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心理治疗室外面的长椅上, 司桉脊背微弯,手臂搭在膝盖上, 握着手机在网络上搜索关于精神分裂的症状。
他虽然是医生, 但却是个妇产科医生。术业有专攻,对于心理治疗方面不甚了解。
墨南骁在里面的治疗室里,也不准他人旁听。司桉有些心急, 迫切地想知道具体情况。
电话响起的时候,他正在发呆。垂眸看去。发现是来自朋友的信息:你进来。
嗯?
司桉愣了一下神,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两秒,嗖得一下站起身来。
他推开房门走进去, 屏风后面, 墨南骁坐在椅子上的身影若隐若现。
心理医生并不在里间,而正靠在外面的桌边等他。
“没事, 他被我催眠了。”
司桉也不懂心理治疗的过程,似懂非懂地点了一下头。
心理医生将一张白纸递给他,上面写了一个数字:16。
司桉将纸张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只发现了这个数字。他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刚才的二十分钟里, 你的名字,他提及了16遍。”
心理医生的话传到耳朵里,司桉握着白纸的手指一紧,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看来,他还挺喜欢你的。”
司桉猛地一抬眸,眼中的惊诧毕露:“什么?”
心理医生讶异于他这般激烈的反应,笑着问:“你们俩不是那种关系?”
“是, 当然是了。”司桉敛去了眼中的异样,解释道:“就是我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爱我,看来我以后得对他更好点儿才行。”
司桉表面冷静,心里早就宛如扬起海啸的海面一样,控制不住地激荡澎湃。
前一秒他还认为墨南骁是钢铁直男,下一秒却被告知墨南骁喜欢他。
钢铁直男……
钢铁或者也可能会有弯的那天?
司桉动了动嘴巴,想给医生说,你是不是搞错了?
犹豫片刻后,他又将没出口的话语给重新咽回去了。
“他喜欢你,这是件好事。”心理医生斜靠在办公桌上,侧身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纸递给了他。
上面都是些奇形怪状的图案,司桉作为一个门外汉,完全看不懂。
“精神分裂的人一般是受过重大刺激,在特定情况,或者一定时间内,会触发另一个人格。”心理医生主动解释道:“你这个朋友,表面上会主动看医生,但实际上内心里是抵触的,希望你能够开导开导他……”
“小心。”十字路口,墨南骁将差点儿闯红灯的司桉一把拽了回来,手指抓住他的胳膊,便再也没有放开。
司桉也没有注意到,说了句谢谢,思绪还陷在自己的意识里。
墨南骁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会儿,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啊。”司桉咧嘴一笑,打哈哈,“想我们一会儿去哪儿吃饭。”
从医院出来后,司桉就一直在发呆,走路在发呆,坐上车之后也在发呆。
墨南骁喊了他好几次,问他想吃什么,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等了一会儿,见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墨南骁犹豫片刻,倾身过去帮他系好了安全带。
两人相隔的距离太近了,墨南骁几乎能够闻到司桉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薄荷气息,从他的呼吸间散发出来。
司桉一抬眼,恰好撞入墨南骁近在咫尺的深眸。
他愣了一下,手臂已不自觉地搭上了墨南骁的肩膀,“喂,问你个事儿。”
司桉一说话,温热的气息全都扑洒在了墨南骁的脸上,浓郁的薄荷味儿夹杂着糖的甜蜜,令他脸皮滚烫。
“你现在有女朋友吗?”司桉眨了眨眼睛,深棕色的瞳孔里倒映出墨南骁冷峻的眉眼。
“没有。”墨南骁盯着他开开合合的唇瓣,心里压抑的占有欲再次叫嚣起来。
“哦,我还以为你长得这么帅,不缺女朋友呢。”司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平时要多笑,说不定就能找到女朋友了。”
“不用。”墨南骁压制着内心的冲动,坐回驾驶位,给自己系上安全带的同时,沉声说了句:“下次记得系安全带。”
“嗯。”司桉偏头看了他一眼,脑海里不停回荡着心理医生说的那句话,他还挺喜欢你的。
喜欢吗?
自己怎么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餐厅里,司桉正埋头吃饭,突然感觉有人在看自己。一回头,视线中映入一张不太陌生的面孔。
那人见他转过头去,立马满心欢喜地起身走了过来。
“司医生,好久不见啊。”
浓郁的香水味儿灌入鼻腔,司桉皱了皱眉,“我们认识?”
