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玄清宫内。
萧牧跪在大殿中央,感受着隐隐从高台之上传来的愤怒。
庆熙帝看着甄连云的供词,险些没有晕过去。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最后被自己的亲儿子给耍了!
他颤抖着身子,表情无尽痛苦。
“好,好,好!真不愧是朕的儿子,好手段!朕真是没看走眼,立了他做太子!二郎啊,二郎啊......为父的错怪你也!”
萧牧一怔,他没想到庆熙帝竟然会哭。
他不禁想,要是自己被冤枉,庆熙帝会为自己落泪吗?
“牧儿。”
“儿臣在。”
“这份供词,你敢保证没有半句虚言么?”
“若有半句虚言,儿臣甘愿凌迟处死。”
“这里就你我父子二人,你告诉朕,连朕都未曾想到,你是怎么想到太子会模仿二郎笔迹,嫁祸给二郎的?”
萧牧小心翼翼说道。
“回父皇的话,没有拿到供词之前,儿臣也不敢笃定,只是思来想去,二哥这十年,虽然雷霆手段,惹得朝野上下,纷纷对他侧目,但他也是实实在在有功于社稷的,论情伦理,儿臣都不愿意相信这是二哥所为。
所以,儿臣就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嫁祸给二哥,但也实在不敢想到太子身上,拿到这份供词之后,儿臣至今心里还惴惴不安,犹豫再三,不敢拿给父皇看。”
他明明拿到供词之后,就来到皇宫,一刻钟都不曾耽搁......
庆熙帝有些不满。
“你犹豫什么?”
“回父皇的话,这件事非同小可,儿臣与太子和二哥,都是手足兄弟,若是拿给父皇看了,就会伤了大哥。若是不拿,首先就犯了欺君之罪,包庇罪犯之罪,更是伤了二哥,因此踌躇不定,思来想去,总不能蒙蔽圣听,才敢拿来给父皇看。”
“难得你还挂念着手足之情啊,你大哥......算是彻底没有良知了。”
庆熙帝长叹,眼中写满了懊悔。
“朕怎么就被他给蒙骗了呢!”
“父皇光明磊落,是君子,自然不晓得这些阴险狡诈。”
庆熙帝眸色深沉。
“叫太子速来见我!牧儿,你躲起来。王忠,速调东镇抚司锦衣卫还有护驾营军队埋伏玄清宫周围,告诉三固山,西平台两个军营,接到任何手谕都不要出兵,除非你亲自去调兵!”
“遵旨。”
不多时,太子带到。
太子神色恭谨,踏进殿门,便已察觉到那不同于往常的压抑气氛。
他缓缓走进殿中,朝着庆熙帝叩拜。
看着庆熙帝铁青的脸色,他的心就忍不住恐慌乱跳。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知道,现在只要自己稍微慌乱一点,就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庆熙帝看着他的眼神,无比复杂。
他恨不得现在就废了太子。
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废太子的时候。
不比华亲王手下皆是攀龙附凤之徒,华亲王只要一倒,自然就树倒猢狲散。太子素来善搏贤名,邀买人心,手下皆是忠贞不二之士,骤然废黜太子,必然会引起天下大乱。
首先东南就收不回来了。
只要太子能够把自己解释清楚,他可以暂时忍下这口气,但太子迟早是要废的。
“有些话,朕不想明说,你最好自己跟朕解释清楚。”
太子面无表情。
“父皇让儿臣解释什么,请父皇明示。”
庆熙帝眼神变得无比凉薄,厌恶地看着太子。
“王忠!把供词给太子看看!”
太子接过供词,看过一遍后,大惊失色,竟然吓得魂飞魄散,面如土灰。
“父皇!这是诬陷!这是谁送来的?儿臣根本不认识这个甄......甄连云!”
“你还嘴硬?”
庆熙帝忍不住吼了起来。
“为什么他不嫁祸给别人,单单嫁祸给你?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太子仰着头,挺直了腰板。
“儿臣绝对没有做过这样大逆不道之事!父皇要是不信,大可将这甄连云带到这里来,儿臣不怕与他当场对峙!”
“好,你硬气!”
庆熙帝似笑非笑。
“立刻去刑部大牢,将甄连云带来!”
太子眸色突然黯淡起来,总算将庆熙帝诱进套子里去了,心里暗自庆幸。
估摸着时辰,简春来应该得手了。
他不禁偷偷观察着大殿。
三弟啊三弟,你在哪儿躲着呢?
......
大约半个时辰,宫人来报,甄连云在狱中碰壁而亡。
被简春来给逼死的......
听到这个消息,庆熙帝一怔,屏风后的萧牧也愣住了。
他们都没想到太子会立刻赶尽杀绝。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