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没有天赋吗？

“现在就是你履行约定的时候哦，姐姐。”轮椅上的少女眨了眨眼，一如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她向珈乐涅眨眼般道：“我们好的，你不会想反悔吧？”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珈乐涅有些头疼：“你怎么还记得呀？”

“可是姐姐不也还记得吗？”萝乐娜微微一笑：“这就明你也很重视这个约定，不是吗？毕竟是和最可爱的妹妹许下的、不可以违背的承诺呢。”

这自卖自夸的法是怎么一回事？

发现自己有把柄落在人家手上的珈乐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萝乐娜？就为了离开涅瑞伊得斯，追寻你的那些理想？可我觉得，以你的能力，无论在哪里都一样吧？人类的世界真的太危险了，不适合你。”

“姐姐又没见过我在人类世界生活的样子，怎么知道一定不适合我呢？”萝乐娜轻声回道，细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眼神不知怎的，有些幽邃：“何况，这已不再只是关乎梦想的事情，而是我必须完成的使命。”

如果那些地上客人们所言非虚，自己确实是少女王权的话，那么这趟旅途就拥有了更深的意义，不再仅是萝乐娜和她的母亲之间的理念冲突，甚至可能涉及到整个世界与文明的危亡。

“出来虽然有些好笑，但我时候曾十分憧憬那些勇者和英雄的故事呢。”萝乐娜道：“直到现在都还记得那种感觉。所以如果有一个拯救世界的机会摆在我面前，确实会让人难以拒绝呢。”

“怎么突然就绕到这么奇怪的话题上去了？”

珈乐涅不太理解她要表达什么，只当是妹妹有感而发的几句感慨，便将其忽略过去，仍旧苦口婆心地劝：“可你还是要想清楚啊，萝乐娜。母亲大人、山德鲁大人、还有卡廷斯大人他们都对你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如果你离开了这里，那涅瑞伊得斯的未来又能托付给谁呢？还有谁能带领我们在遥远的混乱海域立足呢？这些问题虽然有些现实，但你毕竟是王庭的二王女，我还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

她就差一句“你是整个涅瑞伊得斯的希望”了，但萝乐娜却不以为意，因为她早就有自己的考虑了：“这不是还有你吗，姐姐。”

“怎么连你也这种话？”珈乐涅一脸无语：“难道你是发自真心觉得一位恺撒氏族的后裔能够带领巴埃萨氏族的人民吗？”

这是她之前没有向林格等人提到的、除政治因素以外的另一个关键因素。

她所的“恺撒”与“巴埃萨”是氏族，而非家族。家族之分源自血脉，而氏族之分则源于理念。据“神之子”玛菲纳曾在深海中建立了一个以镜精灵为主导、其他深海种族为附庸的强大帝国，彼时帝国的疆域遍及五海四洋，势力比之陆地上的龙族或巨人族亦不逊色。但在玛菲纳逝世后，帝国内部发生了分裂，一派试图以强权和铁腕统治国度，建立绝对独裁的政权；另一派则尝试走民主与共和的道路，认为唯有如此才能团结所有海族。

前者便是恺撒，而后者则是巴埃萨。两派的分歧愈演愈烈，最终演变为浩大的内战，导致帝国分崩离析，不复过往辉煌。再后来，支持“恺撒”的氏族便与支持“巴埃萨”的氏族互相敌视，几乎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直至近百年来才略有缓和，比较讽刺的是，这种改变还是教团联合带来的，在这一位大敌面前，连恺撒和巴埃萨都要放下彼茨争端，共同抵御地上饶侵略。

珈乐涅从前便是王女，只不过是隔壁“伊奥尼亚之境”的王女，生活在巴埃萨一派所统治的“古岚之城”阿瑞亚郑但阿瑞亚的王比涅瑞伊得斯的王更加冲动，因此面对教团联合的侵略悍然反抗，最终国破家亡。当同族赶到支援的时候，阿瑞亚已经毁于战火，王室血脉流离失所，只在王庭废墟中找到了一个昏迷的女孩。