来人扁了扁嘴,委屈地想哭:“司医生,你太无情了吧,当初在床上,你可不是这种态度。”
墨南骁吃饭的动作一顿,视线锁定说话的人,瞳孔微缩,危险气息散发出来,渗透进浮动的空气中。
司桉还是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但很肯定自己没和他上过床。这么浓烈刺鼻的香味儿,他除了想走,没别的想法。
他拧了下眉,态度冷漠:“我想你应该是认错人了。”
“没认错!”来人急得跺脚,“我怎么可能认错,我当初那么喜欢你,你都不……”
说话间,那人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急忙抬手捂住了嘴巴。
司桉终于想起来这人是谁了,是自己之前治疗的一个孕妇的弟弟。还约过自己,但自己拒绝了。
“不好意思,我和我朋友在吃饭,不希望别人打扰。”司桉还算礼貌地回了这么一句,便从那人身上收回了目光,友端起手边的水喝了一口。
凌厉的视线落在后背上,令那人无法忽视,嘟囔着转过头去,刚好撞入墨南骁冷冽的眸子里。
一瞬间,寒意从脚底升起,席卷了全身。
那人愣了一下,像看见什么怪物般,转身拔腿就跑。
还不小心撞到椅子,发出一声闷响。
司桉疑惑地扫了一眼,心想自己刚才的态度那么吓人吗?
自从听到心理医生说墨南骁喜欢自己之后,司桉就感觉怪怪的。
视线一从墨南骁的脸上滑过,脑海中就会冒出一个念头:这人喜欢自己。
喜欢为什么不说呢?
司桉想不通。
从餐厅分开,各回各家之后,两人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联系。
司桉太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月日子太好,来医院待产的孕妇增加了一倍。他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连自己解决生理需求的时间都没了,更别提去谈什么恋爱了。
“司医生啊,我和你换个班,晚上我来值班。
同事的换班,让司桉终于喘了口气。
他回家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给墨南骁打了个电话,可是没人接。
算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联系自己,连条短信都没有,这要是叫喜欢的话,那喜欢的标准是有多低啊?
司桉一点儿都不觉得墨南骁喜欢自己,反而觉得他似乎不太待见自己。
也懒得再管了,他换完衣服以后,直接去了酒吧,打算试试能不能来场艳遇,缓解这几天的疲劳。
一入夜,酒吧变得喧嚣起来,舞池里到处都是扭动的肢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气。
司桉坐在吧台前,点了杯威士忌。味道辛辣,酒劲浓厚,很适合用来麻痹疲惫的神经。
同样,酒精也能使人兴奋。
喝了半杯酒,司桉的视线在舞池里寻觅,没发现顺眼的。一个两个,不是太娇小可人,就是肌肉抖动的壮汉,看起来就令人提不起任何兴趣。
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拿他们和墨南骁比较,越看越烦躁,索性干脆收回视线,专注喝酒。
“司医生,今天的口味很挑啊。”吧台后面的酒保打趣道。
他以前经常来这个酒吧喝酒,时不时还来当酒保赚点儿外快,和这里的人都比较熟了。
“没办法,认识了个帅哥,眼光便高了。”司桉啧了一声,墨南骁的身影总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酒保将他的空酒杯添满,戏谑地调侃:“那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那个帅哥?”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酒保疑惑地抬头,发现司桉正盯着酒吧入口的位置看。
他顺势看过去,酒吧门口走进来两个人,都是肩宽腿长的帅哥,一出现,就吸引了全场大部分人的目光。
酒保吹了声口哨,评价道:“真是极品,这年头,这么正点的1号可不多了。”
司桉挑了下眉,视线从墨南骁身上滑过,想起他跟在自己身后叫哥哥的画面,不予置否地笑了笑。
这个人格是挺攻的,至于另一个人格,那……姑且算是可爱吧。
走进酒吧的两个人,都是司桉认识的。
一个是墨南骁,另一个是霍白衍。
这大晚上的,两人来酒吧做什么?猎艳?姓霍的不怕回去跪搓衣板么?
司桉心思活跃,想了一堆有的没的。视线就像是黏在了墨南骁身上似的,一直都没离开过。
本尊一出现,司桉愈发觉得舞池里扭动身体的那些人更加没法看了。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会对其他人都没兴趣啊?
问题是对方也不喜欢自己,这个喜欢,代价有点儿大啊。
司桉端起酒杯,将里面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起身打算离开。
往门口的方向迈了两步,他又改变了注意。重新返回吧台前,附在酒保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不一会儿,酒保端起一瓶酒送到了墨南骁和霍白衍的座位上,“两位先生晚上好,这是一位司先生送给你们的。”
听到司这个字,墨南骁扣在桌边的手指收紧了几分,下意识抬眸去寻。
“先生,您不必找了,司先生已经和他的朋友一起离开了,可能去旁边的酒店开房了。”酒保说完,转身离开。
墨南骁的脸色迅速阴沉下去,眉目冷冽。
感觉他情绪的变化,霍白衍挑了下眉,没说话,拿着手机给自家小孩儿发信息。
“言言说你喜欢司桉,我还不信。”霍白衍打趣道:“不过,咱们的墨少什么时候这么憋屈了,喜欢一个人还得忍着?”
