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水西狼兵身后的营地之中,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神色匆匆的狼兵赫然打破了营地中有些压抑的气氛,也让正在高台上密切注视着场中一举一动的安邦彦缓缓侧过了身。
"回禀大长老,"迎着安邦彦那双毫无感情的眸子,跪在地上的水西狼兵一脸急切的说道:"永宁城中突然有骑兵杀出,人数约莫有千人.."
哗!
此话一出,留守营地的狼兵们便是一阵哗然,一种名为"惊恐"的情绪也是瞬间蔓延开来。
场中的局势本就僵持不下,官兵竟然还有援军?虽然人数仅有千余,但那可是能够创造奇迹的骑兵呐。
虽然他们远在西南,但也曾听闻听过"关宁铁骑"的威名,知晓这是一支能够在正面战场击溃女真八旗及蒙古骑兵的精锐之师。
"我看见了。"
不同于周遭惊疑不定的将校,高居于了望塔之上的水西大长老倒是没有太过于明显的情绪波动,反倒是一脸淡然的点了点头。
对于官兵藏有如此"后手",他并无意外,这本就在他的意料当中。
"不过是千余骑罢了,有什么打紧的。"
"正好将他们都给剿了。"
为了安抚周边将校不安的情绪,水西大长老安邦彦故意的大笑几声,手持着场中虽然稀薄了不少,但仍数倍于官兵的军阵说道:"这些官兵是在自寻死路!"
眼下涌在战场最中央的官兵们虽然在拼尽全力的撕破他们水西狼兵的防线,但受限于人数差距,效果并不明显。
反倒是左右两侧的狼兵们在凭借着兵力的优势,不断蚕食着官兵愈发混乱的阵型,将其分列成一个个整体。
如此局面之下,就算突然加入战场的官兵们有天大的本事,却也要化整为零,否则便会陷入他精心设计的圈套之中。
倘若骑兵们无法纵马冲锋,而是各自为战,其威胁便是大大降低,甚至还不如行动自如的步兵。
"大长老说的是,就凭这些官兵还掀不起什么风浪。"
"还不速速敲响战鼓,给儿郎们助威!"
凡是能够陪伴安邦彦立于此地的将校皆是军中能征善战之辈,经由安邦彦的一番分析,迅速便是意识到了其中的关键所在,故而便是异口同声的朝着周遭楞在原地的亲兵及传令们嚷嚷道。
"得令!"
反应过来的传令兵们不敢怠慢,赶忙是躬身应是,一路小跑的传达着安邦彦的军令,唯恐耽搁了稍纵即逝的战机。
...
...
"儿郎们,继续向前!"
正在场中浴血搏杀的黄得功自是注意到了身旁狼兵的变化,也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战马疾驰声,不由得高声朝着周遭的士卒们嘶吼道。
厮杀至此,无论是周遭的官兵亦或者眼前的狼兵们,早已是强弩之末,随时有可能崩溃,全靠心中的一口气在撑着。
而永宁城中骑兵突然来援对于精神早已麻木的官兵们来说,无疑是一道强心剂。
只见得在黄得功的咆哮之下,早已是筋疲力尽的官兵们只觉枯竭的身体中重新拥有了些许能量,赶在眼前狼兵将长枪刺过来之前,抢先一步,将其钉在地上。
只是一个照片的功夫,水西狼兵便是倒下一片,还有些没有被即刻夺去生命的,倒在血泊之中,剧烈的颤抖着身躯。
尽管身后的战鼓声愈发急促,但望着眼前重新换发了斗志,好似不知疲倦一般的官兵们,众多夷人士兵仍是不由得面露迟疑之色,心中为之胆寒。
他们虽然将水西大长老安邦彦视若神明,也从未对其命令产生过质疑,但就这般毫无意义的死去,未免有些太过于憋屈了。
尽管心中对于自己当下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也知晓官兵在战胜之后,定然不会轻易放他们回家,但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终究是保全性命最为重要。
"上啊,尔等还愣着作甚!"
像是猜到了身旁狼兵心中所想,早已是披头散发,状若疯癫的安武功不由得牙呲欲裂,声嘶力竭的朝着眼前缓缓后退,不在主动向前的狼兵们嘶吼道。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昔日西楚霸王项羽尚能够在身处险境之时,靠着"破釜沉舟"的勇气重新杀出一条生路,为何他们父子就不行?
不过是千余名骑兵罢了,此地又不是在地势平坦的平原,且官兵的阵型已是被逐渐分列,有何惧怕的?!
咕噜。
吞咽口水的声音响起,尽管身后将校的唾沫声愈发凌厉,但心生迟疑的水西狼兵面对着眼前愈战愈勇的官兵们仍是战胜不了心中的恐惧。
尽管手中仍是紧握着长枪,并且不时朝着前方刺去,但脚下的步伐却是慢慢朝着后方退去。
对于水西狼兵这一微末的变化,心细如发的黄得功将其尽收眼底,也让其嘴角不由得涌现了一抹狞笑。
眼前的狼兵们已是心生惧意,胜利的天平终于开始向他们所倾斜。
只要局势这般发展下去,就算身后的援军们短