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皇帝而言,陆引若不顺着他的意愿站在太子那边,而是暗地里和老三勾结,几乎是对他的背叛和恩将仇报。
他自己可以对别人恩将仇报,可以以怨报德,却不允许他厚待的人也这样对他。
可笑至极。
这就是所谓的,宁肯我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我。
或许,即便是对姜明熙,他也并不觉得哪里对不住姜明熙,不会有愧,反而觉得自己对姜明熙恩重如山呢。
陆引道:“放心,我会谨慎行事的,即便现在皇帝派人盯着祈王,我想见他,也还是能避开那些耳目去见,这几年和祈王暗中勾连,自有我们的一套接触往来的规矩,除非是孟怀生亲自盯着才需要忌惮些,不然倒也不足以妨碍到我。”
就连她这里,其实他如果真的坚持要和以前一样天天来,也并非不行,只是以防万一,到底也是一样的,若是被发现,麻烦可比他被发现和老三暗中勾结大多了。
他不能以她和孩子冒险。
姜明熙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反正小心些,你得明白,你如今在这里的一切,包括你能否真的继承陆家的王位,不仅取决于你的出身和你祖父给你留下的人和钱财,更取决于姜臻和的态度,淮南那边的人,可巴不得姜臻和容不下你。”
陆引道:“我知道的,放心。”
姜明熙见他自己有数,也就不多说这个了。
转而道:“再有两个月左右,就得移驾前往庆城避暑了,我猜就算姜臻和打算给你和临安筹备婚事了,以时间来看,也得九月的从庆城回来时候,就像去年我和郑重华一样。”
“所以,我打算让临安死在庆城,你既然不让我出手,打算你来处理她,那你抓着机会好好谋划此事吧。”
陆引却并未应下,而是锁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明熙见状,问:“怎么?不行?你不会是又改变主意不想杀她了吧?”
陆引摇了摇头,看向她解释道:“只怕今年,陛下不会移驾前往庆城避暑。”
姜明熙诧异道:“为何这样说?姜臻和表过态了?可我这里未曾得到消息啊。”
陆引道:“不曾表态,但是今年京城朝中的光景与往年不同,陛下不一定有这个兴致。”
本来虽然每年六月到八月的三个月,皇帝携皇室百官移驾庆城避暑是惯例,但是也并不是既定的规矩,不是非要如此的,只是京城六七八月的时候是真的热,没什么事情,皇帝都会下令移驾。
所以,也并不是真的每年都去,只看皇帝的心情罢了。
今年一再出事,郑家这般光景,京城朝堂都颇有些乌烟瘴气,皇帝可没有往年那样好的心情。
而移驾陪都避暑,也很耗费财力。
姜明熙道:“不去正好,若是他决定要去,我怀着孩子不好去,但是我也想去,如今若是不去了,正好也省得我折腾了,不过若是如此,要让临安不落痕迹的死掉,可不容易了。”
陆引叹气道:“慢慢看着想法子吧,你放心,你不肯,我便会如你所愿的除了她,不会娶她的。”
姜明熙听着,一脸不是滋味的模样,酸溜溜道:“你好像很遗憾啊,而且,我不肯你才不娶她,若我不管,你是不是就打算娶了她,跟她做夫妻啊?”
陆引坦然道:“一开始我不确定自己对你的情意,我确实没打算不娶她,因为娶了她,我才能真正得皇帝的信任,如今他信任我,还是包含了试探和考验的。”
只有真的娶了临安公主,做了皇帝的亲女婿,皇帝才会没有防备。
不然,总归隔着一层。
姜明熙很是不满,带着幽怨的语气质问他:“你当时怎么想的?明着娶了她,暗中跟我苟且,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
陆引苦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舍不得放开你,又知道自己需要娶她,但是说实话,我对她不曾有过男女绮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上瘾了似的对你痴缠。”
姜明熙瞪他:“你就是哄我的,你若娶了她,难道还能放着不动?就是你不想碰她,也得给她和姜臻和交代,可是我告诉你陆引,幸好你没有走到这一步,不然,我毒死你,我不会跟别人享用同一个男人的。”
陆引闻言不由挑眉,伸手去挑着她的下巴,瞅着她满是揶揄:“这么狠?你真舍得毒死我?”
姜明熙拍去他的手,冷哼:“为什么舍不得?你要是那样,就是死有余辜,我毒死你,正好自己不用被你强迫了。”
陆引笑笑,摸了一下自己被她拍到的手背,站起身走到她后面,弯腰下来拥着她,下巴抵在她肩上,喟叹低语:“不管我当初怎么想,我现在都算是栽给你了,从前也好,现在也好,亦或是将来,都不会再有别人的。”
其实姜明熙自己也看得出来,陆引现在对她,算是情根深种了的。
她耗费了一年多,总算让他成了她的裙下臣。
不过,也不知道等他知道了她所有的真面目和谋算,知道她对他的虚情假意和算计,还会不会这般心甘情愿的为她沉沦呢。
她其实,很想知道有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