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熙明显的不喜,郑大夫人听着皱起了眉头,看向钟家夫人。
钟夫人忙笑得一脸讨好:“钟家能有公主看得上的东西,是钟家的福气,哪有不献给公主的道理?民妇的儿媳也不甚懂得乐律,不过是班门弄斧做个样子罢了,这曲谱还是献给公主,才是最好的归处。”
这模样这言语,可把谄媚二字体现得淋漓尽致。
姜明熙不咸不淡道:“想必是王掌柜上禀钟家,我对这本曲谱感兴趣的吧,可他没告诉你,我只是想为信华姑姑寻一份生辰礼物?我也不善音律,我这里,可不是什么好的归处。”
马屁拍在马腿上,钟夫人尴尬地僵住了脸色。
郑大夫人淡淡出声:“公主,既然钟家将曲谱送来了,收下便是,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公主要给信华长公主选礼物,这不也正好么?”
和郑宁月一样,郑大夫人并不觉得平白拿了钟家的东西有什么不对,也不觉得钟夫人就这样拿了儿媳的爱物来进献讨好有什么不妥。
姜明熙道:“我已经准备好了给信华姑姑的礼物了,且我若拿了,那岂不是就成了仗势强夺他人之物的人?这如何使得?我可做不来这等蛮横之事。”
郑大夫人有一种被姜明熙骂了的感觉。
今日姜明熙在藏珍楼的事情,又是不满郑家平白接受钟家的孝敬,又是摆着姿态付账显得郑家蛮横霸道,郑宁月都告诉她了。
一旦对一个人有了偏见,不管什么事情都能自然而然的带着看法,她愈发觉得这个儿媳是故意和郑家反着来。
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姜明熙要这样和郑家反着来。
郑大夫人勉强维持着笑意,又看向钟夫人。
钟夫人会意,又对姜明熙道:“公主说笑了,这怎么能是公主仗势强夺他人爱物呢?是钟家献给公主讨好公主的,公主只管拿着就是,这真不是民妇儿媳的爱物,她不过是从店里拿了回去暂时瞧着玩的,这是钟家的东西,不是她的。”
这话说的,还真是不把儿媳妇当人。
姜明熙不解:“钟少夫人嫁进钟家做了儿媳,便是钟家未来的主母了吧?钟家的东西,不就是她的东西么?”
“阿这……”钟夫人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姜明熙不高兴道:“钟夫人也是做人家媳妇的,算起来,你和钟少夫人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是进门的年资不同,怎的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按照你这样说,那郑家的东西,便也不是我的了?若我说钟家的东西都不算是你的,你心里可是滋味?”
钟夫人面色一白,惶恐的直接跪下了:“公主说的是,是民妇不会说话,民妇却也不是这个意思,民妇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她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因为她就是这个意思。
她就觉得儿媳妇是个外人,家里的东西都不是儿媳妇可以觊觎沾染的,却忘了,自己也是外来的儿媳妇。
姜明熙不悦道:“不是这个意思便不是,你好端端地跪下作甚?好似我在仗势欺人似的,传出去岂非让人觉得我凶恶可怖?”
钟夫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得这位公主不高兴了,也不敢起来,只得求助的看向一旁坐着面色晦暗的郑大夫人。
郑大夫人咳了一声,适时开口:“公主,钟夫人是初次面见皇室公主,被公主威仪所慑,便紧张了不会说话,她没有这些意思,你可别跟她计较这些了。”
姜明熙有些郁闷道:“没有就没有啊,她起来便是了,我也没让她跪,如今这般,倒显得我是恶人了。”
郑大夫人对钟夫人道:“钟夫人,公主的话你也听见了,你快些起来吧。”
钟夫人忙谨慎小心的起身。
郑大夫人原本好好地带着人来给姜明熙送礼,没想到姜明熙这般计较细枝末节,也被姜明熙这一番故作清高的无理取闹弄得有些失了耐心,淡淡的对姜明熙道:
“公主,钟家是郑家的姻亲,送来了东西,也没有原样拿回去的道理,这是郑家要给钟家的脸面,公主还是收下曲谱吧,别让两家难做。”
这话,不像是在和姜明熙打商量,倒像是有几分勒令的语气。
姜明熙一副不愿如此的样子,可瞧着郑大夫人不太高兴了,又退了一步勉强道:“既然婆婆这样说,我作为郑家媳妇,也不好损了两家的来往交情,钟夫人的好意我便领受了,茯苓,收下吧。”
茯苓忙上前应下,接过钟夫人递来的曲谱本子。
郑大夫人略显满意道:“这就对了,公主有气性是好事,但是人情往来这种事,实则不必太拘着这么些气性,免得伤了和气。”
姜明熙勉强笑道:“婆婆说的是,是我狭隘了。”
郑大夫人颇有些拿捏住了姜明熙的得意,也没心思继续留下了,起身道:“公主既收了曲谱,此事便算了了,我便带钟夫人离开了。”
说着,她就带着钟夫人离开了,钟夫人离开前还知道行告退礼。
郑大夫人是全程只把姜明熙当做儿媳了似的,直接起身离开的。
待她们走了,姜明熙维持着的些许笑意淡去,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