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婷抬眼,清明的目光看向皇帝,语气沉笃:“没有。”
皇帝闭了闭眼,一时间没说话,一副为难不忍的样子。
陆引要不是惯会忍耐伪装,只怕已经撑不下去了。
心头犹如针扎刀砭一样,痛得几乎麻木,也喘不过气来。
他的孩子,他们的孩子,要没有了么……
为什么会这样……
付内官偷偷关注着他,心中的疑窦愈发强烈。
这位陆世子,反应很不正常,似乎……
似乎很在意公主和公主的孩子似的,所以得知公主情况不妙,孩子不保,才这样的反应。
付内官心里嘀咕着,却没点出来。
皇帝沉沉叹气,无力道:“元华的命要紧,许女医,你着手为她解毒吧。”
顿了顿,皇帝肃然叮嘱:“记住,孩子如何不重要,旁的也都不要紧,但是,元华的命不能有任何闪失!”
奚婷想着姜明熙昏迷之前的恳求,想着刚才太子的话,想着……
最终应下了。
她虽然不擅于解毒,但是也有数,姜明熙这个孩子,是保不住了的,不论是谁出手,哪怕她祖父和父亲在,都是一样的结果。
既然只能如此,让姜明熙来亲自舍弃孩子,太残忍了。
就让她什么都不知道,醒来之后,一切都过去了。
奚婷下定决心后,应道:“是,那民女这就去准备解毒的事情了,里面公主身上还扎着封穴的针,你们不要动她,她也不会醒来,守着就好。”
还没等皇帝说什么,严雪便上前郑重道:“许女医放心,我会亲自守着公主,此事劳烦你了。”
奚婷不再多言,赶忙离开了。
她得去找奚回,和奚回联手,因为解毒的同时,姜明熙会流产,得他们好好配合才行。
皇帝这才顾得上问怎么回事,然后太子妃和信华长公主配合着说了大概,皇帝杀人的眼神,立刻就转到了在地上跪着的永康长公主身上。
永康长公主下的叩首匍匐,浑身发抖,哀切道:“陛下恕罪,臣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那阿兰素来忠心老实,臣妹也没想到她会假借臣妹的名义去刺杀元华啊。”
皇帝冷冷道:“是你的心腹要杀元华,你却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可信么?”
永康长公主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只有这个说辞,如今面对皇帝的震怒,她只一个劲的求皇帝明鉴了。
可她知道,自己和陈家这次,怕是难逃一劫了。
皇帝转头吩咐让轻容和绯月上前来问话。
“你们是元华的婢女,当时也是你们在身边吧,那贱婢可说过为何行刺公主?还有,公主遇刺之前,为何会动胎气?以至于只有一个人在身边,让贱婢钻了空子行刺?”
轻容和绯月双双跪着,对视一眼后,轻容先说:“回禀陛下,那个罪婢本是说封永康长公主的命令去问候公主,然后就跪下求公主救她,说永康长公主欺辱她和她的女儿,不把她当人看,她要以一个秘密求得公主帮她脱离苦海。”
话音刚落,一看这种顾不得求情,豁然抬头惊道:“胡说,我何曾不把她当人看,何曾欺辱她和他女儿?”
皇帝怒喝:“你给朕闭嘴,现在轮不到你插嘴多言。”
永康长公主忙咬唇又跪好匍匐。
绯月接着说:“那罪婢说的秘密,正是当年关于霍皇后的死,她说霍皇后虽然是郑皇后逼杀的,但是在那之前,永康长公主就趁机给霍皇后下了慢性毒药,公主大惊,这才动了胎气。”
这话一出,最震惊的出了永康长公主,还有的莫过于太子。
永康长公主惊的是,兰姑姑竟然捅出了此事……
她完了。
不管刺杀下毒的事情怎么回事,有这件事在,她必死无疑了。
永康长公主身体一软,直接跪不稳,瘫在地上一脸死灰绝望。
而太子,则是震惊于,他最敬爱的皇伯母,是母后逼杀的?
怎么可能?
可……
而皇帝,对此也很是惊讶,显然他不知道的这件事IDE。
其他人,也各自做出该有的反应。
绯月继续道:“公主动胎气,轻容跑去找许女医,奴婢忙着翻找随身带着的安胎药,这才让罪婢趁机刺杀公主,被拿下后,她说自己是要给她的第一任丈夫报仇,她的第一任丈夫是永康长公主先驸马的手下,当年与楼家一起,被先帝诛灭了,而公主,是先帝的女儿。”
信华长公主第一个气结:“笑话,那楼家罪恶滔天,上下都不是好东西,还和后来谋反的淮安王勾结,先帝诛灭他们有何不对?那贱婢就算不识大体要恨先帝,可这件事和元华有何干系?”
皇帝更生气了,咬牙道:“立刻,将那贱婢鞭尸,挫骨扬灰,其若有家人亲人,一并诛杀!”
接着,皇帝又怒视永康长公主,下令:“还有你,你的婢女刺杀元华,你难辞其咎,还牵涉谋害霍皇后的罪过,朕姑息不得,来人,将她拿下送去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