名字……”
“名字?”
步骘眉头皱起。
“说是夫君喜欢射虎,是天生射手,所以孩儿应该叫鲁班。既然喜欢老虎,那么表字就叫作大虎,此外还说了一些听不懂的话。”
鲁班,孙鲁班,大虎,孙大虎?
步骘细细琢磨,完全搞不懂射手和鲁班有什么联系。
另一边,孙权拉了曹无,离家后竟然和步骘的来路擦肩而过,大摇大摆的去了张昭府中。
有消息灵通的小厮打听到了,通知府中诸人。
虞翻、顾雍等人本想回避,不料张昭又是一声冷哼道:“且看看这张松有何特异!”
众人这才原样落座,各怀心思等着孙权和张松进来。
孙权一进张昭府中,立刻快走几步,恭敬朝张昭行礼道:“仲谋见过先生!”
张昭这才不再闭目养神,郑重回礼道:“主公,好久不见。”
孙权闹了个红脸,正要解说,旁边曹无已经说道:“久闻张长史乃是江东文臣之首,今日一见,果然是江东文臣汇聚,人才济济,胜过天子朝堂!”
一言出,满座皆惊,虞翻、顾雍立刻起身,张昭也脸上阴晴不定,这张松竟然第一句话就心怀不轨,挑拨离间,说的是天子朝堂,实际上却是意指张昭汇聚群臣,不把孙权放在眼里。
他好不容易压下火气,但也起身行礼,静看孙权反应。
孙权悄悄扯了下张松袖子,又对众人道:“诸位为江东未来考虑,齐聚于此商议对策,本是应有之义,仲谋谢过诸位了。”
“主公明鉴!”
“主公殚精竭虑,我等拜服!”
群臣这才次第回复。
曹无冷哼一声。
门刚进,人还没坐下,他和张昭已经交手一轮,一言让衮衮诸公起立,算是先胜一局。
孙权给大家介绍了曹无,又给曹无介绍了诸官,这才准备落座。
两人到之前,张昭命人在厅中上首给孙权置席,端上小几,摆好茶水饮食,却在末尾给张松也准备了一张破席,什么吃的都没有。
哪知曹无哈哈大笑,竟然大马金刀的坐到了给孙权准备的位置上。
这就没有孙权坐的地方了,他总不能以江东之主之身,去坐下首破席。
孙权面上已有不悦之色,顾雍起身为他让座,他只是摆摆手,准备坐在顾雍那里,冷不防曹无道:“张某远道而来,是客人,客人为尊,理应坐在上首。孙将军为江东六郡之主,理应坐于中堂,诸位认为如何?”
张昭脸色铁青,起身招呼孙权落座到自己刚才坐的中间位置,自己则坐到顾雍那。
曹无心中冷笑,搞这种小动作,真的并不高明,厚脸皮可破薄面皮,第二局又嬴了。
顾雍叹着气,看了眼破席,最终自顾身份,让他旁边的人依次往后挪一个位置,最后是脾气火爆的陆绩去坐破席了。
陆绩哪肯吃这个亏,再说气氛剑拔弩张,他也不吝当第一个出头鸟。
陆绩并不落座,直接起身拱手道:“张别驾,我听说益州乃是天府之土,别驾不在益州,却到我江东来,所谓何事?”
曹无根本不理他,目光看向孙权。
孙权气恼陆绩强出头,也不理他,只一招手,门外进来一个小厮,捧了张布帛进来。
孙权道:“并无其他事情,只是子乔兄与我在庐山游玩,偶得诗赋一篇,拿来与诸君,奇文共赏。”
陆绩站在破席上,手还拱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尴尬无比,趁着大家都去看那布帛,才悄悄坐下。
破席冰凉,却不如他的心凉,他手握拳头,脸上愤然,心想一个没听过的人,又懂什么写诗?
座中众人基本都是这样想法,江表俊杰皆在此地,大家都通诗赋,倒要看看,这张松到底写了什么。
只有虞翻和顾雍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心中惊疑,孙权喊的是张松的表字子乔。
按理说,两人今日初次见面,张松还是外臣,如此称表字,实在非比寻常。
如果主公是个纨绔少年倒也罢了,可是孙权很明显不是,他只是有时会顽劣,整体上仍然是英明无比的主公。
这张松到底有何魔力,竟让少年主公神魂颠倒?
二人定睛朝布帛看去,只见上边字迹娟秀,写了二十八个字。
顾雍霍然站起,品味半天,才又一字字念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