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川有变事关重大,皇帝和太子急匆匆地就走了。
柔贵妃和姜明熙不睦,皇帝和太子不在了,也懒得在这里装模作样,随口交代了几句就带人离开了。
褚欢正好可以休息休息。
早上启程,傍晚才回到宫里,她是真的累了。
刚打算卧在美人榻上小憩一会儿,一个人匆匆上前,含泪跪下:“奴婢茯苓拜见公主殿下,公主,奴婢可算能继续伺候您了。”
姜明熙抬眸看去,愣了一下后忙道:“茯苓?快起来。”
茯苓赶紧起身。
起身后,她目光切切地望着姜明熙,热泪哽咽道:“奴婢之前在养伤,伤愈后公主就在猎场出事了,本想去行宫照顾公主养伤,可是也没法去,如今总算公主回来了,公主,您可是遭了大罪了。”
她望着姜明熙的目光,心疼不已。
姜明熙柔柔笑道:“这不是都好了许多了么?别哭了,别说我,你也是遭了大罪了,那曾拓是个心黑手狠的,竟然为了屈打成招,对你们都用了酷刑,你也是受我所累,算是我对不住你了。”
虽然茯苓是皇帝的耳目,但是归皇帝的暗卫管,皇帝手下的安危和锦衣卫并不相通,所以曾拓审问时并未手软。
尤其茯苓是姜明熙贴身伺候的,若有什么,必定是茯苓知道的最多,便下手更狠。
茯苓一脸感动,又惶恐不已:“公主哪里的话?奴婢卑贱之躯,为主子如何都是应该的,为保公主清名,怎么都值得,公主岂能跟奴婢说对不住?”
如此真切的面目言语,当真是令人感动。
如果她不是皇帝的耳目就好了。
可惜。
茯苓在姜明熙身边多年,算是一起长大的,要说对姜明熙没有一点感情是不可能的,尤其一直以来,姜明熙都对她挺好。
或许她自己也不愿意监视姜明熙,可惜被毒药控制,家人也被控制,她没办法。
可对姜明熙的关心,却并不假。
不过,她监视姜明熙也是真。
但是真真假假的混在一起,对她既有恻隐之心,也不会把她的任何举动都如实告知皇帝那边。
姜明熙留下她,自然是有道理的。
“你既回来了,我宫里的大小事务还是你来管,这是轻容和绯月,你们被抓走后新调来的,如今也是我的贴身侍女,你们好好相处着。”
姜明熙指了两边的轻容绯月给她介绍,又对二人道:“你们刚到我身边不久,资历尚浅,以后好好和茯苓处着,她最了解我的习惯喜好,你们要以她为先,有什么不懂的请教她即可。”
二人福身应下,又对茯苓恭敬地唤了一声茯苓姐姐。
茯苓也分别叫了两人。
之后,姜明熙便休息了。
。
陆引住在宫里,她回来了,他就一定会来找她。
所以晚上的时候,陆引不出意外的潜入了披星殿。
他来时,姜明熙就坐在寝殿内的凉榻上,盯着面前的棋盘,手里捏着一枚白子。
殿内的窗本就开着,所以陆引进来得悄无声息。
直到走近了,还放松了呼吸,姜明熙才察觉有人,抬头看去。
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晃了一下:“怎么就你一个人?倒显得我带来的迷香多余了。”
姜明熙放下棋子,坐直起来抿嘴小声道:“猜到你应该会来,为免万一,我便以要精心钻研棋艺为由,让她们出去守着了。”
陆引收好小瓷瓶,上前坐下在另一边,打量着她。
“伤势如何了?”
“还没好,只是伤口表面愈合了,但是内里还在痊愈,还得继续养着。”
陆引点头表示知道了,目光移到面前的棋盘上。
局势胶着,互相制衡,是一盘好棋。
“这是你自己对弈的?”
“嗯。”
“棋艺不错,以前倒是不知道,你还会精于此道。”
这话听着是夸,他却眯着眼审视着姜明熙。
下棋,最能窥探一个人的内心城府,棋盘谋算,何尝不是局势的谋算?
她棋艺这般好,心机城府真的如他所了解的一般?
姜明熙好似没察觉,略有些感伤道:“我父皇母后都棋艺精湛,幼时经常看他们对弈,他们也会教我,可惜横生巨变,他们去得早,我那时还小,只学了皮毛,”
“这些年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总会自己下棋打发时间,除了父皇母后给打的底子,后面都是自学的,我没跟别人下过棋,也不知道算不算好。”
顿了顿,她看向陆引,有些窃喜自得:“听你这样说,看来是不错的。”
先帝的棋艺,陆引略有耳闻。
别人都信了姜明熙对幼时的记忆记不太清了,可陆引最是知道,这女人心机深沉得很,她都记得,那根据幼时学来的棋道自己钻研,能有这番棋艺,也是正常的。
他倒是没多想了。
他道:“你我对弈一局?”
姜明熙眼睛微亮:“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