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建奴军阵不断变换的时候,沈阳城巍峨的城门由内而外,也被缓缓打开。
成群结队,列阵森严的明军迈着整齐的步伐,缓缓而出。
望得沈阳城门打开,当即便有正在搬石填沟的建奴扔下手中的巨石,翻身上马,一边嘶吼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朝沈阳城门杀来。
不过还未等他们猖狂太久,沈阳城头的火炮便再度响起,引来阵阵惨叫。
其余建奴们见状,皆是收起了心中的侥幸,老老实实的搬运石块,填补沟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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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汗,那明军出来了,他们竟然不知死活的出来了。\\\"
见到沈阳城门大开,略微错后努尔哈赤几个身位的莽古尔泰脸上涌现出了一抹错愕的笑容,眼底闪过一抹怨毒。
去年抚顺一战,他被明军的火铳击中,仗着身上盔甲方才侥幸留有一命。不过也足足休养了几个月,方才恢复如初。
不过虽然说恢复如初,但是胳膊使唤起来也不如日前利索了,似乎是落下了暗疾。
不用莽古尔泰提醒,努尔哈赤自然早就发现了沈阳城下的动静。黝黑的脸庞上闪过一抹狰狞的笑容,这些明军当真是越来越不知好歹。
难道是去年的抚顺之战,给了这些明军信心,竟然敢与他大金野战了?
\\\"父汗,给儿子一支人马,儿子要报仇雪恨。\\\"
莽古尔泰拍马近前,来到了努尔哈赤身边,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厌恨之色。
他丢掉的东西,他要亲手再拿回来。
不过努尔哈赤对于自己这个儿子的请战充耳不闻,只是略微不满的扫视了他一眼,便将头重新扭回,注视着沈阳城下的明军,一言不发。
大贝勒代善隔着老远便注意到了莽古尔泰的呐喊声以及老酋的充耳不闻,心中升起一丝警惕。
莫不是又要让他麾下的正红旗亦或者镶红旗向前冲锋,充当炮灰?
想到此处,代善不由得扭头看向努尔哈赤身旁的范文程。
或许是心有灵犀,范文程也正巧扭头看向代善,二人目光交织,彼此对视了一眼。
代善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范文程则是轻轻颔首,二人做了一次无声的交流。
一旦努尔哈赤有意让代善麾下的军队去做炮灰,范文程便会从旁劝解,为代善开解一二,助其保存实力。
不过此次代善倒是有些思虑过多,努尔哈赤并未打算让麾下的八旗充当炮灰。
\\\"让那些降军上去,试一试明军。\\\"
与生俱来的谨慎令得努尔哈赤不敢轻举妄动,不由得向身旁的皇太极催促了一句。
不论明军有何阴谋诡计,一试便知。
与想象中的怯战不同,被建奴军阵用刀逼着上前线的降军们发现自己的敌人变成了沈阳城内的明军之后,不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不敢对建奴挥刀,难道还不敢对明军挥刀?
这些人却是忘了,曾几何时,他们也是身披铠甲的明军,如今却要沦为建奴的附庸。
一声凄厉的长啸过后,由明朝降军,朝鲜俘虏,蒙古流民临时拼凑而成的一支军队,嘶吼着向着沈阳城发起了冲击。
轰轰轰。
沉寂了少许的沈阳城头,再度咆哮起来。
城头上黑烟滚滚,硝烟弥漫。
不过此次火炮的袭扰却是收效不大,这支被临时拼凑出来的军队,刻意的绕过了火炮的落点。
他们吃透了红夷大炮笨重,行动迟缓的特点,除了少许被砂石击中的倒霉蛋,竟然并没有多少敌军倒在炮火之中。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
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这支被临时拼凑出来的军队,便绕过了沈阳城外的沟壑,径直向沈阳城下的明军杀来。
...
...
\\\"儿郎们,随我冲杀。\\\"
见到越来越近的敌军,满桂脸上闪过一抹狞笑,猛地将身边的佩刀抽出,冲着身旁的将士们嘶吼了一句。
依然是熟悉的战阵,熟悉的战术。
由最前方的军士们死死地托举着藤牌,身后明军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逼近。
待到敌军及至沈阳城下五十步时,沈阳城头再度传来炮火的轰鸣声。
射程偏近的虎蹲炮以及佛朗机炮,尽情的宣泄着它们的能量。
沈阳城头不时传来炮手们肆意的笑声。
喊杀声,哭喊声,嘶吼声,顷刻之间响彻云霄。
此时的敌军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倘若就此退去,便会落入红夷大炮的射程范围,倘若就此驻足又会被城头上的虎蹲炮,佛朗机炮收割性命。
唯一的活路便是向前杀去,与不远处的明军厮杀在一起,令得城头上的明军投鼠忌器,不敢再肆意轰炸。
很快便有脑子灵活的敌军想明白了此间局势,纷纷嘶吼着向前方的明军杀去。
他们此时唯一的活路,便是与这些明军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