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无路可逃

人的心里一旦被小聪明填满，就很难再装得下大智慧。朱千牛就是如此，浑浑噩噩、装傻充愣的心机敷衍不了所有人。

朱千牛终于明白了许管家的选择，他也在犹豫要不要逃离金义满的魔爪。金义满却对他说道：“每条路都是自己选择的，富贵险中求，中道退出一定是最愚蠢的选择。不瞒你说，我已经派人查到了许管家的下落。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朱千牛听得直哆嗦，金义满话里的意义很明显：既然选择了跟着他，便要铁了心的一条道走下去。任何背叛、逃离都不会有好结果。金义满问朱千牛道：“你知道许管家会死于什么原因吗？”

朱千牛摇摇头，他想对金义满表忠心，可金义满并没有耐心听他啰嗦。对自己表忠心的人每时每刻都会有，他冷冷说道：“我不止一次的说过，我只看结果，我希望你也是如此，否则就会和许管家一个下场，他一定会死于意外。当然，就连你的兄弟朱万羊也是如此。”

朱千牛听后浑身冰冷，他不得不顺着金义满话说道：“请您放心！我与张八荒的仇恨不共戴天，他现在比任何人都恨我，这种恨无法消除，只有其中一个人死亡这事才算了结，这次我一定不让您失望。”

金义满盯着朱千牛的眼睛，逐字逐句说道：“你要记住，做事情不能拖，拖就是败，他不死就是你死。我能饶你，张八荒也不能饶你！现在是你除掉他的最好机会，也是唯一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如果你的确烂泥扶不上墙，别怪我不仁义。”

朱千牛沉默不语，此时此刻不论他如何承诺，金义满都不会高看他一眼。这一次朱千牛也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除掉张八荒。只有张八荒死了，有些秘密才能永远不会泄露。

金义满盯着朱千牛看了片刻后说道：“如果你抓住了张八荒，不能私自除掉他！有些事情一定要弄清楚才行。”

朱千牛心里像是被重击一下，他强装镇定的点点头。金义满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朱千牛这才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走到门外大口喘气。

朱千牛走后，金义满的妻子钱氏苦口婆心说道：“老爷，您就这么放心将事情交给朱千牛去做？您应该穷追猛打，不给张八荒任何喘息的机会。”

金义满打量一下她说道：“张八荒在哪里我都不知道，如何穷追猛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让朱千牛出头，拿张巳合出气，然后静观其变。”

钱氏低头道：“老爷说得很对，我只是觉得朱千牛还缺点什么！论才智，他怕是不如您，讲忠心，他可能也会让您失望。”

金义满冷言说道：“一个工具而已，他有没有才智，有多高的才智我都不在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他只要把我安排的事情做好就足够了。”

钱氏点点头，他理解金义满说的话。金义满无比痛恨张八荒，可他有自己的考量。

两天之后，朱千牛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张巳合。此时的张巳合找了田间地头正在开垦荒地，不远处的简陋小瓜棚还未完工。

朱千牛笑眯眯的走到张巳合跟前，用脚踩住了他的锄头。张巳合心烦意乱的苦笑一阵，他还以为朱千牛是请自己回去的，就双手一摊不耐烦地对朱千牛开口说道：“你跟我哥明说，我是不会回去的。这里挺好，清净、自在！整天提心吊胆有什么好？”

“你以为是张八荒让我请你的？”朱千牛阴笑一阵，看的张巳合心里发毛。

“不然呢？”张巳合不耐烦地推开朱千牛，“反正谁也说服不了我，今天我是绝对不会走的。我好不容易才找个清静的地方！”

朱千牛哼哼笑两声说道：“你想清净、自在，就必然有人不自在。比如我就是极不自在的人，只有张八荒和你长睡不醒，我才能清净自在的睡个好觉！”

朱千牛不给张巳合解释的机会，他对身后几人使个眼色，身后几人心领神会走到张巳合跟前粗暴的将他捆了起来。张巳合愤怒不已，伸手要打朱千牛耳光，朱千牛攒足了力气狠狠地抽了张巳合几个耳光说道：“你算什么东西？还真以为是二当家？离开了张八荒你屁都不是，还想着清净自在，就你也配？”

张巳合被打的一脸懵，心想：这是怎么了？这一刻他想到了张八荒，心里忐忑起来，难道我哥遭遇不测？朱千牛凭什么这样对我？

朱千牛有了杀心，可无奈的是金义满有言在先，他不能私下里将张巳合除掉，于是就对张巳合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金小寒死了，这一切都是因你们而起！”

张巳合第一反应是张八荒害死了金小寒，他对张八荒突然有了恨意，认定金小寒的死肯定和张八荒有关，他不解问道：“大小姐死了？这事情是不是我哥干的？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要跟张八荒断绝关系，他这个心狠手辣的恶棍，迟早不会有好下场的！”

“是的，你说的很好！连你都承认他是个心狠手辣的恶棍，看来坐实了他是个做坏事的人。”朱千牛抓住他的衣领有条不紊说道：“那日你送给她的水里被下了毒，这碗水是张八荒让我递给你的。你们兄弟俩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你，就一定是张八荒！我这么说没错吧？”

“我记得这事！的确是我给大小姐端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