霍白衍的话像是点燃了最后一根引线,砰得一声响起,墨南骁心底最后的克制轰然崩塌。他站起身,大步走向了吧台。
在卡座里坐了会儿,霍白衍起身回家搂着小孩儿睡觉去了。
向酒保打听完,司桉去了哪个酒店后,墨南骁快步跟了上去。
从酒吧到酒店,中间得穿过一条昏暗的小巷子。
墨南骁刚走进去,就听见了不堪入耳的喘息声。
不远处的暗影里,隐匿着两个身影。
墨南骁疾步上前,一把拉开了外面那个男人。那人踉跄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靠在墙壁上的另一个小男生,被这眼前的画面吓到,整个人都呆住了。
没有司桉。
“你有病啊?”被推倒的人骂骂咧咧从地上爬起来,捏起拳头作势就要揍人,被墨南骁冷眼一扫,立马就变怂了,裤链都没来得及拉,屁滚尿流地跑掉了。
那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男生还呆滞地站着,墨南骁瞥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往巷子里走。
不远处的墙壁上,司桉曲着膝盖靠在那里,手指间夹着一支香烟,正冒着白色的烟雾。
他平时不抽烟的,这是刚才从酒保那儿拿的。点燃后他吸了一口,差点儿呛哭。
脚步声由远及近,司桉抬起眼角看过去。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对上,墨南骁骤然停住。
司桉勾唇笑了,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勾魂摄魄,“墨少想去哪儿?”
他偏了下头,一束灯光从巷子口映照进来,刚好打在他露出的半截脖颈上。
光洁的皮肤上,残留着一个明显的红痕,像是被人刚刚用力啜出来的。
墨南骁的神色几暗,戾气藏不住的从身上爆发出来。
司桉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按在了墙壁上。手腕被禁锢着,燃烧的香烟坠落在地上,烟雾缠绕。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你喜欢我就是和别人上·床!?”怒吼着,墨南骁一口朝着司桉的脖子咬了下去。
刺痛席卷,血腥味儿在唇齿间蔓延。
墨南骁疯了,或者他本来一直就是个疯子。
疼痛袭来,司桉忍不住嘶了一声,抬腿踹了面前的男人一脚,骂道:“你他·妈属狗的啊?”
昏暗潮湿的小巷子里,气氛有些玄妙。
这条小巷子,是酒吧通往酒店的必经之路,不少人在酒吧里勾搭上,穿过小巷子的时候,便已经迫不及待。
甚至,有不少懒得去酒店花房钱,干脆就在这边真刀真枪的上场。
污浊的地面上,到处都散落着用过的小雨伞。
司桉后背靠着墙壁,眉头皱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痛得嘶了一声。
妈·的,都被咬破皮了。
墨南骁站在他面前,抬手抹了把自己唇上沾染的鲜血,比夜色还漆黑的深眸里,翻涌着戾气,“这么喜欢和别人上·床?”
不是,你是我的谁啊?凭什么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我他·妈找你的时候,你对我爱搭不理。我现在不找你了,你又上赶着凑上来教训我,神经病啊?
司桉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墨南骁冷笑了一声,上前掐住了他的脖子,“你说你喜欢我,就是这么喜欢我的?”
他的手指没用力,掌心温热,体温不断渗透进司桉的肌肤里,四周的黑暗中,像是点起了一簇簇火焰,空气的温度不断升高。
“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你的?”司桉眯了眯眼睛,迅速抓住了关键点,“你那天早上根本没睡着,是不是?”
司桉越想越不对劲,感觉自己似乎被摆了一道。
墨南骁没应声,也没有辩驳,算是默认了,
司桉真的很想呵他一脸,竟然装睡!我都表白了,还睡得下去?
“哦,我那天开玩笑的。”司桉眨了下眼睛,挑唇笑道:“都是男人,开个玩笑而已,用不着上纲上线的吧。”
墨南骁的眼神骤然变暗,掐住他脖子的手指收紧了几分。
呼吸被遏制住,司桉拧了下眉,没有挣扎,只是平静地问了句:“你想掐死我?”
嘴巴被吻住的瞬间,司桉瞪大了双眸,整个人都恍惚了。
产生幻觉了?还是自己在做梦?
