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中的哭嚎声愈发凄厉。
望着眼前乱做一团的勋贵们,锦衣卫指挥同知骆养性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心中涌现了些许鄙夷。
不过是些许骚乱罢了,便将这些与国同休的勋贵们吓成这样,实在是令人无语。
瞧这些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哪里有他们昔日先祖的半点影子在。
在接到魏忠贤的命令之后,他第一时间命令麾下锦衣卫全城戒严,并将几个时辰之前没有赶来点验的锦衣卫小旗当场控制,随后他又马不停蹄的领着麾下心腹,赶至面前这抚宁侯府。
南京守备徐允桢紧急召见南京大营诸将领的事情早已在南京上层传来,凡是消息稍微灵通的商人们都知晓此事,遑论这些世代经营南京城的勋贵们。
依着他的消息来看,自魏国公府及灵璧侯府先后倒塌之后,南京城中侥幸得以幸存的勋贵们便以面前的抚宁侯为首。
若是南京城中种种诡谲的背后当真有勋贵参与,当以抚宁侯嫌疑最大。
但是令骆养性有些意外的是,在他表明身份之后,想象中的负隅顽抗,困兽犹斗毫无踪迹,反倒是府中下人如临大敌,就连眼前的勋贵们也是惊慌失措。
‘‘抚宁侯,卑职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奉命接管城防,倒是惊扰侯爷了…’’
良久,待见得面前瞧上去约莫四十余岁,面色白皙的中年人终是逐渐恢复了冷静之后,骆养性方才翻身下马,隐去了脸上的不屑,不平不淡的朝着当代抚宁侯朱国弼拱了拱手。
自太祖朱元璋建国以来,大明朝这些与国同休的勋贵及宗室藩王们便是享有诸多特权,世俗律法皆是影响不到他们。
但被称为‘‘天子鹰犬’’的锦衣卫却是其中特例。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锦衣卫’’这三个字是整个大明朝文官武将乃至于勋贵藩王们谈之色变的存在。
‘‘骆同知客气了,不知这是?…’’
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惊怒,抚宁侯朱国弼便一指府邸附近如狼似虎的锦衣卫们,对骆养性的来意提出了疑问。
难道是紫禁城中的天子要对他们这些‘‘天高皇帝远’’的勋贵们动手了?
可这未免有些太过于突然了,他们才刚刚于睡梦中醒来,便被府中下人告知南京守备徐允桢于兵部召集南京大营诸将,随后便是锦衣卫指挥同知骆养性亲自带兵上门。
他朱国弼祖上虽然不比中山王徐达,东瓯王汤和那般战功累累,但先祖朱永也曾被宪宗皇帝封为‘‘保国公’’,死后被追封为宣平王。
天子就算要‘‘整治’’他们这些勋贵,也要给个说法才是。
‘‘侯爷何必明知故问…’’
‘‘这南京城中的哭喊声,侯爷是听不见吗…‘’
‘‘还是说,近段时间南京城中的风云局势,侯爷毫无感觉?’’
迎着朱国弼惊疑不定的眼神,骆养性便是冷冷一笑,言语中没有丝毫的恭敬可言。
守备太监魏公公及南京守备徐允桢已是将话说的清清楚楚,自年关以来,这南直隶的种种诡谲背后,定然有南京勋贵的影子。
即便与面前的抚宁侯无关,他至少也有个‘‘失察’’的罪名,故而骆养性对面前看上去大义凛然的朱国弼没有半点客气。
噔噔噔!
闻言,抚宁侯朱国弼的面色便是一白,随后便是双腿一软,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幸得身旁同样是勋贵模样的人及时搀扶,这才没有跌倒在地。
‘‘放肆,究竟是谁!’’
站稳之后的抚宁侯朱国弼没有丝毫的迟疑,便是朝着身旁的几名勋贵劈头盖脸的诘问道。
魏国公,灵璧侯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究竟是哪个不死心的,还敢在背地里搞些小动作。
这是要将南京城中的全部勋贵们置于死地呐。
试问,紫禁城中的天子该如何看待南京城中这些三番两次,试图犯上作乱的勋贵们?
没有人回应抚宁侯朱国弼的咆哮,不少勋贵都是脸色发白,呼吸急促,更有些胆小的则是直接在身旁下人的惊呼声中瘫软在地。
见得眼前一幕,锦衣卫指挥同知骆养性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眼前这群勋贵的表现倒是与魏公公等人所估计的不差。
如此惊慌失措的勋贵们,哪里有本事从中谋划此等大事?
‘‘侯爷稍安勿躁,魏公公命我来此,便是要安抚诸位侯爷,免得为歹人所利用…’’
闻听此话,本是乱作一团的勋贵们顿时身型一滞,脸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难道面前这锦衣卫不是来捉拿他们的?
没有理会众人脸上的异样,骆养性紧接着说道:‘‘这两日城中估计会有些混乱,还请几位侯爷暂且委屈些时日,闭门不出才好…’’
‘‘骆同知放心,我等自是看守门户,不敢造次。’’
不待朱国弼做声,便有一名年轻些的勋贵抢先一步说道,其余的勋贵们也是后知后觉的点头应是。
一时间,倒是呼喝声不断。
见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已是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