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千樟并不明白自己为何被打。他只想着讨好权贵,殊不知身份悬殊的情况下,讨好是毫无意义的。就像是一头肥猪,再怎么温顺的讨好主人都避免不了被宰杀的命运。
许管家打的茅千樟昏头昏脑,他赶紧解释这些话全是从张八荒那里听来的,可许管家压根没听过张八荒的名字,也没有耐心听一个两面三刀的人解释什么,茅千樟除了抱头求饶外一点办法都没有。
金义满叫停了许管家,许管家气喘吁吁地说道:“老爷,这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那日打我、抢马之人必定是他,他打我、骂我、侮辱我倒也罢了,他还完全不将您放在眼中啊。咱们赶紧追,不能轻易放过他!”
金义满看得出茅千樟被人戏耍了,可明眼人也都能看出茅千樟会撒谎,他说的话并不可信。既然如此,金义满也不想找茅千樟刨根问底。朱千牛惹了大祸,骑着白马仓皇而逃,这里的原因只有朱千牛当面跟他解释才行。想到这里,金义满低声说道:“我都听到了,他们愿逃便逃!此事究竟是不是他做的,仍不能妄下结论,我只想听他亲自跟我解释,到时一切谜团都会水落石出。”
许管家心里纳闷,他不解的看着金义满心想:不能妄下结论?这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还有什么要问的?难道我白挨打了?即便是我挨打这个事情就这样算了,你的面子往哪放?这口气你咽的下吗?
金义满走进马车,他并不愿在此多停留。许管家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揣测不出金义满的目的。这时金义满探出头来不慌不忙道:“追是追不上的,我也不屑追赶穷寇!既是仓促而逃,那这么做的话和顾头不顾腚有何区别?他能将妻儿一同带走?”
许管家顿时明白了金义满的用意,他连声大呼道:“妙极!将他妻儿带走不愁他不现身!”
金义满摆摆手,俗话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他并不想留下骂名。金义满将茅千樟叫到跟前面带笑意问他道:“朱千牛以什么为生?”
茅千樟一瘸一拐的走到金义满跟前,迟疑一阵说道:“他家养了不少牛羊还有猪,富得很!”
金义满拍拍茅千樟的肩膀说道:“辛苦你帮许管家带路。我先回府,这事情交给你办,猪留给他,牛羊全都赶到我的马厩里,暂时替他保管!若他想要回去,还须找我解释清楚才行。”
许管家拍拍胸脯说包在自己身上,金义满带几个人先回去,他始终面带微笑,并不像众人口口相传的那样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许管家来到朱千牛家里,他想起自己被揍、被侮辱一事余怒未消。他赶走了朱千牛家中的全部牛羊,并对朱千牛妻子说道:“朱千牛就该千刀万剐!三天之内你让朱千牛到我们老爷跟前亲自解释,即便是老爷原谅你了还不算完,老子也要个说法!”
朱千牛妻子呆若木鸡,待许管家走后她才敢放声大哭。
张八荒躲在玉米地里,见金义满手下所有人全都走后,就又大摇大摆的回到村里,逢人就满脸愁容地说:“你说说这事,我弟弟去追朱千牛去了,也忘记接待金太爷,这事办的不周全!”众人半信半疑,有人问道:“金义满来了,我们也没看到张巳合啊!你都放走了朱千牛,又要追朱千牛,到底是追还是放?”
张八荒眉头一皱,煞有介事说道:“我怒气消了,可我弟弟可没有!他要看到房子被烧了,还不得大发雷霆啊,当着这么多乡亲的面,见血事情可不好。这事得等他消气了慢慢跟他说!”
众人心里虽有疑惑,可谁也不知真相是什么。再加上此时的张八荒会自圆其说,众人一头雾水也找不出什么漏洞,他们对张巳合发迹一事深信不疑,面对张八荒说话时全都低声下气客套起来,有些人将鸡鸭肉蛋送到了张八荒跟前。张八荒也不客气,由于他没有地方住,就拎着邻里街坊送的鸡鱼肉蛋来到村头的古庙之中打算暂住几日。
刚来到破庙,马上有人帮忙打扫房间、铺床,还有人煞有介事的对张八荒说道:“你知道嘛?当初您娘和爹的感情好着呢,就是姜三婶整天作梗,你娘才到城里跟有钱人跑掉了......”
张八荒表情无比愤怒,可愤怒归愤怒,他没时间去在意这些过去的小事。至于姜三婶,他一定会找时间将新仇旧恨一起跟她算清楚的。
今天是张八荒最得意的一天,朱千牛兄弟俩的处境和他相比可谓是云泥之别,他们逃了一段路之后见到没人追上来,心里稍稍平静一点,周围有一点风吹草动,兄弟俩都被吓得魂不附体。
朱万羊满头大汗,他忍不住对朱千牛说道:“大哥,咱们不能一直跑,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以后还要在这地儿混呢。咱们跟张八荒好好说说,不能跟他搞僵!”
朱千牛心有余悸道:“那也得先确保金义满离开了才行。现在不是回去的好机会,待半夜时分,你去村口打探一下情况,若是金义满他们走了,咱们去找张八荒说说好话。”
兄弟俩在荒山野岭之中躲到深夜才敢偷偷地来到村口,犹豫一阵后两人左右为难,生怕村里有埋伏。这时候他们看到在瓜棚看瓜的茅千樟夜里起来撒尿,顿时有了主意赶忙钻到瓜棚之中,将茅千樟吓得大叫一声,尿了一鞋。
“别怕!”朱万羊赶紧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声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