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还没结束,这件事不仅传遍京城,也传到了皇帝那里,所以,女子自杀的消息传到不久,皇帝的召见也来了。
陆引进宫了一趟,之后,皇帝下令停了陆引的职,令他待在王府,等待此事的追查结果。
姜明熙下午就听闻,皇帝命锦衣卫查了此事。
淮南王夫妇和陆亨的安排倒也周全,那女子虽死了,但是锦衣卫顺着查,还真查到了女子的来历,以及所住地方是在陆引名下,院中的丫鬟婆子也供出了陆引。
连街坊都说,那个女子住在那里几年,素来以陆夫人自居,且鲜少见到那家的男主人,只偶尔见过,正是陆引的模样。
那处院子里,也多是从淮南王府拿去的摆件,连一些陆引从皇帝那里得的赏赐,也都在那处院子里找到。
并且,还有陆引的衣裳物件。
王府的人,也有几个供出,陆引大多数夜晚都会悄摸离开王府不知去向,天亮才回。
如此,桩桩件件都指出了,陆引确实是在与公主有婚约期间暗养外室,不敬皇室和临安公主。
好似,证据确凿,无可反转了似的。
可是,就在这时,事情还真就反转了。
锦衣卫将这些供词指认陆引的人,全数分开严刑拷问,接连有人受不住刑改了口。
有些人是被安排在其中的,有些人是被威逼利诱的,都是有人指使他们诬陷陆引。
虽然淮南王夫妇和陆亨不至于蠢到亲自出面收买那些人栽赃诬陷陆引,但是那些人所描述的收买人的模样,正是陆亨手下一个叫陆贲的。
正是陆亨的心腹,跟陆亨一起长大的人,因为是陆家家生奴的孩子,所以也姓陆。
这个反转一出,京城又是一片震惊。
震惊的不只是外面的人,还有淮南王一家。
锦衣卫来抓人,他们才知道事情反转了,陆亨的手下陆贲被带走,而陆亨也因为牵涉其中,被勒令禁足王府,等待审查结果。
一旦陆贲招供,陆亨就完了。
陆亨傻眼了:“怎么可能?这件事不是我让陆贲做的啊。”
小荣氏也震惊不已:“对啊,这分明是我们让人做的,亨儿不曾沾手此事啊,安排这些事的瑛姑,我也已经将她遣送回淮南了,王爷,这是怎么回事?那些人怎么会供出亨儿身边的陆贲?”
就算查出有人背后操纵指使此事,也最多是知道陆引是冤枉的。
奉命安排此事的人,在宴会的前一日,也就是三日前就离京南下回淮南了,只要人还没抓到,就不可能查到他们。
更不会无中生有的查到陆亨。
淮南王有些脑子,立刻就捋明白了,一脸凝重的沉声道:“只怕我们是被算计了,我们要陷害他的事陆引早就知道,还将计就计的让我们做了,再反咬一口,葵娘,只怕这次麻烦大了。”
小荣氏难以置信:“什么?”
陆亨睁大了眼,激动不安道:“那怎么办?父王,若是陆贲屈打成招,或是被伪造供词,那孩儿怎么办?父王,你救救我。”
淮南王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哪里想到,这件事他安排的那么详尽,竟然只是陆引的局中局。
那孽障,十几年不见,家竟然变得那么难以对付。
蠢妇生得东西,竟然没有和她一样愚蠢无用。
小荣氏慌得不行,拉着淮南王哭着道:“不行,不能坐以待毙,王爷,我们要立刻送亨儿走,不然多了个锦衣卫再来抓人,可就完了,这可不是我们否认了就行了的,只怕陆引这次,是冲着亨儿来的,才会无中生有的把矛头指向他。”
淮南王狠狠压着眉头:“送?怎么送?锦衣卫让亨儿封禁府中等待审查,若把人送走,可就是畏罪潜逃了。”
小荣氏不管不顾道:“那也好过留在这里等待罪名加身啊,反正就算亨儿不在了,他们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就算把我们怎么样了,亨儿逃出去,我们就还有指望,王爷,我们就这一个儿子啊。”
淮南王也在考虑这个事情。
他从不觉得陆引是他儿子,所以,在他心里,也只有陆亨一个儿子,他是自己死了,都不会愿意陆亨死的。
所以……
他一咬牙,豁出去了:“好,立刻想办法送亨儿走。”
他看向陆亨,道:“你逃出去后,立刻赶回淮南,不论如何都不许来京城,用我给你的手令,集结我这些年笼络的部下,想办法将王府的一切和陆家军把控在手里,再见机行事。”
陆亨当下,自然是无有不应的,立刻道:“好,孩儿一定如父王所言,孩儿一定能把控陆家的一切,再救父王母妃回去。”
淮南王点头,立刻叫来手下,安排人送陆亨出王府,又写了信,将信和手令一并给了陆亨,让陆亨拿回去给他那些部下看。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陆亨是安全逃出王府了,也一路顺畅的逃出了京城,但是暗中有人跟着他。
也在不久后,锦衣卫奉命捉拿陆亨,到了王府却不见了陆亨,即刻将此事上报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