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宁月失身于皇帝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可是一直到中午,都没传出册封郑宁月的消息。
倒是皇帝知道了自己昨夜被下药的事情,大怒,让锦衣卫彻查,然后便查到了淑妃。
据查,是淑妃多年不承宠,难忍寂寞,可皇帝一直不碰她,她便在饮食上动了手脚,意图让皇帝宠幸她。
她的宫人也招认了此事。
人证有了,动机也有了。
淑妃百口莫辩,给皇帝下药是大罪,只是因为有皇子公主,不宜惩戒太过,皇帝之前对她也有愧,便从轻处置。
淑妃被皇帝下令废了妃位,降位为九嫔之一的充媛,禁足寝宫。
下午,皇帝单独见过郑阔之后,册封郑宁月的消息也从宫里传出来。
郑宁月被封德妃,赐居绫华宫,于三日后行册封大礼,并协理柔贵妃料理后宫诸事。
除夕宫宴,便也顺势交给了她来办。
姜明熙有些嘲弄:“德妃……你说,皇帝真的猜不出来这件事是郑家的手笔么?”
轻容认真的想了一下,道:“陛下挺聪明的人,联想种种,应该有所察觉吧,只是,他应该只能当做不知,认了这个亏了。”
姜明熙勾唇笑道:“是啊,只能认了,只是遭受如此算计,总是会有些隔阂的。”
皇帝原本因为之前种种事情对郑家不满,可这点不满,不足以撼动他对郑家的信任和看重,也不影响郑家的繁盛。
可是如今,郑家错失了太子妃之位,竟然开始算计他的床榻,还意图放弃太子另谋出路,他表面上什么都不说,但是实际上,必定是有了芥蒂的。
而且,皇帝能让郑宁月生孩子?
郑家想要郑宁月生下孩子取代太子,是痴心妄想。
皇帝虽然现在对太子略有不满,但是太子是他最看重的儿子,他不会轻易放弃,也不会容许郑家放弃。
郑家的这些算盘打的,只会让皇帝不喜。
本来就有了个皇后,之后皇后失宠,为了防止皇帝宠信旁的女子而生出别的心思,郑家百般寻觅美人,又送了个柔贵妃进宫,现在还送女儿进宫……
郑家还真是就会这么一个伎俩。
当年皇后是姜明熙的父皇赐婚给皇帝的,还能另说,可是如今柔贵妃和郑宁月都是郑家费心送进宫的,一再被郑家算计这种事情,皇帝能高兴?
轻容笑道:“隔阂了好,有了隔阂,对公主要做的事情,总归是有好处的。”
姜明熙不置可否,这自然是大有好处的。
她饶有意味的笑道:“你说说我这,当真是尴尬得很,小姑子一下子成了小婶婶了,说起来我都替郑家觉得难堪,”
多劳多得,她想到什么,眼中流转着几分意趣,搓着手掌笑吟吟道:“好像出了这么个事儿,我应该去寻一下郑重华的晦气,好好奚落他一顿才正常。”
于是,她还真就起身,悠哉悠哉的去了郑重华的院子。
知道姜明熙对自己态度有所转变,明显是软化了,郑重华虽对自己身体的损伤颇有些不甘,但是说后悔也没有多少,并且心也安了不少,这段时间便都好生养病了。
因为郑宁月的事情,今日郑家没人来看他陪他,但是,郑宁月在宫里失身皇帝,并在午后被下诏册封德妃的消息,已经有人禀报他了。
他也是震惊的。
当下郑家那边顾不得他这里,他没法问清详情,便一边震惊一边琢磨这件事的内情。
他知道,不可能真的是意外。
只是,看到姜明熙的到来,他便顾不得这件事了。
他惊得一时忘了反应,等姜明熙走近,他才急忙起身下榻,睁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姜明熙,不可置信的问:“公主,你……怎么来了?”
有些紧张和局促。
姜明熙睨着目光很是鄙夷的看着郑重华,冷笑道:“你们郑家弄出这么个事儿,我都快难堪死了,实在是忍不住想来问问你,为何郑家能这般寡廉鲜耻?”
郑重华尤显羸弱的病容陡变僵硬,呼吸一滞。
他忙解释道:“公主,此事是意外,你应该听说了,是淑妃给陛下下药,阿月也不想,郑家更不会……”
姜明熙冷呲他:“你自己信么?郑重华,你知道的,我不是个蠢人,以前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现在已经不是这样了,”
姜明熙环着郑重华打量着,那鄙薄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什么下作玩意儿。
看得郑重华坐立难安。
尽管知道姜明熙对他态度不如之前那般厌憎了,可到底还是不太清楚姜明熙的真实态度,他挺怕面对姜明熙的。
尤其如今,还是闹出了郑宁月的事情,姜明熙又看透了其中谋算,并且极其看不上郑家此行,连带着置喙更鄙夷他。
他现在是有些无地自容的。
姜明熙哼笑道:“你们郑家,当真是为了权位无所不用其极,郑宁月再太子哥哥那里错失了太子妃之位,便盯上了皇叔的妃位,不,我觉得以郑宁月一心想做皇后的心思,她应该不只是想当妃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