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上,脚步急响,原本就是在三楼的艾氏夫妇一听说儿子被打了,电梯都没坐就跑下来,身后还跟着沈纵爸爸的妻子程永芳。---
“艾伦!”艾母第一个扑过来,扶住儿子,看着儿子满脸是血,心疼得都快哭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艾父一看这样子,也是气怒询问,“怎么回事!”
“是他!”沈纵立刻抢着告状,抬手一指祁放,“是他打的!”
一句话,艾父艾母和程永芳的目光都移过来。
大堂里,经理和保安们此时也已经得到消息奔过来,瞬间人围了一圈。
艾母看到祁放,立刻就怒骂出声,“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
话刚说到一半,已经被艾父拉住。
“住口!”喝住自家老婆,艾父脸上的怒意瞬间已经化成阿谀笑意,“祁将军,对不起啊,都是我管教无方,犬子没有伤到您吧?!”
艾母不认识,艾父却认识祁放,知道这位不是自己能招惹得起的。
这一回儿子挨打不要紧,这位能不能放过自己,那才是重要的。
“您……您这手没受伤吧?!要不……我陪您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
祁放淡淡地应着,目光就扫了一眼沈纵。
只见沈小白兔,小嘴张着,眼睛瞪得好大,如见鬼一样看着他。
那模样,好笑到极点。
“艾伦!”艾父看这位没有继续追究的样子,暗松口气,立刻就冷声喝来儿子,“还不给祁将军道歉。”
一看艾父这个样子,艾母和艾伦都已经猜到这位不简单。
艾母忙着扶着艾伦走过来,晃晃儿子的胳膊。
艾伦心中好不委屈,自己挨了揍还要道歉,可是迫于父亲的压力,却也不敢违背,走过来向祁放欠了欠身子。
“对……对不起!”
程永芳原有些诧异地站在一旁,看着这祁放有几分眼熟,突然想起他是谁来。
“哎哟,我说这是谁呢,这不是是祁放少将吗?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场误会,算了算了,肯定又是我们家小纵惹的事情!沈纵,还不过来道歉!”
祁将军,祁少将?祁放?!
沈纵心中暗自叫苦,被程永芳一叫,只好无奈地走过来,低眉顺眼地走到祁放面前。
“祁将军,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老人家,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我计较。”
他低眉顺眼站在祁放面前,一对眼睛呈45度角斜斜看过来,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哪里还有刚才站在一旁扇风点火,给艾伦摇旗呐喊时的嚣张模样。
祁放心中暗笑。
原来这位也是演技派啊!
这功夫,手机已经响起来。---
祁放取出手机一看上面江晚晚的号码,立刻接通。
“在楼下呢,马上上来。”
“那我们就不耽误您忙正事,再见!”
沈纵说着,就要开溜,刚迈一步,胳膊已经被他大手抓住。
“这么急就要走?”
祁放是什么人,看到后面局面发展,他已经猜到这位是把他当枪使,借刀杀人。
“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你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
手臂之上,男人手掌温热,掌心略显粗糙,不松不紧的力度,却稳若铁钳,让沈纵无力逃脱。
这个妖孽,竟然把他看穿了?
沈纵笑嘻嘻转过脸,满是小白兔一样的乖巧懂事模样,声音也是柔柔弱弱透着几分讨好。
“祁将军贵人事忙,我们……改天见啊!”
说着,他就抬起手来,将要将他手掌从胳膊上推开。
要不是亲眼见他变脸如翻书,只怕连祁放也想不到,眼前这位乖巧的帅小伙就是曾经对他唱‘菊花台’的那位。
他并不给他开溜的机会,“改天是哪天?!”
沈纵不假思索地答,“明天……明天我给您打电话,请您吃大餐!”
反正他也没有他号码,应付过当下再说。
到时候,他就是不请,他还能把他吃了?
手机再次响起来,这一回,打来电话的是自家老妈唐婉。
“我等你电话!”祁放松开手掌,接通手机走进电梯,“我在电梯里了,马上上来。”
“祁将军,再见!”
沈纵站在门外,抬起一只手掌,笑眯眯地和他挥手道别。
电梯门一闭上,他脸上笑脸立刻就化成鬼脸。
再也不见!
鬼脸刚刚展开,电梯门已经在他面前重新分开。
看着门外,皱眉眯眼吐舌头的沈纵,祁放轻扬唇角。
“不见不散!”
沈纵一惊,双齿一合,直接咬到舌头,顿时疼得呲牙咧嘴。
看着他滑稽模样,祁放笑着按下了关门键,这才按了楼层上楼。
大堂里,艾父艾母眼看着祁放离开,松了口气带上儿子迅速离开,赶往医院治疗。
程永芳就走到沈纵身侧,碰碰他的胳膊。
“刚才,他和你说什么?”
沈纵转过脸来,“他说……请我吃饭。”
果然,程永芳的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拉着沈纵往酒店大堂外走,程永芳就开口说道,“我看刚才他的样子,似乎对你还挺好的,你爸爸最近不是在参选市长的职位吗?这一回你可得抓住机会,私底下跟他搞好关系,要是攀上这个高枝,你爸爸以后的路也好走一点儿,咱们沈家也有面儿……”
沈纵心中暗笑,脸上却是做出为难的样子,“看看吧!”
