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固城。
武备身着乌黑将甲,凝立城头。
城外人影绰绰、战马嘶鸣。
北蛮铁骑仗着强大机动能力,肆意策马挑衅。
远处村落,又一次被他们劫掠,没抢到丰厚财物,便点燃一切可烧之物泄愤。
武备紧握刀柄,她在等林石头伏击成功捷报,同时在心中谋划出兵时机。
阿骨朵也在等,等拓跋木劫掠工坊成功的消息。
落日黄昏,一匹胡人快骑疾驰而来。
急声高呼:“我家大人被困,急求大人出兵救援!”
顷刻间,全军骚动一片。
主将阿骨朵一夹马腹,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求救信使翻身下马,双手托举一把腰刀:“这是我家大人腰刀,求大人即刻出兵!”
北胡人多食肉,时常用腰刀切割,每个人都随身佩戴,同时也是极其重要的身份标志。
拿着腰刀求援,说情况急危。
阿骨朵与拓跋木相熟,接过腰刀,一眼辨出信物不假,顿时心急万分。
他做梦都想不到,拓跋木已经回归狼神怀抱。
而眼前这名求救信使,乃坤国斥候伍长秦横,会说北胡语言,长得也和北胡人有几分相像。
军情十万紧急,来不及详细盘问。
阿骨朵随即侧身吩咐得力干将:“木笛,你带八百勇士盯紧永固城!”
“赵炫烨若是带兵出城,不可硬拼!”
“诺!”
“其它人上马跟我走!”
“你,伴我左右,路上详说敌人情况!”
“诺!”
……
武备站在城头。
虽然听不到敌人说什么,但能看清敌人动向。
阿骨朵分兵了!
莫非伏击成功了?
可为什么没有捷报传来?
就在这时,属下匆匆走过来,递出一份信笺:“启禀大人,赵将军送来捷报!”
武备两三下拆开,仔细看了一遍,满脸满眼都是振奋。
“好!太好了!”
“通知下去,全军备战,随本将出城杀敌!”
“是!”
武备携麾下精兵,走下城墙。
李振坤急忙迎了上来:“武备大人,万万不可出城迎敌!”
“北胡蛮兵凶残狡诈,他们看似分兵,实则为吸引我等上当。”
“为满城百姓计,下官恳求大人紧守城池!”
若不知道李振坤的所作所为,肯定会认为他是一个好官。
可此刻,武备只感觉他虚伪、恶心。
连半分好脸色都欠奉。
冷冷说道:“阿骨朵分兵,是因为拓跋木部,被林石头包围伏击,伤亡惨重!”
“此刻城外只有八百蛮兵,本将手握四千精锐,岂能坐看他们在我坤国土地上,肆意妄为!”
“林……林石头?大人是说小河村那个……”“泥腿子”三个字到了嘴边,又被李振坤强行咽了回去。
武备面无表情应道:“除了他,本将也不认识其它林石头。”
“呃……这……这怎么可能?”李振坤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内心更是不能平静。
林石头一个泥腿子,拿什么包围伏击凶残的北蛮人?
恐怕他逃都来不及,更别说让敌人伤亡惨重了!
“你认为本将会在这个时候,和你开玩笑吗?”武备双目一寒质问。
“没……没有!”
“没有就好!城内百姓众多,县尊只管做好份内之事!”
“至于怎么迎敌,是本将的事!”
李振坤尴尬一笑:“武备大人所言甚是,本官是关心则乱,一时心急;若大人早些告知本官,定不会如此。”
武备懒得再与他废话,随口敷衍道:“此事容后再说,本将此刻急着出城灭敌!”
“呃……大人请!”李振坤没再废话,侧身退到一旁。
武备来到城门前,各部精锐已经聚齐。
她一拔战刀:“打开城门,随本将出城杀敌!”
……
谢家沟。
血腥战场刚刚打扫完毕。
胡人尸体沿沟道两侧挖坑掩埋,等战后还要挖出来报功。
收拢幸存战马,把马尸拖出山沟。
路面铺上一层新土,撒上几桶金汁。
浓郁臭味充斥整个山沟,基本觉察不到血腥味。
林石头、魏忠、赵金三人,坐在沟梁上。
一边吃着烤马肉,一边眺望永固县城方向。
许久不见敌人踪影,赵金焦虑起身嘟囔:“天都快黑了!蛮狗不会不来了吧?”
林石头淡然接腔:“三千精骑,是北胡重要军事力量,他们应该不会撒手不管!”
“东主有所不知,拓跋木和阿骨朵虽同属北胡,但分属不同部落。”
“遇到重大险情,他们通常会选择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