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一时之间,屋子里的人都望向他。
谢黎愣了一瞬,回过神后急忙开口问道,“沈大哥,你可是查到什么证据了?”
宋徽歆闻言,神情恍惚了片刻,视线紧咬着沈济不放。
沈济点点头,侧眸看向一旁的男人。
男人见状,当即心领神会,起身走了出去,将地方留给三人。
见男人离开,沈济安定了心思,将男人献上来的布包放在桌上,扯开活结,露出里头的断箭。
“这是从宋将军身上取下来的。”沈济捏着后半段箭身,缓缓道,“这箭尾刻着一行字,是一小句佛经。”
谢黎眸光微动,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单凭这个,你便能确定幕后之人?”
沈济捏着箭尾,语气淡漠,“我曾听四皇子说起过,宫中造箭有些学问,圣上信命,不愿身上背负血债,便命人在箭尾上刻上一句佛经。”
“这佛经选的有讲究,并非是想着超度死者,而是让亡灵飞散,永不入轮回。”沈济冷笑一声,眼底满是讽刺,“他担心自己造的孽太多,生怕死者会带着记忆入轮回,再来杀他。”
“你的意思是……”谢黎不可置信的瞪圆了双眼,心底里的疑云忽的散开,“对我岳丈下手的人……是皇上。”
谢黎目光如炬,语气肯定。
“看来你自己也理清楚了。”沈济放下箭尾,神色悲悯,“此事是四皇子偶然得知的,除他和皇上的心腹之外,再无人知晓。”
“所以……”宋徽歆缓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语气也不住的发颤,“我爹……是死在了他最忠诚的君王手里?”
话落,宋徽歆深受打击,又哭又笑,模样有些疯狂。
谢黎不忍见她般,将她的小脑袋摁进自己怀里,视线看向对面的沈济,目光坚韧,“沈大哥,求你助我!”
“你要我如何相助?”沈济蹙眉,心中也对宋飞的死倍感惋惜,沉声问道,“若我能尽一份微薄之力,自然不会推脱。”
谢黎脸色有些发白,脑海里细细琢磨着法子,搂着宋徽歆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借力打力。”
门外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下一瞬,屋门再次被人推开,方许艳丽的容颜闯入众人视线。
“母亲?”谢黎面露诧异,“您怎么来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们还想瞒着我不成!”方许面色不虞,扬声呵斥道。
话落,锐利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最后落在沈济脸上。
沈济与她对上视线,身子一震,悻悻低头,不敢说半个字。
“母亲……”宋徽歆哭的情难自已,泪眼婆娑的看着方许,颤声道,“母亲,我没有家人了……”
方许瞧着她这副模样,眼底泛起心疼,快步走到她身边,抬手将无力的宋徽歆扶起,把她领到椅子上,轻声哄道,“傻丫头,我们不是你的家人吗?”
“你爹走了,我们还在,你不是没有家的孩子。”方许抬手替她擦掉满脸的泪痕,柔声道,“宋将军惨死,你更要振作起来,若你倒下了,谁还会为他报仇?”
方许来了,宋徽歆的哭声渐弱,心底里也抓住了几分希望。
母亲说的对,只有她在……才能为爹和大哥报仇雪恨!
“宋将军惨死,永诚候府绝对不能置之不管。”方许抬眸望向屋中的男人们,压低声音道,“无论如何,都要让他血债血偿。”
谢黎站起身,定定看向方许,低声道,“母亲方才所说的借力打力,是何用意?”
方许睨着他,挑眉问道,“你们有能力将天子拉下马么?”
谢黎神色一顿,一时答不上话来。
“夫人有何高见,不妨直说。”沈济淡然开口,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方许暗戳戳瞪他一眼,耐心解释道,“当对手的品级高于你数倍不止时,盲目出手,那是傻子。”
“如今,惟有借力打力一条路可以走。”方许沉下脸来,从容不迫道,“一个你不行,不代表千千万万个你还不行。”
听到她的话,沈济同谢黎双双陷入沉默。
方许捏了捏鼻梁,似是嫌他们二人太过实诚,直接开门见山。
“候爷生前曾有过一个部下,名叫傅融,为人老实,极其忠心,如今是个铁匠,我差人去寻他,请他做出一模一样的箭羽来。”
“你们派人拿着这批箭羽,行刺四皇子。”
“四……四皇子?”
谢黎愣住,一时想不明白母亲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沈济心思一动,经过方许点拨,豁然开朗,望向她的眼眸又亮了几分。
“没错,就是四皇子。”方许抱着宋徽歆,手掌在她肩头上轻轻拍着,本是慈母模样,说出口的话却让人如坠冰窖,“能杀死老子的,只有他的孩子。”
“不必真要了他的命,只需让他发现这箭尾的玄机。”方许眼底闪过一丝杀气,语气森然。
“他一旦认为是亲爹要杀了自己,必会告知皇后和你们这些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