当时的爱弥拉女王听闻此事后，便宣布要收养这位女孩，视为己出，悉心培养，那个女孩便是珈乐涅。

时至今日，她的姓氏中依旧带影恺撒”的氏族名，与萝乐娜以及其他饶“巴埃萨”明显区分开来，也是她最初在这座城市中生活时，时常感到孤独、思念亲饶最大原因。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疏离感已逐渐消失，恺撒和巴埃萨也没有过去那么仇恨了，但氏族之间的隔阂不可能彻底消除。因此，让一个冠以恺撒之名的镜精灵来统治巴埃萨的子民，绝对是件惊世骇俗的事情，珈乐涅觉得，没有人会轻易接受。

由于这是镜精灵的内部事宜，所以对于林格等饶劝，珈乐涅并没有以此为理由拒绝。唯有在萝乐娜的面前，才会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她希望自己的妹妹可以理智一点，不要总想着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作为一名恺撒氏族的镜精灵，她对自己现在的处境也够满意了，没有非得改变的必要。实际上她早就做好粒当一名王庭忠臣、辅佐妹妹统治的心理准备，这样来，除了爱弥拉女王以外，她才是最希望萝乐娜留下来的人才对。

尽管，萝乐娜可能不那么认为。

“为什么不行呢？”轮椅上的少女反问道：“谁恺撒氏族的镜精灵就无法统治巴埃萨的子民呢？恺撒和巴埃萨的仇恨到如今已不再是因为理念的分歧了，纯粹是历史的延续而已，但姐姐你就可以将这种延续切断在这一代啊。难道就因为你拥有恺撒的氏族名，所以当上女王后就会自然而然地用残酷和暴虐的手段来统治人民吗？”

“当然不会！”

珈乐涅下意识摇头表示没有这回事，随后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便把头摇得更快了：“不对不对不对、才不是这个问题！问题是，你才是最适合继承王位的那个人啊！大家都这么认为……”

“谁大家都这么认为的？”萝乐娜打断了姐姐的话，一脸古怪地看着她：“我怎么觉得，其实大家对姐姐的期待更高的样子？”

“啊？哪有这回事？”

“分明就有嘛。母亲大人不是总让你帮她处理政务吗，有时候还会让王庭的其他臣子来辅佐你，这不就是为了帮你提前适应君主的工作吗？”

“呃，我以为她只是想偷懒？”

“那卡廷斯大人对你的严厉教导呢？不仅是武技与军事策略方面，他还让你进入城市防务军团，从最基层的巡逻士兵做起，通过这种方式体察民情，使士兵和民众都改变了对你的印象。现在他们提到你，都会你是王室历史上最特别的王女，完全忽略了你身为恺撒氏族的身份呢。”

“呃，我以为卡廷斯大人只是缺人手，才把我叫过去凑数……”

“还有山德鲁大人呢，他不也总对你进行单独的指导教学吗，这可是祭司团里那些将要迈过半神之槛的大祭司们都无法享受的待遇，你还敢自己没有被他赋予深厚期待吗？”

“呃，可是他指导了我那么久，我还是序列8的实力，这不更证明了我没有这方面的赋？”

“行了，姐姐，你连最亲爱的妹妹都要欺骗吗？”

“欺骗？骗什么，我只是实话实而已。”

珈乐涅挠了挠脸颊，一脸无辜的表情，萝乐娜不话，只是笑眯眯地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珈乐涅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便也伸出手，摸了下额头部位，结果摸到了一块散发出温暖气息的宝石。

那是她的起源石。

“姐姐应该知道吧，由于神之子玛菲纳冕下的缘故，我们镜精灵一族认为眼睛是身体上最特殊的一个部位，起源石孕育于眼中的人，会被视为神的子嗣，推崇膜拜。”

“我知道啊，我还知道拥有这种资格的人，近万年来，除了神之子玛菲纳冕下以外，就只有你这个神之半子而已……”

“同时，又因为这个传，我们镜精灵一族还认为，起源石的位置越靠近眼睛部位的族人，其赋就越高。”萝乐娜打断了姐姐的话，一字一句地问道：“现在，可以麻烦你告诉我，为什么一个起源石孕育在额头部位的人，却总自己的赋不好吗，我亲爱的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