唇上的刺痛袭来的瞬间,拉回了司桉的思绪,他毫不犹豫地抬腿又给了墨南骁一脚。
你他·妈真的是属狗的啊?亲就亲,把牙齿收起来,咬什么咬!
进了酒店房间,灯光从头顶倾洒而下,强行闯进眼睛的时候,司桉还感觉不真实。
他竟然和墨南骁来开房了?
如果今天不是愚人节,那就一定是他在做梦。
司桉正愣着神,墨南骁已经扣住他的肩膀,将他摁在了墙壁上。
“先洗澡。”司桉嫌弃地给了他膝盖一脚。
浴室门关上,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司桉坐在桌上晃了晃腿,抬手摩挲着自己唇上的伤口,有些紧张。
一会儿,自己是该做攻方呢?还是做受方呢?
这个问题,实在太值得思考了。
司桉在浴室外等了好久,都没听到水声消失,感觉到不太对劲,上前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墨南骁像是哑巴了似的。
“喂,你是洗澡,还是炖汤啊?这么长时间,你再不出来,我走了啊。”司桉威胁了两句,里面还是没回应。
很不对劲。
司桉没再犹豫,急忙动手打开了门。
浴室里,莲蓬头的水流不断落下,砸在蹲在角落的墨南骁身上。
他连衣服都没脱,整个人缩在角落里,浑身都已经湿透了。
这么长时间,浴室里都没有起雾。
司桉上前关水的时候,发现竟然是冷水。
这人有病啊,用冷水洗澡。
“喂,你怎么了?”司桉蹲下身,拍了拍墨南骁的肩膀。
墨南骁缓缓抬起头,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深邃,而是纯净的迷茫,苍白的唇瓣微动,发出单音节:“哥……哥,我冷。”
用冷水冲了这么久,能不冷吗?
司桉一把扯过旁边的浴巾盖在他身上,半拖半拽地带着他往外走。
之后,快速拔掉了他身上的湿衣服,将人塞进了被窝里,又调高了室内空调的温度。
哪怕只差临门一脚,两人的关系就会更近一步了。
但此刻,司桉看着蜷在被子里发抖的墨南骁,毫无冲动的想法。
还好不是进行中,突然人格转化。
不然,他一定会有诱拐未成年的负罪感。
司桉搞不懂这次又是什么触发了墨南骁的第二人格出现,如果真的一直这样控制不住,那以后……万一在床上,突然就变了……
司桉觉得自己不能再脑补下去了,心情很玄妙。
室内温度逐渐升高,墨南骁身体颤抖的幅度也逐渐减小。司桉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感觉体温已经回升,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得提前吃点儿感冒药预防一下。
“你好好在这儿呆着,我出去给你买药。”司桉刚起身,腕部却突然被拽住了。
“哥哥不要走,哥哥陪我睡觉。”
盯着墨南骁锋利冷峻的眉眼,却说出软绵撒娇的话,司桉完全招架不住。
“可是你得吃药,不吃药会生病。”他耐着性子说。
第二人格的墨南骁,开始胡搅蛮缠,“不会生病,不吃药,哥哥陪我睡觉。”
“行吧,睡睡睡。”司桉脱掉鞋子,钻进被窝里。
刚躺好,就被靠过来的墨南骁抱住了。
睡觉就睡觉,能不能别搂搂抱抱?
此时,已经是深夜两点多了。白天上了一整天的班,晚上又这么折腾了一番,司桉实在累得不行,连挣扎都懒得动,合上眼皮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他感觉有东西在自己后颈处拱,下意识抬手推了一把,触碰到扎手的寸头。
“喂,墨南骁,醒了就滚下床,我还困着呢。”
窗外的花台里,一只麻雀啾鸣着冲上天空。
睡得迷迷糊糊的司桉猛地绷直了身体,微张着嘴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垂落在床边的手指蜷了蜷,心想一定要给直男好好科普一下。
辽阔的天际中,鸟雀追逐着伙伴,嬉闹着扑腾着翅膀来回盘旋着,久未停歇。
司桉谈恋爱了,自他在酒店的床上躺了一整天动弹不得之后。
男朋友的名字叫墨南骁,而且还是个不管不顾横冲直撞的直男!
以后肯定不直了,但技术真的不怎么样。
不过也没关系,可以慢慢调·教。
至于攻受这个问题,司桉也不用再纠结了,他只需要躺平了享受就行。
关于人格分裂的问题,也不急,可以慢慢治疗。就是……能不能别在床上叫哥哥,我都分不出你到底是哪个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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