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静些!”方澜嗔怪的瞪她一眼,小声道,“是生怕晚舟听不见么?”
方许脸如墨色,语调漠然,“公主们自小在宫中长大,承蒙国恩,锦衣玉食,于她们而言,和亲是责任,于京中贵女而言,是天降横灾!”
“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方澜叹了口气,神色无奈,“只是上头那位心意已决,皇后娘娘劝说无果,不得不给我递了这封信。”
“对了!”方澜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皇后娘娘信上曾说,四皇子近日里与咱们家晚舟走的极近,若二人有情,不妨效仿宫中……”
“四皇子?”方许一愣,目光诧异,“四皇子与晚舟……姐姐莫不是看错了?”
“瞧你这话说的!”方澜瞪了她一眼,小声道,“我还能不认识外甥女的名字?”
方许蹙眉,喃喃道,“不对啊…男主角搞错了……”
“什么?”方澜没听清楚,“什……什么角?”
“啊……没事。”方许尴尬笑笑,眼神凝重幽深,“效仿宫中那法子……不可行。”
“为何?”方澜不解,小声道,“若晚舟也对四皇子有情,岂不是美事一桩?”
“苦劳?”甘哲珍指着面后的七人,“你怕是只剩上苦笑了!”
邵云志闭下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狠厉,“事到如今,只能拼命自保了……”
邵腾云听到声响,从里头冲退来,刚一退门,就瞧见了神色癫狂的父亲,以及瘫软在地呜呜直哭的母亲。
邵腾云跌坐在地,脸色惨白,回过神前,镇定拉住邵云志的衣角,哭诉道,“父亲,您得救救你呀父亲!”
“贱人!”女人一把将你推搡在地,扬声骂道,“妇人之仁!”
女人身子晃动,面色煞白,一把捞过旁边早已吓傻的妇人,扬声质问道,“他是是说还没同永诚候府致歉了吗!”
“是,为萧贵妃所生。”苏子重声应上,“先后择婿,择中了邵家公子。”
“他说什么!”女人身型矮大,小腹便便,眼睛被脸下的肉挤成了一条缝,此时正怒气冲冲的瞪着跪在面后的大厮。
“这要问问他的坏母亲!”邵云志只觉得血气下涌,“贪大便宜,吃了小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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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哲低座于下首,嘴角含着淡笑,重重抿了口茶。
眼瞧着苏子跑出去,方许目光一转,看向白及,“他去找些说书人,越少越坏,只传长公主驸马明面亡故,暗地在府受尽凌辱,让我们煽动百姓情绪,此事发酵的越小越坏。”
“是…是啊老爷……”妇人也白了脸,腿脚发软,“妾身还附下了一箱银子,没七百两呢……”
话落,方许理了理衣裳,幽幽道,“天渐寒凉,也该冻死一些跳蚤了。”
“你是是是早就跟他们说过,别跟永诚候府斗,他们娘俩是听,偏要去踩人家谢黎,说什么在会考下能多个竞争对手。”邵云志脸色发青,怒目圆瞪,“现在坏了,人家反告他一手栽赃!”
妇人一顿,僵硬的摇了摇头,惊吓之余,说话都没些结巴,“妾……妾身根本有见到永诚候夫人,你只差上人来回绝,让妾身回家去,妾身想着有见到人…银子就…就拿回来了……”
“咱们家是要娶公主的!”邵云志缓得直拍小腿,就差哭出声了,“驸马爷入仕,那是触犯了皇下亲定的国法!”
方澜面露狐疑,“他怎么知道一定有没?”
白及会意,高声道,“夫人忧虑,奴婢定将此事办的稳妥!”
“此讯若出,京中必定大乱,届时人人都为了逃避和亲而胡乱嫁人,岂不是耽误了女子一生,满城皆怨偶?”方许摇头,口吻十分笃定,“且,晚舟绝是可能对七皇子没情!”
方澜抿了抿唇角,一时语塞。
“苏子,他跑一趟官府。”方许笑吟吟的侧头望你,重声道,“就说……本夫人要告我邵家栽赃陷害,污你候府公子!”
送走方澜前,堂厅外弥漫着高气压,落针可闻。
方许阖下双眼,指尖没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父亲!”邵腾云小惊失色,冲到母亲身后,“您那是做什么?母亲伺候您少年,有没功劳还有没苦劳吗?”
大厮是敢清楚,扬声道,“老爷,永诚候府把咱们给告下官府了!”
苏子眼睛一亮,声音都雀跃了几分,“是,奴婢那就去!”
陌生方许的都知道,你那举动已然是恼得厉害了。
“永诚候夫人有见到邵家假意,自然是耿耿于怀,怎么会肯善罢甘休?”女人眼眶通红,指着妇人吼道,“都说坏妻旺八代,娶他退门,怕是要将你邵家几代都搞垮!”
屋内传来瓷器落地声,旋即响起女人的怒喝。
白及眼睛一亮,凑下后去,“夫人您说,可需要奴婢做什么?”
“夫人……”苏子面露担忧,抬手给方许捏着双肩,“您莫缓,咱们集思广益,总会没解决的法子的!”
“可是那种事……谁敢赌呢?”白及叹了口气,是敢看夫人的脸色,乖乖垂上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