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里,火盆里升腾的火苗摇曳着。
唐婉让画舫的艺伎帮自己找了件裳衣,秦峰那家伙就在外面。
无论如何她都是要面对的,与其如此,还不如坦然面对。
索性,换了衣物的唐婉直接便拉开里间的房门,而此刻等她出现的时候,才发觉,外面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秦小贼,这首诗,一定是你这家伙抄的是吧?”
“你那肚子里有多少文墨,谁心里不清楚,你现在能拿出这样的诗,不是抄的是什么?”
潘子庆脸色阴沉,刚刚的诗,听完之后,他便在心里忍不禁默念了好几遍。
越是念叨着,便越是不相信,这样的一首诗,怎么可能出自秦峰这家伙的手。
一个他从来都瞧不上的废物,凭什么能写出这样流传千古的佳作?
同一时间,边上的沈兆明则是保持着京师年轻一代第一人的风采,他没有像潘子庆这般激动到开始质疑。
但,这首诗一出来,他的心底亦是泛起了惊涛骇浪。
太完美了!
刚才那首诗简直太过完美了。
这么多年他这一直想要追求这种完美,却从未临近过。
而这首诗出现后,他知晓,那种高度,已经是他远远也无法企及的。
他本来还想着毛遂自荐,去代表国子监,代表大夏去迎战辽国使团。
无论此番输赢如何,此番举动必然能让他的声名再次大涨。
只是,他没想到,这般机会被秦峰这个纨绔子弟抢了不说。
眼下,在这小小的画舫之内,他所看不上的废物,竟然能写出这样一副完美到极致的诗来。
该死!
如此完美的诗句,便是要出世,也是要从他沈某的手里展现出来。
他秦峰,凭什么?
他配吗?
“入你娘的!”
“姓潘的你什么意思?你
凭什么说我兄弟的诗是抄的?”
“就你们这些家伙能作诗,我兄弟就做不成了?”
孙泽双眼冒火,随手便忍不住抄起身下的凳子,径直便朝着潘子庆砸了过来。
潘子庆连忙闪躲,还好反应的快,倒是没有砸到他。
眼瞧着如今的事态似乎有点愈演愈烈压制不住的样子,画舫里的管事又满头大汗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对方一来便压着身姿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很简单,让在座的所有客人出题,再分别由秦峰和沈兆明二人作答,堂堂正正的比试一次。
“诸位公子,如此一来,到底是不是抄的,一眼就能看明白了不是?”
管事的抹着头上冒出来的汗,脸上挂着小心翼翼的笑。
这话一开口之后,原本闹腾起来的声音倒是往下压了压。
“说的有道理!”
“对,正该如此!”
“姓秦的,你敢不敢迎战?”
潘子庆咬着牙发问,眼神里的怀疑之色毫不掩饰。
说到底,他根本就不信,这样的诗句能是他秦峰做出来的。
一个前些年还在写嘎嘎嘎嘎嘎的人,怎么转身就能写出来如此千古佳句,除非他换了一个人。
但这种事,根本不可能!
“老子先前说的话照样算数,若是你真的能胜过沈先生的话,那老子今天就在面前跪下来,甚至于叫你爹都成!”
说话间,潘子庆眼神看向秦峰,突兀间,便瞧着屋内里间的大门被人拉了开来。
紧跟着换了一身衣物的唐婉,悄悄然便出现在了秦峰身后,而那一双俏脸上的眸子,眼神正盯着秦峰的后背有些出神。
才堪堪落水不久,唐婉的装扮明显有些凌乱,身上的裳衣是画舫里艺伎的,本就不是那种清冷的风格。
那裳衣是大红色的,垂着几
缕绿色的绸带。
而唐婉那张脸,则是有些惨白,发丝凌乱间,不知为何竟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潘子庆的心忍不住沉了沉,此前在雅室里听到有人说唐婉落水的时候,他还以为是玩笑话。
没曾想,竟然是真的。
而这样的一个人,眼神里从来都看不到他,正如现在,对方的眼神明显在看秦峰。
当初他为了得到对方倾心,不知道花费了多大的力气,到头来却也不曾引来对方高看一眼。
但如今,她他娘的居然就这样被秦峰这废物给睡了!
该死的贱人!
在老子面前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
结果,只是被那废物睡了一次,如今那眼神就挂在对方身上了?
宁愿选择那废物,也不愿看老子一眼吗?
老子到底差在哪里了?
想到这,潘子庆心里的怒火便再也压制不住了,体内的血压就像是沸腾的火苗,一股股往上冒。
“呦,这不是被这废物给睡了的唐姑娘吗?”
“啧啧,没曾想,名震京师的唐家才女,平日里宛若雪山之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