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投机半句多,理念不合,难结善果。周之河对刘驼子失望至极,然而他还是不愿意看着刘驼子上当。
周之河凑到刘驼子耳边说道:“我周之河虽才智平平,可也没有看错过谁。您不能明知前面是百丈悬崖也要冒死向前冲!越是这种时刻,您越要保持清醒,不能被他蛊惑!”
周之河的这番劝说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刘驼子听得进去,可从周之河口中说出,刘驼子深恶痛绝。准确的说,他对周之河有嫉妒、也有防备,有些事情周之河怎么做都是错。
刘驼子背过身去摆了摆手,高声喊道:“老子跟张八荒有不共戴天之仇,今天不是他张八荒死,就是我刘驼子亡!”
周之河看到刘驼子一意孤行、怒目圆睁的表情最终还是选择忍气吞声。金义满继续蛊惑刘驼子说道:“我金义满是个做买卖起家的人,墨子《商之道》有云:我有利,客无利,则客不存;我利大,客利小,则客不久;客有利,我无利,厂之不存......如果除掉张八荒这事不是双赢,我金义满声誉尽毁,哪里还有立足之地?”
刘驼子听后更是冲动,他怒瞪了周之河一眼。金义满没给刘驼子思考的机会,趁热打铁道:“除掉张八荒,我身后的这些高头大马、连同张八荒拥有的一切全都归你所有,我金义满绝不要半点好处!”
刘驼子面带笑意说道:“您也别多想,反正兄弟我是永远都站在您这边。您说什么兄弟我就做什么,我就将话撂在这儿,那张八荒就如同烈日下的王八,早晚会被您大卸八块!”
金义满听后大喜,他处心积虑想要做的事即将如愿,只要刘驼子诚心跟自己合作对张八荒穷追猛打,张八荒凶多吉少。就在两人商量好准备行动之时,许管家火急火燎的来到金义满跟前说道:“不好啦老爷,小姐她...她得了重病!”
“什么病?”金义满怒火冲天,他恨不得一刀让许管家人头落地,他怒道:“得病赶紧请大夫,你来找我干什么?”
“可她...可她在吐血!”许管家急的满头大汗,可却不敢对着金义满大声说话。
“今天谁也不能阻止我,就是天大的事情也要等我除掉张八荒再说!”金义满刚说完突然眉头紧锁,慌忙下马揪住许管家衣领道:“你说什么?是谁在吐血?”
“大小姐...她...”许管家结巴一阵,硬着头皮说道:“大小姐她性命危在旦夕!”
金义满以为自己听错了,许管家哆哆嗦嗦又重复了两遍,金义满这才如梦初醒像疯了一样骑着马向府邸冲去。刘驼子认识金义满多年,从未见他这么失态过。
周之河盯着刘驼子,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刘驼子挠挠头哼了两声道:“老子知道你想劝我,现在你如愿了!金义满都走了,老子也犯不上跟张八荒伤筋动骨了!回去。”
周之河叫住了刘驼子,提议道:“现在将张八荒的老巢翻个底朝天,也许能有些收获!”
“翻翻翻!翻你娘个腿!老子说走就走,你是不是聋?”刘驼子怒目圆睁,让周之河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他又无可奈何,只得尴尬半天跟在刘驼子后面打道回府。
朱千牛处心积虑害死了金小寒,也间接的救了张八荒一命。回去的途中,刘驼子一如反常的咧嘴大笑。
大多数人都不理解刘驼子为何能笑出声来,毕竟金义满承诺的好处没给他,张八荒也没有被除掉,他们不知道的是刘驼子的笑是幸灾乐祸的笑。对于刘驼子来说,得到某样东西并不一定开心,但若看到金义满遇到棘手难题,他心里无比畅快。
待金义满来到金小寒身边之时已经无力回天,金小寒嗫嚅着嘴唇一直口吐白沫说不出话来。旁边几个大夫全都低下头,他们想走却又不敢走。
所有人都认为,金义满足够镇定,天塌下来都不会慌乱,然而今天他却一如反常的歇斯底里。他如同发疯一样大喊道:“小寒,你怎么了?快说话啊!你没事的!”
金小寒的脸色惨白无,两眼瞪的很大,看得出她有些冤屈和不甘想告诉金义满,可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没说出话来。
“别说话!待您好了再说!爹帮你出气。”金义满转过身去抓住大夫的衣领大喊道:“快,将她给治好,我将银元都给你。快想想办法,我给你下跪!”
几个大夫面色大变,赶紧上前扶起金义满说道:“您先别急...这事...我...医术不精......无力回天......”
金义满勃然大怒,扬言要让身后几个大夫身首异处,金小寒又咳出一大口鲜血,金义满赶紧转身抱住了她大喊道:“别,爹一定会有办法的。”
金小寒蘸一下胸前的鲜血,写了一个字“杀”,而后眼角流下两滴泪水,嘴唇动了几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金义满将耳朵凑近却只听到金小寒咽气的声音。金小寒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她死了!
金义满有再多的银子也拯救不了她,死神是不要金银财宝的。金义满疯狂的摇晃金小寒,他大喊请大夫,可他忘记了大夫就在他身边。每个人都能感受到金义满的愤怒、伤心和无奈,却没有人敢去劝他。
金义满喊得歇斯底里,却无法阻止金小寒死在他跟前的事实,他伤心欲绝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