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食堂里吃饭的时候,导演临时过来通知所有人,晚上按班级分开去不同的教室里录制和家人通话的节目流程。
主要内容有两点,一是在通话过程中告知对方自己的初评定等级,二是说出再评定时自己的目标等级。
练习生匆忙吃完饭赶回宿舍里洗头化妆,唯独林椰和夏冬蝉慢吞吞享用完自助晚餐,又吃了人气高到晚两步就抢不到的饭后甜点,才回练习室里去练舞。
练习室中皆是只剩寥寥几人,林椰穿着D班的班服跟在夏冬蝉身后晃入B班宽敞明亮的教室。
林椰盘腿坐在地板上,看向镜子中站在播放器前快进教学视频的夏冬蝉,“你们的教室比我们的要大。”
夏冬蝉按下暂停键,回头说:“那是因为你没有去看过A班。他们的教室才叫大。”
林椰双手后撑在地板上,舒展开两条腿,歪着头懒洋洋地接:“总归不是自己的教室,无论去看多少遍也没用。”
“怎么会没用呢!”夏冬蝉在他面前跪下来,神色兴奋地捧起他的双手,“就是因为去看过以后,我才更加坚定了自己下次评级要往上爬的想法。”他望着林椰,眼睛里有光,“林椰,三天以后,我们一起进A班吧。”
林椰闭上眼睛仰躺在地上,没有说话。
夏冬蝉有一张与内心完全不匹配的脸。
与温柔且俊秀的五官大相径庭的是,他的内心中拥有很强的**和野心。粗心的对手往往都会对夏冬蝉掉以轻心。
所谓扮猪吃老虎,用在夏冬蝉身上再合适不过。
而他自己,大概也是因为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懒散与不争,才和夏冬蝉越走越近的。
毕竟他进公司的初心是为了钱,而夏冬蝉进公司却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出名。
晚上录制的时候,林椰排在很靠前的位置,被工作人员叫进去以后,却不到半分钟时间就出来了。
队伍中有其他练习生面容忐忑地向他询问具体缘由,林椰也只扯唇一笑,很随意地说:“家里人都去世了,我没有电话可打。”
那人便说他傻,送到眼前的上镜机会不要,不知道先打给朋友,然后在导演问起通话对象时,利用自己的身世骗一骗粉丝的眼泪。
对方说着,露出一点得意的神色来,“粉丝的眼泪最好骗了。你对着镜头说你家里没有亲人可以通话,她们一定会呜呜哭着在手机屏幕前喊,是我的眼泪不值钱吗?妈妈我真的心疼你啊!”
林椰被他这副架势唬得愣了愣,最后回以对方一个敷衍的笑容,扭头去B班教室等夏冬蝉。
他运气还算是好,过去时恰巧看见夏冬蝉进去的背影。林椰抱着双手靠在门边等,耳中听到另一边刚好叫到江敛的名字。
林椰转过头来,目光直直撞上迎面走来的江敛本人。本以为对方会目不斜视从他身侧走过,却不想江敛脚步一顿,放低嗓音在他耳边沉声道:“穿着D班班服还敢进B班练习室练舞,胆子不小。”
林椰一愣,知道对方是看见了,亦神色平静地侧头,用气音反唇相讥:“你家住海边吗?我进的是B班又不是A班。”
江敛不置可否,推门走了进去。
工作人员等在摄像机旁,从对方手中接过手机,江敛抬腿坐上拍摄背景前的高脚凳,先打给江家大哥,接电话的人却是秘书。
江敛直接开了免提,秘书的声音从手机中清晰地传出来:“不好意思江先生,江总正在开视频会议。”
江敛神色平静地挂电话,又打给家中老宅,仍是开的免提。家中阿姨的声音亦很快响起:“喂,是小敛吗?什么?找先生太太吗?昨天的航班出国度假了,下个月才回来啊。”
工作人员皆是满脸憋笑的神色。
导演只好用小采访来延长他在这个环节的时间,整个过程中一共问了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你觉得练习生中实力能和你抗衡的人是谁?”
江敛答:“明让。”
导演眼神微亮,如同抓住卖点般,故意将问题朝明让那边引:“听说你和明让是青梅竹马,那么你们有没有私底下才会互相叫的昵称呢?”
江敛微微昂首,不答反问:“青梅竹马是这么用的吗?我和明让都是男的,您说的青梅是指谁?”
丝毫未料他半点面子也不给,导演被堵得哑口无言。与此同时,站在她身侧的人轻扯她衣袖附耳道:“别问明让了,签合同时就说好不让炒他CP。”
导演面露不悦,“和谁说好的?他签的那小公司?”
“不是他公司。”那人摇头,“是投资爸爸,投资爸爸也姓江。”
导演沉默片刻,最终放弃推他和明让做官配的念头,挑了个比较中规中矩的问题问:“除了明让,剩下九十八个练习生里,你印象最深的是谁?”
江敛垂眸思忖,脑中慢慢浮现出一人的脸来。他曲起手指轻抵下巴,漫不经心地挑高眉尖。
导演炒CP的念头再度复出,不动声色地追问:“看样子是有人选了,所以是谁?”
他顿了顿,神色恢复如常,“夏冬蝉吧。”江敛微笑补充,“他很勤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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