沈纵嘴上答应,心中却早已经撇嘴。
嘁,他巴不得不要再见到那个死变态呢!
饭店楼上。
祁放推门走进包厢,包间里几家长辈都已经到齐。
今天是江年的五十岁生日,不光好朋友过来捧场,女儿江晚晚也是特意从上海飞回来,给爸爸祝寿。
“这孩子……”唐婉一看到他,立刻就将大眼睛瞪过来,“您现安电梯去了,就等你了,这么半天才从楼下上来。”
“没有,大堂里遇到一个熟人,聊了几句。”祁放迈步行到桌边,立刻就从身上取出准备好的礼物送过去,“江叔叔,生日快乐,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谢谢谢谢,快坐!”江年笑着接过礼物,立刻就热情地招呼他入座,看着祁放座,他就笑着感叹,“这一眨眼啊,这些小毛头们都已经长大了,咱们都老了!”
“您可不老!”祁放笑着接过江晚晚递给他的杯子,“您要和我一起出去,人家肯定说咱们是兄弟。”
“臭小子。”江年白他一眼,“我又不是小姑娘,你少哄我开心。”
大家都笑起来,江晚晚就站起身来。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敬大寿星一杯吧!”
“对对对!”唐婉和赶过来祝寿的祁霖等人都是端着杯子站起身,一齐向江年敬酒。
“谢谢!”江年也站起身来,和妻子宋宁一起向大家回敬,“今天是我过生日,难得大家都聚到一起,我谢谢诸位,先干为敬!”
仰首,他当真一口将酒水喝干。
“爸,您慢点。”江晚晚忙着提醒。
江年摆摆手,“没事,这38度的酒,我还能喝几杯,不过……你别喝酒啊,一会儿你得开车。”
江晚晚笑着点头,“好。”
都是熟人,喝了这杯酒之后,众人就开始聊天。
江晚晚就侧过脸来,扫了一眼祁放,小声问道,“我刚才可是听婉姨说,你最近见了不少美女,怎么没领过来让姐姐给你参谋参谋啊?”
看一眼正与别人聊天的唐婉,祁放侧眸白她一眼,“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都知道,祁放22岁那年就宣布自己是同性恋,当时唐婉听了差点要跳起来打断他的腿,只有祁霖默默地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看了一眼暴跳如雷的妻子,声情并茂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儿子,我很支持你,比起找个像你妈一样的母夜叉,我更希望你找个像爸爸这样,温柔体贴又会照顾人的铁血柔情的汉子。”
但偏偏唐婉仍不放弃他,这三年尽是给他介绍各种富家千金,还逼他去相亲,祁放可谓是苦不堪言。
江晚晚一笑,祁放正在用那天和她见面那位极品哥调侃她,祁霖的手掌已经伸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今晚上不用回队里,回家我有事和你说!”
祁放转过脸,“什么事情?”
“正事,一会儿回去再说。”
“好。”祁放立刻就答应下来。
大家继续吃饭,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江晚晚就把订好的蛋糕拿过来,祁放帮着她把蜡烛点了,众人就一起起身给江年唱生日歌。
江年对着蛋糕,很郑重地许了一个愿,一口气把蜡烛吹灭。
众人吃了蛋糕,又坐了一会儿,然后就各自散场。
江年今天喝得有点多,祁放主动走过来,帮江晚晚扶他上了车,还不忘叮嘱江晚晚慢点开。
“没事,祁叔叔再见啊!”江晚晚向众人道了别,上车启动车子离开。
江晚晚的妈妈宋宁就在后座上,取出手帕来帮江年倒了矿泉水,帮他擦了把脸。
“挺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自己不能喝还喝那么多?!”
“我……我这不是高兴吗?”江年有些口齿不清地挥挥手,“难得……晚晚……回来,我……我高兴,要是哪……哪天晚晚带上男朋友回来,我……我还得多喝呢我!”
前座上开车的江晚晚,听着后座上父亲模糊的言语,却是心中一酸。
这些天来,相亲什么的都是老妈给她张罗,江晚晚原本以为,自家的老爸不会在意这些。
哪想到,江年也在为她的婚事操心。
宋宁也怕江晚晚听了难过,笑着说道,“就凭咱们女儿这条件,那还不是随便挑。”
“说得也是,我江……江年的姑娘,还能嫁……嫁不出去?!”
宋宁注意到江晚晚的脸色有些低沉,“好了,你喝多了就休息一会儿,少说两句吧!”
江晚晚扬扬唇角,继续开车。
其实父亲的担心她也不是不理解,从小她就是班上的尖子生。
与祁放等几个好友并称班上的学霸。
从小跳级,十六岁以优异的成绩出国学习临床医生,二十二岁回国,两年的时间就从一个普通外科实习生做出主任的位子。
像她这样的女孩子,不能不优秀,她虽然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倾国倾城,可是论相貌论气质,哪一样也不缺。
偏偏从小到大,没有人追过她。
用祁放的话说,她是属于那种让男人自渐形秽的类型,男人更多悄悄在心里幻想,没有那金钢钻谁敢揽瓷器活儿。
二十五岁还没有男朋友,甚至没谈过恋爱,确实是有点特殊了。
江晚晚也理解父母的心情,可是……这种事情哪能将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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