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容月在院长办公室待了半个多小时,等她红着眼离开后,徐院长面色纠结的问另外俩人,“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齐主任见张院长拧着眉头还在沉思,便道,“杨护士长可是咱医院的老同志了,这些年工作上没出过半点差错,为人处世也挑不出毛病,医院里谁不夸她好?她和韩县长,听说夫妻感情也不错,所以……这封信会不会是刻意诬陷?”
徐院长定定的看着她,反问,“可为什么要诬陷她呢?你也说她人缘不差了,又没得罪人,诬陷她干什么?”
齐主任欲言又止。
徐院长咳嗽了声,“这里又没外人,有啥不能说的?”
齐主任讪笑了声,这才低声提醒,“或许,是冲着韩县长去的,要是杨护士长没了名声,韩县长也会受影响……”
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你给我挖坑,我捅你刀子,不说太常见吧,反正不稀罕,为的自然是权利之争。
这种事,他们医院是万万不会掺和的。
徐院长神色一凛,顿时扭头看向张院长,“老张,你觉得呢?”
张院长斟酌道,“我倒是觉得,这封举报信就是单纯的举报杨容月品行不端而已,而且,或许也不是诬陷。”
“不是诬陷?难道是真的?”徐院长其实并不太相信杨容月会干出那些事儿,于是,讶异的道,“她看着可不像是那种……轻浮不端的人啊。”
张院长意味深长的道,“无风不起浪,刚才她自己也说了,这些年可是跟孟家那边一直有来往的,真要品行端正,嫂子和前小叔子,不是该避嫌吗?”
“她说是为了孟娇……”
“可据我所知,自从杨容月带着孟娇嫁进韩家后,孟娇就再也没回去,便是过年过节,都不跟孟家走动,就这样的关系,杨容月说为了她才接济孟娇,站得住脚吗?况且,真要接济,让孟娇出面不是更合适?”
徐院长若有所思。
齐主任难以置信的道,“可,可要说她跟孟三寿那啥也太……离谱了吧?孟三寿咋着也不能跟韩县长比啊,还有孟欢,说是她生的,生孩子可不是说生就能生的,得揣身上八九个月呢,肚子大了村里人还能不知道?”
张院长便道,“派人去大槐树村打听下吧,雁过总会留下痕迹。”
徐院长点点头,打听自是要打听的,可是,“这事儿,得跟韩县长那边打个招呼吧?还有杨护士长这边,咱们怎么处理呢?”
张院长沉吟道,“我的意见是,杨容月这边,在查清楚之前先不做处理,咱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任何一位同志,至于韩县长,按照规定,我们是不能跟他透露消息的,万一事情还牵扯到他呢?那可就违背原则了。”
“可是……”
张院长也知道徐院长的担忧,直接道,“我们一切都按规矩办事,就不会出错。”
闻言,徐院长就不再说啥了。
但他们不说,邱信义这边却没多少顾忌,他拿到信看完后,琢磨了一会儿,就把许巍喊了进来,随意的递给他,“你也看看。”
许巍自诩已经修炼的喜怒不形于色了,可现在,看着信上的内容,还是忍不住变了脸色,看完后,问道,“这是谁写的?”
邱信义指了指桌面上的空白信封,“匿名。”
许巍又问,“谁送来的?”
邱信义摇头,“不知道,我进门就看见信在桌上了。”
许巍不由皱起眉头。
邱信义倒是没追究这个,当年他也接触过地下工作,能不惊动旁人送封信的本事,很多人都能做到,算不上多出格,他现在在意的是信上的内容,“你觉得是真的吗?”
许巍苦笑道,“领导,我虽然跟韩英在谈对象,但对杨护士长,还真不太了解,她的事儿,我不清楚啊……”
邱信义摆手,姿态随意的道,“没让你给这事儿定性,就是凭感觉猜一下嘛,咱俩关着门说话,怕什么呢?”
这是非要他给出个态度了。
许巍默了片刻,斟酌道,“但凡举报,总不会是空穴来风,不管真相是什么,杨护士长跟孟三寿之间,应该是有些不合时宜的接触,不然写这封匿名信的人也不会觉得他俩偷情了,按说依着俩人的关系,确实该避嫌……”
邱信义点头,示意他继续。
许巍硬着头皮又道,“他俩见面,应是被人看见过,这种事去大槐树村找人问问,或许就知道了,至于孟欢,我没见过本人,不好判断,但对方既然说她是杨护士长跟孟三寿的亲生女儿,想来也不该都是捕风捉影吧?或许是这个孟欢跟他们俩长得有些相像,这才惹人怀疑了?”
邱信义听完,夸道,“年轻人脑子就是灵活。”
许巍脊背一僵,忙摆出受宠若惊的态度,“领导谬赞了,我就是胡乱猜猜,让您见笑了,当不得真,凡事还是得讲证据。”
邱信义笑着点了下头,接着话题一转,“你觉得这封信会是谁写的?”
许巍懵了下,才道,“这我就猜不到了。”
邱信义屈指敲着桌面,一下又一下,不疾不徐,仿若稳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