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霜回话:“说是已经在安排南境事宜,估摸着五月中旬之前能抵京,而且,这次来的还有淮南王妃小荣氏,以及他们的长子陆亨和女儿。”
淮南王在陆引进京后,又和小荣氏有了个女儿,如今已经十二岁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一直没有赐封郡主。
小荣氏的两个孩子,都没有封位。
也不知道皇帝是不是故意的,陆亨作为长子,因为陆引的存在,自然不能封世子,可小荣氏的女儿作为淮南王的嫡女,却也没有被册封郡主。
姜明熙乜眼笑道:“这倒是有趣了,一家子都来了,当真是打算参加陆引的大婚?”
云霜道:“或许,也不一定呢,主子该知道,淮南王夫妇和陆亨,都不会愿意陆世子真的娶了公主,这样一来,他们再想除掉陆世子,可就难了。”
倒是了。
这世上,最不愿意陆引娶临安公主的,就是那一家子了。
陆引在京城十几年,现在看似很得皇帝的厚待信任,皇帝待为子侄,可到底隔了一层,不然以他的身份,便不只是做禁军中郎将而已。
一旦做了皇帝的女婿,没了那一层隔膜,皇帝全权支持和保护陆引,那淮南王府,板上钉钉就是陆引的囊中物了。
姜明熙勾唇轻笑,歪着身体靠在软垫上,摸着下巴道:“这样说来,或许陆引正在琢磨的杀临安的法子,就要送上门了,想必他会抓住机会的,而且说不准这个机会让他不仅可以除掉临安,还能一雪仇恨呢。”
不是要杀临安,又需要合理的因由交代,不要引起皇帝的怀疑么?
淮南王那一家子容不得陆引娶公主,怕陆引娶了公主就地位更加稳固无法撼动,所以谋杀公主,绝了陆引这一桩锦上添花的好婚事……
啧,多合情合理啊。
而谋杀公主,乃是死罪,一旦淮南王和小荣氏染上这个罪名,他们就别想活着离开京城。
这是陆引心心念念的仇恨。
他原本在愁着杀临安公主的事情,也找不到机会在不影响自己的前提下除掉淮南王夫妇报仇,如今淮南王一家子要来,于他可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他这么多年费尽心思想要等待的报仇机会,现在就这样突然送上门了。
不知道为什么,姜明熙都有些替陆引高兴。
不关乎她对陆引有什么样的心思,而是感同身受罢了。
他们都一样,都被仇恨裹挟难得安生,都在想办法报仇,她太知道,心心念念的报仇机会突然送上门,是什么样的滋味了。
可她还在等机会。
当然,不同于陆引,她的仇恨太大了,报仇的机会永远不会自己送上门,只能她自己诸般算计得来。
姜明熙猜得没错,陆引也是这样想的。
陆引得到消息不比姜明熙慢,反而还要快些。
陆引得到消息后,不消片刻就吩咐道:“原定的计划暂停,诛杀临安公主的事情,等他们进京了再见机行事。”
无名最知道陆引,大概猜到陆引想做什么了,当即领命:“是。”
陆引又思索了一阵,执笔铺纸,写了一封信,加密封好:“这封密信,立刻加急送回淮南,交给杜嵘将军。”
杜嵘,是淮南陆家军的一员大将,类似于以前冯琦在霍家军的地位。
也是老王爷留给陆引的心腹。
这些年,即便有淮南王在,而陆引也远在京城,但是因为杜嵘的从中制衡,淮南王一直没能掌握陆家军的兵权,杜嵘铮铮铁骨,不管淮南王怎么威逼利诱,就是不肯动摇,一直忠于陆引。
只是淮南王到底是淮南王,杜嵘再强势,也没法完全制止淮南王沾染军中。
他要杜嵘趁着这次淮南王进京不在淮南,把淮南王的人剔除,倔强兵权全数收拢。
这样,不管这次淮南王是死在这里还是能侥幸逃一条命,淮南,都不再有他的容身之地。
无名接过密信,躬身退下,去叫人送信了。
。
与此同时,公主府这边。
说完了淮南王的事情,云霜又和姜明熙说起了另一件奇怪的事情。
“主子,冯广霆不知为何受伤了,伤的还不轻,可属下暗中查过,冯广霆近来并无会导致他重伤的事情发生。”
姜明熙有些意外:“是么?”
“是,因为要养伤,冯广霆还拒绝过一次皇帝的召见,说的是不慎从马背上摔下来了,可先前奚回去给冯琦看诊,也给他看过伤势,奚回说,那绝不是摔下马造成的,倒像是打斗时被刀尖伤到的,还有些内伤。”
虽然郑重华死了,奚回不需要留在这里应付郑重华了,但是因为冯琦还要医治调理,加上姜明熙如今有孕,奚回也不放心索性回奚家也没什么要紧事,便干脆继续留在京城了。
姜明熙拧眉琢磨了一阵,问:“可知他是什么时候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