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蝉又是哪位?”通话录制结束以后,明让与他一道并肩朝教室外走。
走过全体练习生的照片墙时,江敛顿下脚步,目光从墙上一扫而过,最后曲起手指在其中一张照片下方敲了敲,“夏冬蝉。”
明让打量一二,指尖顺着他的方向从夏冬蝉照片滑过,落在夏冬蝉右侧的林椰照片上方,“夏冬蝉我不认识,这个勉强还能入眼的我倒是认识。”
江敛的视线在林椰脸上停留一秒,“夏冬蝉勤不勤奋我不知道,不过他勤不勤奋倒是一眼能看出来。我不说夏冬蝉,”他微微眯眼,“难道要在镜头面前说,除你以外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人是林椰,因为他最不上进?”
明让闻言,抵着下巴笑出声来。
隔壁教室的练习生进出两三批以后,夏冬蝉才从教室里出来。对方出来时,教室里另一位练习生的录制进程已经过半。
林椰站在教室门外,门被夏冬蝉从里打开那一刻,教室中打开外音的通话内容如同流水般清晰地泄入耳廓内。
练习生的通话对象是对方的爷爷奶奶。老人家双双上了年纪,听力皆不算很灵敏,练习生不得不扯开嗓子在教室里大声吼话,其间还夹裹着两位老人和蔼而宽慰的笑声。
林椰听得有点失神,不由得在心中想,假如此时他的奶奶还在世,自己和奶奶打电话的时候,大概也会是这样一副和乐融融的光景。
走出几步外的夏冬蝉奇怪回头道:“林椰,你还站在那里干嘛?”
林椰这才回神,缓缓吐出一口气,顺手将半掩的教室门带上,转身朝对方走去。
夏冬蝉叫他去B班练舞,林椰以进度跟不上为由拒绝了。回到D班时,已经有小部分人在跟着录像练舞蹈动作。
林椰缀在队伍后,将整套主题曲的动作流程学了个大概,抬头一看挂在镜子前的电子时钟,时间已经跳到了晚上十点半。
此时教室里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结伴离开,第一天往往不会有人留下来熬通宵。林椰推门去找夏冬蝉,B班还有不少人留在教室里。林椰没有进门,站在走廊上推开窗喊夏冬蝉的名字。
夏冬蝉从队伍中脱身出来,走到林椰面前,抬手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微微喘气道:“你再等我半个小时。杨煦他们刚刚回去洗澡了,你现在回寝室,也要排在最后才能洗。”
林椰点头,“行,你练完以后来找我。”
夏冬蝉一边往回走,一边朝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林椰转身欲往回走,余光不经意扫过走廊对面同样灯火通明的A班教室。他脚下微顿,转而朝A班窗边走去。靠近走廊这边的玻璃窗打开的,林椰弯腰趴在窗台边朝里望去。
尖子生与吊车尾的差距一眼就能明了。
他们教室还在学动作流程,A班已经开始抠舞蹈细节。
林椰只看到了明让,却没有看到与对方同进同出的江敛。不过想来也并不意外,江敛在任何人眼里,大概都是那种仅凭自身的优秀就能甩出旁人一大截的人。
察觉到他的视线,明让倏地转过头来看向他。
林椰想了想,朝对方露出笑脸算作是打招呼。
明让却挑了挑眉,朝他所在的方向比了一个朝上的手势。
林椰不明所以地望向对方,发现明让并没有在看他,而是在看他的下方。林椰动作一顿,下意识地垂头往窗下看。
入眼即是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和高挺的鼻梁,再往上就是自然垂落的长睫毛,以及微微湿润而略显凌乱的额前碎发。
下一秒,搭着单腿靠坐在墙下的人也抬起头来,深邃黝黑的瞳孔直直地看了过来。
是再稍稍弯腰低头就能亲到额头中间的距离。
林椰心跳慢了一拍。
江敛懒洋洋地抬手搭在眼睛上,隔绝掉林椰的视线与外界的光,嗓音里还带着剧烈运动后的微哑,“准备来A班偷师吗?”
林椰抿紧嘴唇,甚至都没有第一时间出口反驳,只扶着窗台直立起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对方开口的那一瞬间,林椰觉得自己有点低血糖。
是那种,随时都会眼前一黑,整个人直直朝正对着江敛怀里的方向栽倒下去的低血糖。
他沉默不语地转身,朝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心中开始认真琢磨起,回去时叫夏冬蝉陪自己去超市里买巧克力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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